她真的感觉自己像是齐天大圣,被死死压在了佛子的五指山下。
光文并不接她的话,反而说起一年多前的事情,“距离上次见面,已经一年多了,你还没想好吗?”
李文文心中警铃大作!
当初,她被宋彩子的人送来,是光文安顿了她。她醒来就要离开,光文倒也没说什么,只与她约定,等她十八岁的生辰时,再来问她一次。
她不乐意了,“生辰还未到,我还没想好。”
光文闻言皱了眉头,“今日便是你的生辰。”
当然,也是他的,因为他们是一天生出的。正是因为这个,加上手腕上一样的红色胎记,她才会被当作是假世子,代替他。
李文文心头一跳,糟糕,差点忘了,今天是原主的生辰!她下意识认为自己原本的生日还没到,一时嘴快。
作者有话要说:光文:这个婆娘不对劲
第34章 第三方推动
因为这种事情掉马,那可就太滑稽了。聪明如佛子,会发现吗?
她心虚地看着光文,光文也不明所以地看着她,两人就这么互看了一会儿,还是李文文打破了局面,“我确实还没想好。”
光文的眼神说不出是失望还是探究,眼睛直直粘在她脸上,声音带着无奈,“我早就知道。”
“那我就走啦?”李文文抬起腿就要走。
身后传来光文的叹息,她停住了脚步,回头看他,但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罢了,后面的发展还是靠佛子自己努力吧,她只想躺平。
她再一次扔下了佛子,脚下抹油,溜了。
张兰见她心事重重回来,不禁打趣道:“见到了?”
李文文像是被捅了马蜂窝一样,极速三连,“见什么?我没有,别瞎说!”
张兰呵呵一笑,也不拆穿她,兀自进了后厨炒菜去了。
她也忙得很,零花钱又不是白拿的,在账房中算账。
只是这一串串算珠,平时敲得噼啪作响,今天却有气无力的。她捂住脸,自打知道了自己和佛子的故事是本小说后,她就无法淡定了。
还不如不知道,不知道还真不怎么惦记,现在她每天早晨起来第一件事,就是想着光文,想他们何时会有下一步发展。
就像是上学的时候,明明不喜欢一个男同学,但班里人都这么瞎起哄,渐渐地还真起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心思。
倒霉,穿成主角比穿成配角还倒霉。
迷迷糊糊到了夜里,账也做得一塌糊涂,张兰来检查时,恨不得将她脑袋砸开,想看看她今天到底带脑子干活了没有。
一夜无眠,已经的结局等在未知的路上,真让走在路上的人煎熬。
第二日,她穿好衣服,顶着一张极其憔悴的脸出门去采购食料。
张兰要她买土豆,她却买了一袋子白菜回来,眼瞅着这位马上就要虚脱了,张兰终于放她出西域了,但必须要等陈粒回来,一起出去。
李文文霎时喜笑颜开,彷佛所有不开心都不见了。
耶,又能跑路了!
等待的时间最熬人了,可好歹有了个盼头。
白雪莎莎卡文了,因佛子与李文文迟迟没有进展,她失去了生活素材,但编造的情节,总觉人设不统一,比如李文文的别扭和光文莫名其妙的照拂。
李文文为何死活不接受帅气逼人的佛子?
光文为何对死活不接受的她一往情深?
她在纸上写下这些问题,找到了当事人李文文,进了采访。
李文文一脸苦大仇深,想把她赶出去,可论起厚脸皮来,白雪莎莎比她更甚,死死扒住了门框,大有你不说给我听我今天就不走了的架势。
李文文翻着白眼,将这座大神请进了屋子,摇头道:“果然交友不慎。”
人都说三年一代沟,她跟白雪莎莎隔了五年,那就是两个时间的鸿沟。
“我不接受佛子,单纯是因为不喜欢!你问别的,我也说不上来!”她脑袋如同一团浆糊,真实的原因也不好说,她目前不想说出宋彩子和她说的事情。
“不应该啊……”白雪莎莎奋笔疾书,“难道是男追女?”
“那可不是!”当然是佛子追她,她可从没给过佛子一丝希望!
“那只能把你写死了。”
“啥?”李文文按住她的笔,“凭什么把我写死!你怎么不写死他?”
白雪莎莎习惯性翻白眼,“因为写死他,你这冷酷的女人也不会流一滴眼泪。把你写死了,佛子不知要多痛不欲生。想象一下,神的座下弟子转世,声名鼎盛,却对一个冷酷的女人情根深种,直到女人死了也没回头看他一眼,他带着面具活到九十岁,临死前喊着你的名字……带感!”
李文文眼皮直跳,深感不妙,“你的书可是带着地址的,你确定写个悲剧不会被书迷打过来?”
白雪莎莎头一歪,又一个脑洞出现,“那就写佛子黑化,把你囚浸play?然后虐恋情深,最后皆大欢喜?”
