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个和尚归家来——固意
时间:2022-01-26 10:00:20

  小丫鬟扬着笑脸恭维:“放心吧春柳姐姐,怎劳春柳姐姐亲自送来,嘱咐一声便是。”

  春柳还以一笑,并不回答小丫鬟的话,问她:“水月姐姐可在?”

  小丫鬟也不在意,连忙答道:“水月姐姐在夫人房外守着呢,夫人正在午歇,我领姐姐去。”说罢拎上食盒迈着碎步在头先带路。

  穿越两排厢房,绕过前厅,便见一条短小的游廊,一眼望去便望见,坐于廊下的大丫鬟水月等人,二人脚步轻悄,见到水月俱半蹲行一礼,小丫鬟将春柳带到后,把食盒交还于春柳先行告退。

  水月连忙拉着春柳的手,满面欢喜,转头以目视意乌灵在门口看守,自己拉着春柳上后罩下人房行去,期间没人发出声响,生怕扰了夫人午歇。

  沸水一注,茶香四溢,水月将茶杯往春柳面前一推:“你怎么舍得来找我啦,大小姐舍得给你放假了?且尝尝这是上次夫人赏我的雀舌茶,只巴掌大小的一包,好生金贵,旁的来我都舍不得拿出来。”

  春柳端起茶杯先闻了闻,再慢慢品一口:“果然是好茶,还是姐姐想着我,知道我好茶拿如此名贵的茶来招待我。小姐没有给我放假,是遣我来给夫人送燕窝羹。”

  水月坐到春柳身旁,戏谑的挤挤春柳道:“休作这般模样,我还不知道你是大小姐的左膀右臂,哪有空闲来亲自送羮汤,必是大小姐有事嘱咐,你快些道来。”

  春柳眨眨眼笑道:“还是姐姐了解我。”说完趴在水月耳边如此这般的道尽此番来意。

  杨氏一觉醒来,唤丫鬟过来伺候,水月带头进来,给杨氏简单的洗漱后,重新梳妆,叫乌灵把燕窝羹送上来,对杨氏说道:“夫人这是小姐特遣春柳送来的燕窝羹,一直在厨下小火煨着,还嘱咐大厨房需日日按时呈送补身汤羹,想来是瞧着夫人侍疾辛苦,心疼夫人了。”

  杨氏点点头,示意水月侍候用羮,水月掀起盅盖,淡黄色羹汤盛于白色的盅罐内,飘出清香,大厨房从库中取来上等燕窝,清水浸发,用木镊剔除细毛杂物,清洗干净,放置一旁待用,加入早先备好的三鲜汤,是以鸡汤、笋汤和蘑菇汤熬制,过滤掉食渣,只余清亮微黄的汤色,放入洗净的燕窝慢熬,出锅前再撒入鲜红的枸杞便提送了来,入口鲜香滑嫩,饮尽也不觉燕窝味重。

  杨氏一觉起来,饮此汤羹,感怀女儿孝意,心下也是相当熨帖,拿帕子轻拭唇角道:“欣儿还有什么事?”

  水月取来朱蔻色口脂,给杨氏补上,一时间杨氏玉面朱唇,眼有余波,艳光逼人,水月即使侍候杨氏多年,依旧被惊艳到,微一晃神立马应答:“大小姐叫人将迎松院打扫出来,一应起居事物都已备好,只待二老爷一家到来便可即刻入住,问夫人可还有什么其他吩咐。还说小少爷今夜就宿在大小姐院中。”

  水月从怀中取出一份单子交于杨氏:“大小姐见清明将至,体恤夫人劳累,提前将祭祖所需物品都已检查修补,这份是斋祭食材单子,写了两套菜单以备万全,请夫人过目。”

  杨氏接过单子浏览了一霎,颔首道:“两个孩子感情好,我就放心。欣儿细致,处事周全,连银钱也叫人标上,以后家里的大事也可以逐渐交予她处理了,替我省了不少事。伺候二叔一家的下人选几个嘴巴牢靠老实的,防着流出些不好的传言,叫别个抓住挑理。”

  水月应下:“是的夫人。”

