较着劲儿似的,陆析钰一寸一寸靠近她。他发誓,只要她退后一步,甚至发出一声喘,他就放过她。
但是她没有。
那可不怨他了,他如此想道,而后按住她的头,着魔似的吻了下去。
“唔……”姜玖琢瞳孔猛缩。
一切都来得太快了,快得她根本没有多余的思考时间。
她抬起手,要去扶身边的桌子,还没碰到,就被他一把扣住,不由分说地捏在了手心。
唇瓣辗转相贴,滚烫的舌尖滑过她的唇角。
姜玖琢腿软了。
只觉所有的力气都被抽走,她能感觉到他手上力度一点点加大,带着她抵到了身后的墙上,此刻脑海里忽然闪过纪烟的那句话,再君子的人到了某些时候都会变了样子。
出神时,另一只要推他的手亦被他带到了他的腰上,他像是病突然就好了似的,贪婪地吮吸她的唇瓣。
姜玖琢脑子嗡嗡地响,眼眶不受控地染上水雾,她透不过气:“唔……”
放开。
她指尖骤然收紧,掐上陆析钰的腰。
这一下却如同为情迷意|乱又添上一把欲念,陆析钰含情的眸逐渐染上浊色,“别喘。”
呢喃伴着热气缱绻而霸道地占据着姜玖琢满身,她顾不得太多,在停顿的空隙急急地张口喘了口气,正欲和他算账时——
滚烫的气息渡入她口中,陆析钰不容置疑撬开了她的唇,复又加深了这个未完的吻。
陆析钰不明白,自己向来把持分寸,怎会在此时屈服于欲望。可是他来不及多想,嫣红的唇带着水光开合时,他只想吻得更深,想看她更用力地反抗,想看她更多反抗过后小兽投降的眼神,还有更多更多——不会说话的她只能发出的细碎嘤咛和喘息。
他愿在今晚沉沦。
***
大红嫁衣歪歪斜斜地挂在架子上,滴着水,沾湿了一片地。
后来,姜玖琢已经不记得自己是如何推开陆析钰,身着嫁衣率先钻进了那凉透的水中,陆析钰又是如何不由分说地把她捞出来的。乱七八糟中,还不忘带着她把亲王府特有的合衾酒给喝了。
总之一阵荒唐过后,她已经躺在床上了,嘴里说不清是合衾酒的甜味还是什么别的滋味流连。
床边窸窣声传来,沐浴过后,陆析钰也在她身旁躺下。
屋中只剩两段红烛摇曳燃烧,沉默良久,陆析钰调笑中带着点微弱的怒气:“不过才做了这点,就值得让你跳进凉水里,那以后你该怎么办?”
姜玖琢转过身,留给陆析钰一个很是冷漠的背影,没搭理他。
但如果陆析钰此时转过头去寻,就能看到她从头到脖子的潮红,染了色般。
在里间冷静了这么久,陆析钰也找回了点理智,知晓方才对她来说怕是也过了火,没再多说。
沉默的夜晚,一点点声音都清晰无比。
嫁衣上落下的水滴声、呼吸声、还有翻身的动静。
姜玖琢缓慢而僵硬地翻回身,回到了平躺的姿势,放空地望着空空的床顶。
她睡不着,是个正常人都睡不着。
原来亲吻是这种感觉。
她伸出手摸了摸自己被亲的有些红肿的嘴唇,悄悄看了一眼陆析钰。
所有的感官仍和方才一样敏感,仿佛只要她有意回忆,仍旧能够想起来,她紧张,羞赧,甚至气愤,独独没有讨厌。
她分不清是因为对亲吻……这件事不讨厌,还是对陆析钰这个人的不讨厌能让她勉强接受这样的接触。
思绪紊乱,她不适地动了动。
就在她想要兀自继续挣扎时,陆析钰突然侧过半身,撑着头道:“我不介意再向你证明一次,病人也可以做许多事。”
“……”他没睡着啊。
但是他真的不累吗?平时不是多跑两步都能喘吗?
不过方才把她捞起来的时候力气倒是挺大的,虽然后来很快就在她面前扶着墙一阵疾喘了。
陆析钰对上她眨啊眨的眼,道:“不累。”
姜玖琢想起方才事件的导火索,没和他杠,只点点头。
嗯,这大概就是所谓男人的尊严,累也要说不累。
“还有什么想问的,问完睡觉。”陆析钰看着她一脸很懂的样子,气笑了,也不打算和她纠缠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