“太古早了!”李文文抓狂了,“你就不该写我,你明明知道我对佛子毫无兴趣!”
白雪莎莎嗤笑一声,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笑话,“依我看,兴趣你还是有的,只是你反应迟钝,等哪天佛子真不要你了,你可别哭!”
“我才不会!”她死鸭子嘴硬。
白雪莎莎见这边没有进展,第二日就去了金禅寺,跟僧人说,她找光文大师,是李文文的朋友。
很快僧人就回话,佛子请她到厢房说事。
白雪莎莎惊掉下巴,她就试试,还真成了!
看来这金禅寺,李文文三个字就是最好用的通行证。
白雪莎莎是第一次见光文,以前她听说过张兰的描述,说那是个天上地下都再找不出一个的美男,她还不相信,现代偶像何其多,什么样的没有?
但见到光文,她失语了,将那些偶像男星从她的脑子里抹去了。
全世界的词汇都挑不出一个能形容光文的来,她觉得,可能也就是“绝”才能表明他这张脸的级别。
唔,这样的男人,怎么会喜欢李文文那样的女孩?是路人看了都不懂的程度。
笨笨的,不聪明,蠢钝又贪吃,长得也勉强算可爱吧,但是……
她对自己采访的第二个问题疑心又加深了。
她清了清嗓子,用很正式的语气问:“佛子,我叫白雪莎莎,此行来有几个问题想问您。”
“但讲无妨。”光文点着香,白得发光的手腕处,有这一小块红色的胎记。
白雪莎莎咦了一下,这个胎记……好像文文也有一个。
她在纸上写下:胎记相同。
“大师,请问您为何对李文文一往情深?”
白雪莎莎是个小孩,根本不懂迂回,上来就横冲直撞。
光文优雅的动作一顿,脸瞬时红到了脖子根,他沉吟了一下,然后解释:“施主,请恕小僧无礼,无法回答此问题。”
没人能知道白雪莎莎的套路,她天生就天马行空,“大师,你不要害臊嘛,我知道文文很多秘密哦,我可以和你交换。”
光文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红,看起来有着别与往日的可爱和青涩。
白雪莎莎在内心尖叫,继续问道:“大师,你就告诉我吧,你不想知道文文为何躲着你吗?”
光文抬起了头,她就知道有希望,再接再厉说:“我还知道文文和太子的关系!”
光文终于张了嘴,显然也是对太子此人的行为很在意,“你如何知道?”
白雪莎莎自信满满,“因为我们是好朋友!”
刚刚十八、情感经历匮乏的光文满怀期待看去,只见她摇头晃脑说:“文文说了,太子奇奇怪怪的,之前在京城把她关起来,不让太子妃知道,还想纳她为妃!至于为何躲着你嘛……那就要先听听,佛子对文文为什么如此放不下了。”
李文文是假世子的事情,太子并没有昭告天下,当初向西域国王讨要光文时,说的也是与硕亲王府来往过密,需要调查,可以说,除了有限的几个知情人外,没人知道光文的真实身份。
光文也并不知道,他的马甲早在白雪莎莎这里掉落了。
光文并不愿对这个陌生的女子敞开心扉,摇头说:“我只是对她心有愧疚,想补偿于她。”
白雪莎莎点头,光文说得遮遮掩掩,但她作为知情者,加上一番厉害的脑补,已经全明白了。
原来是因为觉得李文文代替他站在了世子的位置,觉得愧疚了!
嗐,好没劲,就说嘛,一个冷心冷情的僧人,怎么会莫名动心?
她耸耸肩,“好吧,文文躲你,是因为她的生母和妹妹都因为她的缘故被硕亲王烧死了,她早就知道自己不是真世子了,如果硕亲王不是怕她被人发现是女子,家人也不会死,大抵就是这样吧。”
白雪莎莎没有明着说已经知晓了光文的身份,但光文哪还能不明白?
白雪莎莎挥了挥手,大步离开。
她也不知道文文真正的心结,原因都是她推测的,竟真的让她猜个八九不离十。
大师,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我的小说如何写,且看你如何表演了!
作者有话要说:佛子:原来如此,悟了,明日就勇敢追妻
第35章 绑架这件事
西域的夏日格外炎热,李文文脱去外衣,在自己的小房间里,只穿一件西域这边常见的女式轻薄连衣裙,手里还拿着蒲扇,扇着风,嘴里叨叨:“好热,好想让粒哥早点回来,我想念中原!”
一年一度的纳凉日很快就要到来,去年因为感染了风寒,李文文没能去成,今年是惦记得不行,但根据她多年的小说阅读经验,这种会泼水的节日,恐怕都会和男主发生点什么。
她翻箱倒柜,找到了当年在关中和张兰一起买的猴子面具,嘿嘿一笑,带了上去。
这样就不怕佛子认出来啦!
