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已经说过了。
不过姜玖琢想到来时陆析钰和她说的话,眼神游移间,不知不觉站了起来。
早点回去,也不用让人通禀了。
可她刚出府门,就被气喘吁吁地纪烟给拦住了。
姜玖琢一头雾水,对她比划了一下,怎么了?
谁知接下来话题的主角不是她,而是那个出门前说自己有事的病公子。
纪烟气都没喘匀,一把拉住她:“我……我刚看到……陆世子去花水楼找姑娘了!”
***
花水楼,二楼上房。
一缕青烟自香炉中缭绕升腾,厢房中充斥着花水楼特有的香气,令人心神涣散。
陆析钰进屋时轻轻甩袖,炉子便被灭了。
坐了一会儿,香味在关着门的房内迟迟未散。陆析钰眉间一抹冷意,刚要起身通风,却在辨别了门外响起的脚步声后又坐回了原位。
不过片刻,门果然被人大喇喇地推开,熏香被突然而至的风一冲,散了个干净。
只见顾易吊儿郎当地走了进来:“我记得你这段时间不都喜欢待在著风楼吗?怎么新婚燕尔好风光的时候,又跑回花水楼来了?”
陆析钰答得言简意赅:“有事。”
顾易蔫坏儿地咧开嘴:“听说小哑巴早上回将军府去了,你们该不是吵架了吧?啧,吵架也正常,天王老子都想不到小哑巴这么不待见你的一个人,还能答应和你成婚。”
顾易说得开心,左一下右一下地往陆析钰不喜欢的点上踩。
“沈家小姐摔断了腿,阿琢回去看望表妹,对了,我来时——”陆析钰睥他一眼,不屑地笑了,“见纪家小姐往将军府方向去了,大概过会儿她就会带着阿琢一起过来。”
打蛇打七寸,陆析钰很好地掌握了要领。
比如现在,不过胡诌了一句纪烟,顾易就跟中了蛊似的,拔腿就往外跑。
“回来。”陆析钰淡声道。
这种语气顾易一听就知道是有正事,他不情不愿地放下推门的手:“怎么了?”
陆析钰也不带解释,沉吟片刻后直入正题:“文太医之子文宇,前北大营将军的副手,手下将士对他忠心耿耿,最后却因为永州之战抗旨被贬,要不是最后那一战大获全胜,又有姜渊站出来把他收编,怕是连命都没了。”
顾易没好气地问道:“怎么又查起文家了,再说你这都知道得这么清楚了,还要问我什么?”
陆析钰莫测地低眉:“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但其中内情却被压下,我想知道的是,文宇当年因为什么抗旨?”
顾易在他边上一屁股坐下:“那就难了,我没整理到过文宇的武籍。”
陆析钰以为兵部武籍中应当有蛛丝马迹,却没想到这件事被压得这么密不透风。
他手指在扇骨上点了两下,目光又落到了顾易那张莫名带着骄傲的脸上。
陆析钰抬手赶人:“那你还坐这儿干嘛?走吧,别一会儿打扰我和阿琢。”
顾易卖了关子就等着他继续往下问,没想到等来这反应。
虽然他总听陆析钰说娶小哑巴是为了应付掖都那些眼睛,可是此时顾易越想越觉得不对,陆定之和小哑巴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正出神,敲门声响起。
陆析钰刻意忽略了顾易那古怪的神情,理袖起身:“顾公子,和我们阿琢多学学,进屋前敲门。”
顾易大为震撼,听听,“顾公子”和“我们阿琢”,对比还能更明显一点吗!
痛定思痛,顾易觉得不能让陆析钰见色忘义、玩物丧志,他站起来拉住陆析钰,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我只知道文宇当年抗旨是怒发冲冠为红颜,记着更具体细节的卷宗我家老头或者刑部那里一定有。我听说啊,那位红颜是真的绝色……”
陆析钰得到了答案,打断他的废话:“那后来如何了?”
“后来?”顾易想了想,“后来人还是死了。”
一阵静默。
许是门外等了很久都没有人开门,又来一个憋不住的,气势汹汹地直接推开了门。
陆析钰转头看见冲进来的纪烟,不禁叹然,她和顾易破门而入的样子真可谓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姜玖琢慢吞吞地跟在纪烟后面,在离了陆析钰一段距离的地方站定不动了。
她一点都不想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