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你个鬼!书馆的人何其无辜,都被你搞得不知生死,不杀我?
但是好疼!
李文文倒吸冷气,看着他又划了第二道。
她服了,她的骨气不值钱,“大哥,你想问什么,您说,别别别剌了!”
男人收起刀,冷哼一声,“我问你,你与张兰是何关系?”
“我是她店里的伙计。”
这也不算说谎,她本来就帮忙。
男人笑了一声,“那我再问你,与她关系好的是谁?”
李文文眼珠一转,“陈粒,是我们店里的大厨。”
男人面色猛地一变,“男的?他们是姘头?”
“不是!”李文文连连摇头,惊于男人异常的反应,难道,是她的那个不争气的前夫?“只是大厨,前阵子被赶出店里了,现在离开西域了。”
男人的表情这才松弛下来,丢给她纸和笔,“你自己写,约定明日太阳落山后,让她带着三千两黄金到书馆里来,不然,我取你小命!”
李文文乖顺按照他的要求写下,写着写着,抬头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友情提醒道:“大哥,不若加上一句,她要报官立马撕票如何?不然,我怕你被抓啊!”
男人的眼神在她身上逡巡,欲色加深。
李文文浑身一颤,这狗男人!
“大哥,你要碰我一下,我保证你拿不到一分银钱!你若求财,那便纳财!你若求色,那便不要想着银钱!”她说罢,将刚才写的一切都撕了个粉碎,她搬出西域自己认识的最大的腕儿,“金禅寺光文大师您可知道?那是我的男人,你敢碰我,你休想走出西域一步!”
男人思考了一下,他也知道僧人在西域的地位非同一般,而且看李文文这幅蛮横的样子,顿时失了兴趣。
她松了口气。
对不起啦佛子!
特殊情况!
作者有话要说:倒霉蛋:qaq对不起了粒哥,谁让你不在西域,比我安全
第36章 谜底的揭开
张兰来得极快。
她只身前来,只带了一张银票。
见到这张恶鬼一般的脸,张兰忍不住讥讽,“王郎,怎么弄成这样?”
这道疤,这狼狈形容,怎还看得出当年首富家女婿的风光?
她一直都知道,王郎因为仕途不顺,家中妻妾又无一人诞下一儿半女,加上原主爹的施压,他过得根本不好,后来还染上了赌的恶习。
王郎冷冷笑着,“我若如此,你爹娘妹妹能好?”
他哪里知道,张兰根本不是原主,自然不会在意原主家人的生死,但她还是做做样子,问道:“他们如何了?”
“我被债主追债,他们不肯替我还债,债主一怒之下,就血洗了张家。我那夜刚巧不在家,侥幸逃过一劫,不过还是被他们追上了,脸被弄成这个样子。”
张兰觉得好笑,张家,怕不是被他血洗了还差不多,赌徒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
“这里是三千黄金银票,给你,我们家伙计呢?”
王郎拿到银票,大喜过望,眼神一变,更加贪婪,“兰妹,看来你在这里发展的,比我想象中还好。现在我改主意了,我要再加两千两黄金!”
“我上哪里再给你去找!就这些,还是我东借西凑来的,你爱要不要!”张兰气急,早知道就听佛子的,少拿些钱了,“你痛痛快快的,把我伙计放了,以后若是再缺银钱,我挣多少就给你多少!”
王郎把银票揣进衣服里,刷起了无赖,“你大可不给,不过,就别想见你那水灵灵的小伙计了。”
张兰眼神变了又变,王郎却靠近了她,仔细嗅了她身上的味道,痴迷道:“兰妹,这么久不见,你好像更有风姿了。”
他猛地抱住她,欲行不轨之事,不顾张兰拼命的挣扎。
“王郎,你敢再碰我一下,我杀了你,你信不信?”
这个男人的一切都让她感到恶心,她把手摸到背后藏着的小刀处,这刀本是她带来防身的,但现在的她,只想宰了他!
张兰感受到一种不属于自己的愤怒,她惊讶于自己失控的情绪,努力压制着。
还没有问到文文的下落,不可以激怒他!
王郎自然不信她一个女子能打过他,一张散发着恶臭的嘴就贴了上去。
张兰绝望地看着自己的手抽出了小刀,趁他不备,一刀插进了男人的后背,正中心脏位置。
紧接着是再一刀。
停下来!停下来!
她在心中大喊。
但是根本不受控制!
