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很快,他便被她额间不断淌出的血迹吸引注了目光,鲜红的颜色,刺得他心里一阵发慌。
似乎那时,洛儿也是这般流着鲜血、可怜无助的坐在自己眼前。
他突然反应过来,心疼的一把过去抱住了她,拿起床榻上的白锦替她按住伤口,万分悔恨道:“对不起对不起,洛儿,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在不小心射伤你眼睛前,我真的以为对面是两只兔子……对不起对不起,你原谅我好吗?不要离开我……”
宋冬甜真是受够了他这一阵一阵的发疯,便用力推开他,神色坚决道:“够了!你认错人了!我不是洛儿!”
听到她的声音,李歌桥停下了动作,看着她沉默了一会儿,就在宋冬甜觉得他终于从洛儿的世界出来了时,他突然勾了勾唇角。
起身“咔咔”两下便解了她的穴。
一时间宋冬甜只觉天旋地转,忽的她的身子便燥热起来,比之前十倍的燥热。
她难耐的扯着自己的衣服,不忘用最后一丝神智质问他:“你做什么!”
第22章
男人靠近她,一把捏住她圆润小巧的下巴:“是你逼我的,要是你好好听话,一直装作洛儿的样子,那我便什么都依你,但你非要提醒我你不是她,你说我能怎么办呢?”
说到这里,他放开了她的下巴,转而拉过她的手,用指腹摩挲了几下,接着弯腰一把抱起了她。
看着缩到自己怀里已经媚眼如丝的人儿,李歌桥眼神微闪:“没关系,过了今晚,我便会让你慢慢变成我的洛儿……”
接着就见他轻轻将宋冬甜放到了床上,然后怜惜的抚了抚她如今滚烫的红颊,很快,他便伸手朝她的腰际探去,轻而易举的就解开了她腰间松松垮垮系着的腰带,随后,他脱掉了她的外衫,随手一扬,便扔到了地上。
做完这些,他方欺身压了上去。
“哈啊……”女子大喘着气,她早已失去神智,只能本能的回抱住身上的男人。
“好……不急,都给你……”男人见此轻笑出声。
就在这时,门“嘭——”的一声被人踢开了。
“谁?!”李歌桥停下解她里衣的动作,冷声质问道。
只见灯火之下,一个高大颀长的身影走了进来,他一袭月白华衫随风翻飞,神色凌厉。
“朋友之妻不可欺!谢某自认从没有得罪过轻衣庄任何一人,没想到却遭你们羞辱至此!放开她,并自断一臂,我便可以饶你一命!”谢闻秋寒声喝道。
“谢闻秋?”李歌桥放下宋冬甜环住他腰身的手,下了床,然后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容,脸色不太好的说道:“谢公子怕是魔怔了,这床上的女子分明是我家洛儿,与令妻何干?”
说完,他便微微侧身,故意露出床榻前的一处。
谢闻秋听到他开口说话先是微微一愣,紧接着便看向了床上,目光所及之处,女子满头大汗,正难耐的动着……雪白|圆润的肩头露出一缕春光,似乎静寂中,他还听到了几丝她微弱的呻……吟……
瞬间,他的手指被捏得咯咯作响,十分恼怒道:“你把她怎么了?”
李歌桥这时侧身回来,完完全全挡住他看向床榻的视线,轻笑道:“呵,谢公子,你这话可问的真有意思,难不成你和令妻做了什么,还要同外人再讲一遍吗?”
说完,他悠然的捡起地上那沾了些血迹的白锦,刻意拿在他面前晃了一下:“我想,你应该很清楚这是什么,就不必我再浪费唇舌多作解释了吧。对于令妻不知所踪一事,我深表同情,但今晚是阿姐专门为我和洛儿举办的洞房花烛夜,所以还请你马上离开!”
“你!”谢闻秋脸色铁青,忽而朝屏风后咬牙喊道:“冬甜!”
李歌桥当场冷下脸:“别喊了!她不是你口中的冬甜!而是我家洛儿!还请谢公子速速离去,否则休要怪我翻脸不认人!”
“……东云,救我……”这时,床榻上的女子突然似有所回应的喊了一句,不过声音却是支离破碎。
两人皆是一愣。
谢闻秋随即反应过来,玄骨折扇在手间一个旋转便露出了骨架上锋利的刀刃,而后他一个用力,那玄骨折扇便直直飞向了李歌桥,李歌桥立时一个下腰才险险躲了过去……接着两人便动起手来。
没过一会儿,李歌桥就落了下风,他故意劝道:“谢公子,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我若是出声一喊,阿姐立马便会召集三大堂主过来,到时你想走都走不了!”
“是吗?你以为我是单枪匹马的闯入你们轻衣庄么?既然我敢只身前来,那就是有备无患!”谢闻秋一个推手,那玄骨折扇便飞了出去,割破壁间的画像后又折返回来,直朝李歌桥旋转飞去。
李歌桥一个跃身躲了过去,抬头间,他注意到那壁间的画像已然破裂,他瞬间红了双眼,猛的朝他攻来:“你竟敢毁了我的洛儿!今日我必让你有来无回!”