  忽又抿嘴笑道:“夫人,大小姐还派人去医馆请女医在府中住下,每日给老夫人请脉,调理膳食,想申请些银两。”

  杨氏听闻展颜一笑:“欣儿是想把我从她祖母那摘出来,派个医女来了解病情,调理膳食,不比我这个什么都不懂的儿媳侍候得好,且当着外人,她也不好总使唤我,传出去还不丢了她慈善婆母的名声。也是孝顺,那银钱允了,再多给欣儿五百两当零用,这野丫头不知作甚么,把月钱花了个精光,家中杂事她安排得当,我得给她补贴些。”

  水月走到杨氏背后替她轻轻锤肩,听得夫人言下虽埋怨,可心里还是很适用,附和道:“还是夫人疼爱小姐,小姐念着慈母之心,也心疼夫人。”杨氏闭目轻笑,水月便不再多言。

  日升日落,两日很快就过去了,益阳城门口一队人马随着人流入城,马车里拥挤的挤着四人,正是苏欣二叔一家。

  苏永顺在苏家排行老二,其妻孙氏,携一双子女风尘仆仆自禹州老家赶来,一路上土路颠簸,后来行至官道才好些。

  虽说尚在春季,可车厢空间狭小,一挤便是五六日,路上来不及洗漱,气味甚重,一块窗帘也抵不住路上飞扬的尘土,俱是灰头土脸,苏府本来准备了三匹马,一匹拉马车,另外两匹是给苏永顺和其子苏承准备的,奈何二人骑了没几里地,耐不得股下生痛,只得坐进马车里。

  一路舟车劳顿,终是到了苏府门口,苏永顺抬头看着那块熟悉又陌生的牌匾,在太阳下闪着金光的苏府二字,缓缓舒出一口气,时隔五载,他终究是回来了。

  这五年他在老家,虽余几百亩田产,可到底和益阳城中的繁华不同,由奢入俭难,这次他既然回来了,就不会轻易离开了,这苏府有属于他的一份家产。

  苏府门口小厮早就得令,这几日二老爷一家回来,瞧见府上马车,连忙上前伺候,迎入府中。

  与别时又大不相同,府邸扩张了不止两倍,来往下人众多,一派繁盛模样,想来这几年苏家金楼盈利不少,苏永顺看着四周暗自忖度着,下人将二老爷一家带至迎松院,便退下由院内下人接手伺候。

  四人身上味道很大,下人面色如常,未漏出丝毫不适的模样,都用心伺候,一番洗漱装扮后,换上早已备下崭新衣衫饰品。

  一家去给老太太请安,初进老太太的寿安堂,鼻尖充斥着浓郁的药味,苏永顺抬眼瞧去,年迈的老母靠在床头,含泪望着自己,苏永顺顾不得旁的,奔至床前抱着母亲痛哭:“娘啊,儿子终于回来了,儿好想您啊。”

  老太太伸手颤颤巍巍的摸摸小儿的头,心酸哭道:“苦了你了,幺儿,这几年苦了你,只怪你那执拗的老爹,把我们母子分离这么些年。”

  二人哭的涕泪俱下,苏永顺的妻子孙氏也紧跟在后,跪在床边大哭,一双儿女站在一旁也是不断抽泣。

  苏欣与杨氏得信刚到门口便听到屋内传来的哭声,只觉尴尬,杨氏用手拦了拦想进去的苏欣道:“且在门口站站,过会再进去。”苏欣闻言乖巧的点点头,扶着母亲的手,站在祖母房门口,丫鬟婆子纷纷低着头,视而不见充耳不闻。

  房内母子二人哭过一场,互诉这几年的艰辛,老太太于氏听闻小儿这几年生活拮据,寸心如割,因着老头子早已去世,这份气都怨到大儿一家,觉得他只顾自家富贵,忘了乡下还有个亲兄弟在受苦受难,泣道:“只怪你那没良心的哥哥和他那个恶毒的媳妇,才让你过的这般困顿,这次说什么也不能走了。”

  苏永顺假作惊讶的抬头说:“母亲,我可以不用走了么,那父亲当年立下的誓言怎么办,大哥已是不易,家中生意繁忙,顾不上我也是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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