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哀家旨意,查封邓府。”
“立刻对邓启芳执行宫刑,着其终生守其元配夫人陵墓,非死不得离开半步!”
“命大理寺彻查邓冯氏当年产女一事,不论用什么办法,不论生死,哀家要在一个月内知道那女婴下落。”
连翘好不容易平复心绪时,便听到了主子连下的三道旨意。
说完最后一个字后,冯谕瑧才坐上凤辇,启程返回宫中。
你要与他携手百年,哀家便成全你!
你要让他余生活在后悔当中,哀家亦成全你!
哀家就不信,一个没了子孙根,没了任何期盼,只能守一辈子墓的男人,回想曾经的荣华富贵,两厢对比,还能不后悔!
要后悔,那便后悔个够,后悔到死!
邓府一案传开的时候,朝野上下一片哗然。
众人皆知,邓大人与夫人乃是青梅竹马的恩爱夫妻,夫妻二人历经生死,情比金坚,邓夫人之所以子嗣艰难,也是因为救夫受伤才导致的,而邓大人也并没有因此嫌弃夫人,更没有另纳新人之意,与夫人一如既往的恩爱。
所幸上苍怜悯这对夫妻的不易,没过几年,邓夫人便有了身孕,怀胎十月一朝产子,从此夫妻便得到了圆满,一时传为佳话。
哪想到事隔多年,突然爆出邓府那小公子并非邓夫人所生,竟是邓大人私下所置外室所出之子,邓夫人当年产下的是女儿,是邓大人偷龙转凤,以外室子假充嫡子,嫡女却命人丢弃了。
丢了一个嫡女,换了个外室子,他仍是对夫人情深意重、京城人人夸赞的邓大人。娇妻爱子、似锦前程,一时同时拥有,这算盘打得不可谓不精。
一时间,人人唾弃,更有甚者,还有人以此为本,编了一出戏,首演之时,满堂喝彩,竟让这段公案愈发传扬开来了。
这倒是冯谕瑧没有想到的,不过她也不在意便是了。
既然敢做,就不要怕别人说。你既能做,旁人自然亦能说。
她自从邓府回来之后,便又忙于政事,同时还要分心去关注一下冯谕姈之女下落,自然就没有心情,也没有时间到长明轩去。
不过她不就山,山却来就她。穆元甫隔三差五便到明德殿来,倒不是为了打探朝堂之事,更多的是不愿久呆在长明轩,那会让他觉得自己真的成了一个只能以色侍人的“面首”。
对他的频繁到来,冯谕瑧倒不曾说什么,只是慢慢习惯在正明殿把政事处理完毕,才会回明德殿去。
这日,她处理完政事,前脚刚回到明德殿,后脚穆元甫便到了。
偏偏此时连翘前来禀报,只道大理寺那边已经查到了当年女婴的下落。
原来当日奉命把女婴扔掉的邓府下人,不忍见这小小生命刚一降世便要离开,故而并没有按要求将女婴溺亡,而是将她安置在路旁一处,看到有过路之人把她带走了才离开。
又怕日后被主子发现,故而隔了半年之后便想了个法子,诈死逃离了京城。
前段时间大理寺好不容易才寻到此人,又通过此人证词四处寻找当年带走了女婴的那位老汉,直到今日方有消息传回。
冯谕瑧又惊又喜。虽然当日审问涉案一干人时,曾有下人嚷着小姐可能未死,但一直未有确凿证据,谁也不敢保证。
第28章 主仆和主仆
“还有更巧之事, 那老汉带着小姐,这几年都生活在离京城不远的漓县一个小村子里头,从京城过去, 一来一回, 快的话一日也就可以了,如今大理寺的汪大人正准备带人赶去。”连翘又道。
“准备一下, 哀家亲自去一趟。”冯谕瑧打断她的话。
顿了顿,又低低地道:“毕竟是冯家这一辈唯一的孩子, 哀家总得亲自去瞧瞧,看看她这几年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
本来, 更应该由生母前去迎接。只可惜,却摊上一个男女情爱重于一切的母亲。
穆元甫一怔,随即便明白她这是打算让那孩子从母姓, 记入冯家了。
如此也好,邓启芳当日既能作出将亲生女儿丢弃一事, 便已经是断了这辈子的父女情分。
连翘也明白了她的打算, 故而也不阻止,只命人准备车辇。
“不知季澄可否与太后一同前往?”穆元甫清清嗓子,问道。
论起来,他也是那孩子的姨丈, 亲自去接人也是可以的。
冯谕瑧凝视着他片刻, 略思忖一会儿,点点头:“周公子愿去自然是可以。”
穆元甫这才放下心来。
刚才被她那般盯着,还以为不会同意呢!毕竟他虽然知道自己小姑娘的姨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