谢闻秋回身一躲,接着便见李歌桥飞身跃到了白玉琴前,双手注入内力,而后纤长的手指一动,那琴便发出了乱人心智的魔音。
谢闻秋顿时头疼欲裂,随着琴音,他的心口开始闷疼难受起来,一个心神不稳,他便踉跄着后退了好几步,他只好单膝跪地的勉强稳住身形,却顿时大吐一口鲜血出来。
“噗——!”
见占了上风,李歌桥开始冷嘲热讽的大笑起来:“哈哈哈,谢公子,如何?你若现在求我,兴许我还能饶你一命!”
“呸!”谢闻秋嫌恶的一口吐掉了嘴里的余血,抬手一擦,仍是不服输的威胁道:“我再说一遍,放了她!否则,你将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是么?哈哈哈……”话落,李歌桥突然癫狂似的笑了起来,他将全身内力迅速凝聚到了手指之上,更是加快了抚琴的速度,眼泛杀意:“那么我们就看看,到底谁能看到明天的太阳!”
顷刻间,琴心阁内魔音贯耳,如此超强的琴音术,谢闻秋顿时忍不住又是一大口鲜血吐了出来,意识稍许模糊,可他突然间暼到了床间不安的女子,他想,她刚刚喊的是谁来着,东云?东方夜云?
是他!
对了,他曾是自己的挚交好友,还是自己的三师弟,当年他们一起拜入了天照观长青道长的门下,还一起练武修道穴……
道穴?穴位?
谢闻秋突然想到什么,瞬间回过了神来。
只见他立即盘腿而坐,并迅速点了自己的耳聪穴,这个穴位可以让人暂时失聪,正好用来对付李歌桥的琴音术。
缓了片刻,就见他手指间一个旋转,那玄骨折扇便立时飞了出去,十分利落迅猛。
注意到迅猛袭来的玄骨折扇,李歌桥急忙趔趄一躲,可注有强大内力的玄骨折扇还是飞速的斩断了他的右手筋脉,顿时那里鲜血横流。
“啊——!”李歌桥痛苦的大叫一声。
琴音戛然而止,李歌桥来不及作出其他反应,就见谢闻秋带着愠怒的站了起来,他连忙快速的在断臂处点了两下,便急急飞身跳窗而去。
谢闻秋收回玄骨折扇,走向屏风后。
床上的女子早已痛苦得不成样子,他的心突的揪作一团。
“喂,冬甜,你怎么了?”他伸手碰了碰她滚烫发红的脸,惑道:“难道是……”
宋冬甜艰难的眨了眨眼,她觉得恍惚间自己似乎看到了希望,便紧紧抓住那人的手,颤抖的求救道:“救……我……”
谢闻秋不由皱眉,他想,还亏她神志不清,否则就凭刚刚李歌桥的魔音,她恐怕早就不知道死多少回了。
“……好,我这就带你走。”谢闻秋随即点了她的静穴,然后脱下自己的外衫套在了她身上,拦腰将她抱了起来。
李歌桥出了琴心阁后,便急奔李歌渔住的芳心斋去。
“……阿姐?阿姐救我!我的手被人斩断了!”李歌桥神色痛苦的一气冲进房内。
“是何人所为?”见此,李歌渔不由怒火中烧的拍了拍桌:“真是胆大包天,竟敢在我轻衣庄行凶!桥儿,你放心,阿姐马上派人替你去砍了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是谢闻秋!”李歌桥拿过旁边侍从赶紧递来的纱布,急忙包裹伤处。
李歌渔随即问道:“他是谁?”
李歌桥愤愤解释道:“他是夏侯公子的表弟!”
谢闻秋初出江湖,他们不知,但夏侯长计他们还是知道的,此人势力很大,在江湖上亦正亦邪。
李歌渔眼里飞快闪过一抹阴鸷:“不管是谁,伤我阿弟者,我定要他血债血偿!来人,马上去把三大堂主传过来!”
“是!”门口侍从应声后迅速离去。
此刻,鱼欢堂内
红萼身着一件暴|露的纱衣,要不是里面有层肚兜,恐怕一眼便可见底。
只见她正支着下巴妖娆的斜躺在榻上,打量着旁边刚被沐浴过的俊美男子,娇笑连连。
而此刻床榻上的男人,只着一件轻薄的纱衣,手脚被绳子缚住,就如此,红萼还掀开了他胸前仅有的衣料,伸出贴有鲜红蔻丹的手指,似戏似弄的抚摸着男人精致的腹肌,满意道:“东方公子,你就别死撑着了,你那相好的小姑娘怕是早已和我们少庄主享受鱼水之欢了,不如你睁开眼看看姐姐,好歹十年前,姐姐也是江湖上有名的大美人……你放心,只要你肯答应日后好生跟着我,姐姐便马上替你解了这锁骨香……毕竟你这般软绵绵的,没意思。”
“……你还是直接杀了我吧。”好半晌,男人才依旧不肯睁眼的答道。
“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红萼拍了拍他的脸,有些生气,但她随即一笑:“好,这是你说的,我们这鱼欢堂别的没有,但有用的药倒是不少,待会儿你可别求着姐姐我碰你!”