直到男人的后背几乎都烂掉了,布满了鲜血和刀口,她才停下了手。
她瘫坐在地上,手颤颤巍巍地摸到男人的颈部动脉。
死了。
张兰的力气彷佛被抽干,她茫然地看着自己的手,她好像听到一个声音在笑,笑得十分放肆。
“是谁!”她冲着空气怒吼。
光文带着僧人冲了进来,看到地上躺着的男人,瞬间明白一切,他吩咐僧人搜查店铺的每个角落,自己则走到张兰身边,轻声安慰:“别怕,到了官府,我会保你。”
张兰却什么也听不见,她的眼睛开始失去焦点。
一个和她面容一模一样的女子浮在空中,又哭又笑:“谢谢你……我终于能安心离开了……你也可以回去了……”
“你是谁……”
张兰倒在了地上。
是原主的灵魂吗?还是她的脑子出了问题?
白雪莎莎也尖叫着进来,抱着张兰哭泣。
张兰努力地抬起手,擦干她的眼泪,“别哭……别哭……我刚才……好像看到了原本的张兰……她说……她要走了……她还说我也可以走了……”
明明没有受伤,却逐渐喘不上气,这十几年犹如走马灯在她眼前浮现。
她的孩子,小志……
她的文文……
张兰闭上了眼。
白雪莎莎不敢相信,看向光文,光文慈悲的双目也透露出一丝悲伤,念起了经文,为她超度。
*
僧人终于找到李文文,为她解绑。
自由啦!佛子果然来救她了。
李文文走到外面,晒着太阳,觉得生活还不错嘛!
咦,谁在哭?
李文文的心突然不安,快步走了过去。
她看见白雪莎莎在哭,抱着似乎失去了生息的张兰在哭。
她顿时觉得脚软了,勉强扶住东西站住。
“兰姐……”
这一声并没有唤醒张兰,反而唤来了光文。
眼看自己就要瘫倒在地,却被光文温暖的双臂圈住。
眼泪不自觉湿润了眼睛,“佛子……兰姐怎么晕倒了?她受伤了吗?”
光文一言不发,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李文文哪里还不明白,兰姐这是没了!
“都怪我……都怪我!如果不是我出来,兰姐她不会……”
话没说完,她就晕了过去。
她只知道,这个异世界中,最疼爱她的那个姐姐,没有了。
*
“文文,要不要吃板面?”
“兰姐!”
文文哭着跑向张兰,“我做了一个可怕的梦,梦见你被你那个前夫杀了,你不要见他好不好?我不出去玩了,我就每天在店里,不出去了……”
张兰穿着她们初见时穿着的蓝色衣服,李文文抓着她的手臂,心更痛了。
不对……不对……
这身衣服,兰姐早就不穿了……
她张开眼,满面泪水,白雪莎莎沉默坐在一边。
白雪莎莎目光沉沉,脸上是从未有过的严肃,“文文,兰姐死了,她死前说,她看到了原主,原主走了,她也要回去了。”
她扭过脸来,眼神像刀子一样射向李文文,“她杀了她前夫,但她并没有受伤,却死了,你是不是觉得很奇怪?”
李文文抓住被子,只能无力地辩解,“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白雪莎莎嘴角勾了勾,面带嘲讽,“我明白了,你早就知道了,只是没有说。难怪我总觉得,你在被太子囚禁那段时间少了些什么,宋彩子为何要自己送死,原来是想送你回现代啊。”
说罢,她站了起来,“李文文,算我看错你了!我每天没日没夜写小说,粒哥冒着生命风险去寻找穿书人,你却瞒着我们。你知不知道,我和粒哥都有家人在现代等着我们回家!我们不回去,父母亲人都无法生存!你太自私了!”
“我……”
没等李文文说完,白雪莎莎摔门而去。
“我不想让你们杀人……而且,我也并不确定……”
她对着空气解释,可又有谁会听呢?
她呆呆的,眼睛也不知道该看向哪里。
她有一瞬间觉得自己错了。
是啊,大家都在努力寻找回家的方法,她知道一切,却因为自己的价值观,就隐瞒下来了,她没有替别人考虑。
可是……
她真的不确定杀掉主角是否可以回去,如果她说了,大家贸然去做了,却并没有回去,岂不是造孽?
她捂住自己快要炸开的脑袋。
她想不通,也不理解。
她只知道,兰姐没了,可能是死了,也可能是回到现代了。
总之,不会再和她见面了。
光文开门进来,见李文文这副样子,就知道他应该来。
“我已经为张兰超度。”他声音清亮,犹豫说出自己所想,“但我猜不需要。她回到了自己原本属于的地方,对吗?”
