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以为这个病公子收敛了,没想到还是本性难移,要不是纪烟非拉她过来,她才懒得管。
这个距离陆析钰很是熟悉,第一次和她沿流光河岸回家时,也是这样,两人中间隔了一大个人。
陆析钰含笑上前一步:“怎么才成了婚就翻脸不认人,又离我这么远了?”
姜玖琢没答,只后退一步。
刚缩小的距离又变回去了,陆析钰哼笑一声,信手拈来的调笑化为一种一言难尽的感觉。
然而还没等到姜玖琢的回答,他便被另一个人点了名。
只听一边的纪烟难以置信地说道:“顾易,没想到世子风流也就罢了,你竟然也在这种地方!”
顾易不要命地小声嘀咕:“你自己不也在吗?”
纪烟一时哑然,随后喊道:“要不是因为带玖琢来抓人,我才不会上来!”
顾易没想到这祖宗耳朵还挺好,于是脸一变,讪讪地笑:“我们就是来办事的。”
纪烟环顾四周,没见到多余的人,半信半疑:“还真没喊姑娘。”
顾易小鸡啄米般地点头:“是吧是吧,陆世子都没喊过姑娘,我哪敢啊。”
陆析钰细细琢磨着那句“世子风流也就罢了”,发现顾易这个真见着姑娘就爱搭两句的在纪家小姐那里的形象倒意外地好。
正不是滋味,他索性看热闹不嫌事大地坑起了顾易:“你的意思是如果我喊了姑娘,你就也敢喊姑娘了?”
“……”
刚安静下来的纪烟成功地被带跑了,再次露出了开始那副难以置信地表情。
顾易一噎,发誓要骂陆析钰一百遍落井下石。
但在心里骂完一遍后,他很快放弃了剩下的九十九遍,心虚地安抚起面前的人:“小姑奶奶,我不是这意思,我发誓我们每次来花水楼都是为了办正事……”
点火者风轻云淡地摇着扇子,心安理得地看起了热闹。
闹腾了半天顾易才哄着纪烟下了楼,但直到纪烟走了之后,顾易才反应过来——不对啊,他心虚什么?
冤家消停了,屋内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姜玖琢却盯着某个人呆住了。
陆析钰不厚道地笑着,收回视线时对上了姜玖琢的清澈圆眸。顿了顿,他似笑非笑地开了口:“怎么?像个望夫石一样。”
姜玖琢局促地低头,绕开陆析钰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杯水,一饮而尽。
陆析钰睨着那缩短的距离,片刻后,他像猜到什么似的,撑着桌子装模作样地喘了一口:“阿琢,莫非你也以为我这个样子还能肆意风流?”
望着他侧脸瘦削成线的颌骨,姜玖琢为自己真的这么想过而心生愧疚。
她捏紧杯子,强装镇定地摇摇头,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才能不伤害到他。
那内疚过于真挚,叫陆析钰心里像被人挠了一下。
片刻后,他眼底狡黠一闪而过,忽然笑开了怀:“我就说嘛,哪怕是街边捡个小傻子也能看出来,自从我与阿琢你在花水楼前一遇,可谓是一心都扑在了你身上。”
“……”
姜玖琢一腔愧意顿时被陆析钰轻浮的花言巧语和那句小傻子搞得一点不剩,有了想要拔剑的冲动。
幸而这会儿顾易送走了纪烟,把蓉儿带了进来——这才是今日真正的主角。
姜玖琢瞥了一眼陆析钰,默默放下从府中带出的剑。
蓉儿一见两人便捂嘴笑了:“世子爷和小姜将军的关系还是一如既往地好,蓉儿恭贺二位喜结良缘,郎才女貌,甚是般配!”
姜玖琢很想问问蓉儿哪里看出来的关系好和般配,陆析钰已经先她一步笑意盈盈地赞同道:“蓉儿姑娘果真是心明眼亮。”
一口水下肚,姜玖琢在心里告诉自己:忍住、忍住。
这么一比,顾易倒显得正经了点,转向陆析钰问道:“对了,你方才说有事,是什么事?”
陆析钰挨着姜玖琢坐下:“嗯,今日是来问问蓉儿姑娘,最近可有人来找你?比如——”他看了一眼姜玖琢,没说出他怀疑的那个人。
姜玖琢莫名其妙地回望,陆析钰改口:“没什么,问问而已。”
蓉儿想了想,疑惑不解地回答:“除了那些客人,没有其他人来找过奴家,怎么了吗?”
陆析钰语调上扬,丝毫不觉尴尬地重复道:“问问而已。”
顾易来回看了看,打了个哈哈:“蓉儿姑娘似是脸色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