话落,便见她起身离开了床榻,往里间走了进去,然后拿出一个贴有“春”字的白色瓷瓶。
红萼先是取出了一颗,在指尖捏了捏,觉得好像有点小,暗道:那小子性子刚烈,一颗可能还不至于让他迷失心性。
于是,她又倒出了两颗,这才满意的走了出来,可刚出来,她就发现有个侍从站在屋里碍眼。
“喂,你干嘛的?”红萼不悦。
那侍从见到她,恭敬行礼道:“三堂主,少庄主被人斩断了手臂,大小姐正传你速速前去!”
话落,东方夜云便冷厉的睁开了眼,他暗自松了口气。看来,她是被人救了。
“什么?”红萼似乎有些吃惊。
她不舍的瞥了眼榻上“诱人的猎物”,嘱咐道:“小子,你且好好在床上待着啊,等姐姐回来给你‘糖糖’吃。”
说完,她才快速抽身离去。
第23章
待红萼离开后,东方夜云转头看了一眼不远处搁在屏风前的刺云剑。
估摸着手能够着的距离,他将体内最后一点力凝聚于指尖,接着一个弹指飞向那剑座,只听“啪”的一声,那剑座就朝他这边倒了下来,刺云剑随即也掉到了床沿的下榻处。
由于再次使用了内力,东方夜云胸口随即又是一阵急促紧锐的疼,忍不住大吐了口鲜血:“咳……”
他猛的咳嗽了一阵,这次比前几次的疼痛更是来势汹汹,他只好暂时停下来缓了缓。
须臾后,他动了动右手腕,接着用力将绑绳一挣,手腕处很快便被勒红了一大片,慢慢的有些许血滴自那几处弥漫出来,他也只是吃疼的微微皱了下眉。
咬咬牙,他又拼命挣了一会儿,发现绳口处的口子终于被挣得松垮了一些,他才舒展了丝眉头。
现在,他刚好可以穿过绳口,将整个手肘伸出。
他喘了口气,随即将整个身子的重心都放到了右手边,用手去探床沿的下榻处,拼命够了够,这般努力尝试三次后,他终于捡起了地上的刺云剑。
不等休息,他撑着这股劲,赶紧用牙死死咬住剑鞘,右手猛的一拉,将剑给顺势拔了出来。
做完这些,东方夜云大汗淋漓,脸色煞白,嘴唇泛青,已经是完全虚脱无力了。
他只好仰躺着喘了口气,他想,现在要是随便来个人,哪怕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也能让他毫无反抗之力的任其宰割吧。
这时,四下喧闹声起,透过窗户,他看见外边人影攒动,似乎他们手里都拿着兵器和火把,正往一个方向迅速聚拢。
莫非……她还没被救走?
他突然想起了女子之前在雨中决绝说的话:是吗?如果你们不放了他,那我保证在你们少庄主见到我时,必将会是一具死尸!
还想起了这些天来与她的种种经历……她那般瘦小,却背起了自己,手里的刺云剑,曾被她拿去刨土葬人,天临客栈,不求名利的帮助掌柜,遇到蛇,她完全不管不顾的跳到了自己身上,包袱不见了,害怕麻烦就直接不去找了,向自己借盘缠,一定要写个欠条,约定轻衣城分别后,两不相欠……
两不相欠?
“呵……”他突然虚弱的笑了起来,怎么可能呢?
她是个天真的好姑娘,至少他是这么认为的。
接着便见他拿起刺云剑,手起剑落,一剑便割破了自己的左手臂。
“嗯……”他吃疼的低低闷哼一声。
随着血液流出,他终于渐渐恢复了些许力气,不过脸色还是十分苍白。
随后,他快速斩断绳子下了床,往红萼之前进的屋子走去。
这鱼欢堂的房间看着都一样,但这里间却是别有洞天。
东方夜云发现,里间四竖四横的木架上摆满了各种瓶瓶罐罐,左边是毒药,右边是解药。
他还记得少年时期,在师父的指示下,他曾和谢闻秋比赛,看谁能在最短的时间内解了对方下在自己身上的毒。
为此,谢闻秋还被师父毒打了一顿,被罚跪三天三夜。
说起来,在他不堪回首的记忆里,这还是一段难得有趣的往事。
当时观里只有两种毒药没有备解药,一种叫风遮云,还有一种便是这锁骨香。
长青道长明令他们不准动药房内最后一格的两瓶药,但由于年少不懂事,他们总爱胡闹,结果在比赛前的某日,他们打闹间不小心就将所有药瓶都混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