虽然不知道那里是哪里,但从张兰的遗言中,他已猜到二三。
张兰不是张兰,真正的张兰走了,假的张兰回去了。
李文文看着光文,她此刻没有了别的心思,什么也不想说。
她摇摇头。
光文无奈的叹息声萦绕在她的耳边,她听见他说:“文文,我早猜到,你不属于这里,对吗?”
眼泪沾湿了枕巾,她依旧不做声。
马甲?掉就掉了,不重要了。
“没关系,你可以在想说之时再告诉我。”
光文为她盖好被子。
他温热的手握住她的,悲伤的眼睛望着她的。
他从不愿强迫于她。
当年她在关中,他苦苦地等,还是师父点醒了他。
师父说,她不属于这里,她的答案在路上,但终点在你这里。
因此,他才肯离开关中。
如果不是这句话,他怎么能放心她一个人在那里?
卫龙辣条大饭店死了老板,闭店歇业;白雪莎莎新小说也终于发行,运往各地。
但是一切都不一样了。
作者有话要说:剧情都走完了,开始言情~
第37章 佛子的表白
李文文没有给张兰操办丧事,因为她知道,张兰是回家了,和父母团聚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是好事。
她给陈粒写了一封信,陈粒风尘仆仆赶回来,匆忙接手了客栈的经营。
白雪莎莎在新书发行后就离开了,走的时候谁也没有告诉,李文文知道她要去做什么,她无法挽留一个急切想回家的人。
现在对着毫不知情的陈粒,她同样也张不开这个嘴。
好在白雪莎莎在新书里就写了这一部分,她低头不语,摊开书册,刚好停在那一页。
这是莎莎的手稿,整齐的小学生字迹明明白白向所有穿越者传递了回家的秘密。
陈粒微张着嘴,震惊地看向她,指着那一处问:“就这样做?”
她点点头。
如果可以,她真希望自己此时此刻能对陈粒撒一次谎。
但是他有父母,她不可以欺骗别人的儿子。
陈粒合上书,双手放在膝盖上,久久都没有说话。
第二天,他也离开了。
李文文依靠在门框上,呆呆地看着西域高高的天,蓝蓝的云。
街上有人说着再见,她才猛然发现,张兰、莎莎、陈粒,他们没有一个人跟她说了再见。
这似乎是一种下意识的责怪,也可能是将她从负罪感的深坑中推出的方式。
一个布衣僧人走到店口,仰头瞧着饭店的招牌,西域毒辣的阳光照在他稍显稚嫩的脸上,刺得他不由得眯起了眼睛。
他的黑色僧鞋走前了一步,又缩回半步,嘴唇也是张了又合,合了又张。
李文文兴致不高,声音低哑,“你来啦。我现在该叫你索林师傅吗?”
索林,也就是豆子,他看着脸色苍白、身形消瘦的旧主,眼眶一下子涌满了泪水。
李文文低声笑了笑,“白修两年佛,还是这么爱哭,进来吧。”
张兰去了,饭馆生意一落千丈,零零散散两三桌的食客在议论着老板娘的死,时不时看向李文文,窃窃私语。
经历了三个朋友的离开,李文文觉得,今天就是天塌下来,她的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更何况原主的那些旧事。
原主的魂儿说不定正跟着宋彩子亲亲密密呢,总之不会跟着她这个没用的蠢蛋。
左右她也无法离开这个世界了,索性躺平,爱咋咋地。
她倒从未想过,自己的心结会这样简单却残酷地被解开。
李文文用手戳着自己的脑袋问:“你怎么来啦,什么事儿呀。”
豆子跟随她多年,一听就知她不对劲。
主子曾消沉过许多年,但两三年前,她整个人像是活过来了一般,又调皮又捣蛋,干下不少令人啼笑皆非的事情。
可现在,似是又变回了一开始的样子。
看着好像是在放任自流,眼神中却带着无法掩藏的愤恨。
“爷……”
豆子话音未落,李文文忙摇头,脸上挂着古怪的笑容说:“你既已出家,就不要再叫我这个了,不如叫我施主,我听着还顺耳些。”
“施主……”豆子心痛难忍,双手微微颤抖,握住了她的一只手说,“索林听说了老板娘的事情,你要节哀。”
李文文的眼神突然变得阴冷,这是她平生第一次如此明确地表现她的厌恶,“我无需节哀,她只是去了更好的世界。那里比这里强万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