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承渊顿在原地,看她的耳根重新红透,胸膛里剧烈跳动起起来,颤抖地出声:“下回?”
裴时语低低嗯了声。
他心悦她,她也在意他,他们本就是夫妻,做这些本就应该。可他身体还未完全恢复,来日方才,不急在这一时。
萧承渊觉得他听懂了裴时语的意思,又觉得没有,像是做了一场梦,可他不敢问,万一他问了梦就碎了,如今能这般相处,早该心满意足的。
久久不见萧承渊出去,裴时语不得不抬眸看他,小声道:“王爷先出去吧。”他今日太过反常,眸光像是惑人的深渊,他们还是暂时分开一些较好。
萧承渊依言退出去。
萧承渊离开后,裴时语忍不住捂住脸,今日的一切匪夷所思,也不知他们二人为何竟然到了这等地步。
她不清楚别的夫妻如何相处,但他们二人如今算互通心意了吧,只要两颗心贴在一起,哪怕只是走一步算一步,往后的日子也会越来越好的吧。
回到次间的萧承渊也久久不能平静,他以为她要走了不要他了,她却任他亲吻,哪怕只是为了缓解不适。
萧承渊忍不住再度将视线投入内室,渐渐冷静下来,不知过了多久,才平复不久的胸膛再度剧烈起伏起来。
不对。
今日向她表白心迹,她没有打断他也没有拒绝。
这是唯一一回。
他于她而言似乎不仅仅是个工具。
萧承渊有冲入室内向她确认的冲动,可他若是这样直白地去问,姑娘家会不会因为害羞而口是心非?她会不会因为他的迟钝失望?会不会觉得他木讷而不可救药?他会不会弄巧成拙?
萧承渊在寂静的室内自嘲地笑,他从未想过会因一个人忐忑不安自我怀疑到这种地步,越发心疼前世的她。
他向来不信鬼神,但这一回真心感谢上苍垂怜,让他们二人有再度相逢的机会。
静坐了阵,萧承渊感觉有些饿意,后知后觉地想起她这回定然也饿了。萧承渊连忙驱车到门口,唤了云绮与春晓给裴时语重新准备吃食。
他自己返回次间匆匆用了几口,饭菜全凉了,不过也无所谓。等云绮与春晓拎着厨房紧急给裴时语做出来的饭食,恰好看见萧承渊放下牙著,两个人对视一眼,都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王爷吃的竟然是冷饭冷菜。
萧承渊也反应过来两个丫鬟在看他,心中咯噔了下,许是因为今日心情格外好的缘故,冷了的饭食也变得可口起来,他竟然没有在意太多。
门外有丫鬟来通禀,沐长史差人来请萧承渊。
萧承渊回头朝寝室的方向看了眼后离开。
到了澹月堂,沐长史早已在等候,他见到萧承渊后忍不住揉了揉眼。
他眼花了么?王爷竟然在微笑,多少年没有见到王爷笑过了。
想到他是从含章院来的,沐长史老怀安慰。
自从王妃入了王府后,府里的好事一件接着一件,不得不感慨一句王妃真乃王爷的贵人。王爷的身体一日好过一日,小两口的感情越来越好,想来府里也快要添小主子了,他这当长史的光是想着就觉得充满干劲。
萧承渊浑然未觉自己唇角挂着笑,但沐长史特意来找他肯定有重大进展,收起乱七八糟的心思,人也重新变得冷峻,“又有新消息了?”
沐长史也将心思集中到正事上来,肃然道:“信乐侯世子今日带给洛大人一封信,并附了一幅图,图乃房大姑娘所画,画的是秦守池身上左边腰侧有道一拃长的疤痕,洛大人将此图给阿芸看了,阿芸证实侵害她的人身上的疤痕的形状与位置同房大姑娘画的一模一样。
可洛大人让人给秦守池验完身得知,秦守池身上并没有那样的疤痕。”
萧承渊之前和裴时语分析过,原本是平乐伯世子妃的房大姑娘房敏柔落胎之事极有可能与秦守池有关,只不过房大姑娘先是丢了孩子后又和离,听说生不如死,不到最后一步他们并不想去打搅房大姑娘。
没想到她竟然能够主动出来指证。
萧承渊坐直了些,眸光清冷:“房大姑娘是如何说的?”
沐长史一五一十回答。
原来,房敏柔五年前回上京给祖母拜寿,秦守池对其表露真心,可房敏柔自幼与平乐伯世子青梅竹马,拒绝了秦守池的心意,但秦守池对她的暗中纠缠从来没有少过,直到三年前,房敏柔嫁给平乐伯世子后才好些。
她以为往事都已过去,没想到前段时间返回上京,秦守池又开始了对她的纠缠。秦守池那日在行宫中约她最后再谈一次,她太过希望与秦守池划清界限,没想到当初还算温润守礼的安国公世子竟然化身为禽兽,不光玷污了她还扼杀了她腹中的孩子。
自阿芸公布蓝衣人身上的疤痕后,洛大人特意将蓝衣人身上有个疤痕的消息传得人尽皆知,试图引起幸存者的注意,没想到却引来了房敏柔。
房敏柔立即反应过来蓝衣人就是秦守池,她之所以选择站出来,是因为没想到秦守池害了她还不够,还试图绑架她的妹妹。
人证有了,可秦守池身上的疤痕竟然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