她摘下面具,还记得,第一次见到这个面具时,自己因为被迫离开佛子,还掉了几滴猫尿呢!
她摇头叹气,把面具挂在了墙上,穿上了薄纱外衣,走到后厨去。
张兰真的能干,都已经是这么大一家客栈的老板了,时不时还是会下厨,亲自给大客户炒几道菜。
看着她熟练的动作,李文文拍掌赞美,“兰姐,每次我看你做饭,都觉得你是仙女下凡,不然怎么会做那么多好吃的!”
张兰忙得不可开交,把她赶了出去,“去你的小崽子,账做完了吗?”
“当然做完了!”
“做完了给我出去玩去,别捣乱!”张兰掏出一锭银子,塞进她的手里。
她随手拿走后厨的一小块西瓜,哼哼道:“才没有捣乱呢!不过是来看看!”
白雪莎莎闭门创作,陈粒大江南北的寻人,张兰也忙得不得了,只有自己,跟人一比说是游手好闲也不为过。
好苦恼啊!
这简直是在为自己和佛子偶遇创造条件!
她把银子放在钱袋子里,想起宋彩子就经常看话本子打发时间,她也就寻着书馆去了。
街道十分热闹,卖什么的都有,李文文捂紧自己的钱袋子,生怕自己又花光了。
开玩笑,话本子很贵的呢!买了吃食就看不得书了。
临街一家书馆,门前麻雀三两只,却不见一个顾客进去。
李文文左看右看,也觉得神奇,如此繁华的街道,不说家家爆满,也是满座的,只有这家店生意十分冷清。
她踏了进去,便知这家店问题出在哪里了。
太暗了!
窗户也不开,蜡烛也不点,卖书的店铺,却连货架都是黑乎乎的,自然不会有人光顾。
也没见个伙计。
李文文喊道:“有人吗?买书啦!”
无人回应。
她以为自己说汉地话,也许老板是个西域人,听不明白,便用塑料西域话又说了一遍。
还是没人。
怪了。李文文是想不通,这么大一家书馆,不要做生意的呀?
她走到门口,光想跨出门槛,就觉得脑后一痛,倒在了地上。
不是吧……这也太倒霉了……
她听见自己的脑袋磕在地上的声音,然后失去了意识。
直到深夜,张兰才意识到李文文并非是贪玩,而是可能遇见了什么事情,她立马发动伙计去酒馆附近寻,但一无所获。
张兰放下抹布,摘下围裙,策马去了金禅寺。
僧人有宵禁,入夜了就会闭门谢客。
张兰彬彬有礼向守门的僧人报信,声音难掩焦急,“请师傅帮忙传唤光文大师,就说我是卫龙辣条大饭店张兰,大师定会见我!”
守门僧摸了摸脑袋,这几天找佛子的人,还真多啊。
*
浓重的腥气充斥了鼻尖,眼前一片漆黑。
李文文想摸一摸自己的后脑,发现自己的手被绑了,嘴里也被塞了臭气熏天的布团。
无法,绑架这回事,就是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彷佛回老家。
她干脆躺平,不争不吵,等着来人问询。
这个时代,西域只有佛教在广泛传播,其他教多为一些本土的小教,受众稀少,且并不极端,因此她也不太担心会遇到无差别杀人事件。
只是,她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最近也没得罪什么人呀?
这种手笔也不像太子的人,会是谁呢?
不知躺了多久,她的眼前终于出现了一丝光亮,然后一片圆形的光照了进来。
她快速环视一圈,开始发抖。
这是个地窖,腥气是因为旁边就有死了不知道多久的人,身上还留有干透的血迹。
这群歹徒会杀人!
她看着高大的身影向她靠近,对方毫不迟疑,撕下了她的袖子,露出白白的手臂。
李文文不敢吭声,都说歹徒是变态的,你越叫他才越兴奋,她庆幸自己的嘴被堵住了。
对方似乎对隐藏自己毫无兴趣,面罩也不带一个,实名作案。
这是一个面目凶狠的男人,长得好不好看不知道,因为从他的一边额头,纵穿到对角的耳后,有一条粗粗的刀疤,整张脸都被毁了,只一双眼,让人不寒而栗。
他抓起李文文的手腕,看到那个胎记,出现了明显的意外的表情,扯出她嘴里的布团,用熟练的汉话问她:“你,与张兰是何关系?”
李文文吞了一口口水,没有回答。
是汉人,认识张兰,书馆无人,怕是被他杀害了。
此人目标未必是自己。
“不说?那好。”
他抽出长刀,那刀上还有血迹,他将刀刃对准李文文的手臂,像是挑逗一般,并不用力,只轻轻划出一道口子,问道:“你若听话,我问什么你说什么,我便不会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