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其实很怀念她当初给他按摩的日子,虽说元大夫的手艺也不错,可她更细心,有她在更舒服。
裴时语颔首,微笑着:“王爷不记得了,我的按摩手法是得了元大夫的夸赞的,他夸我比他按得更好呢。”
萧承渊当然记得,很想答应,又有些受宠若惊之感,“就是担心你受累。”
裴时语说不累,她有意让气氛轻松些,笑道:“王爷若是担心我受累就早些歇息吧。”
是啊,该歇息了。
怎么歇呢?
萧承渊进屋后看到了他的被褥,以为今夜还是照旧。
可他们吻了那么久,他其实格外想要她,很早就想要她了,方才在净室内纾解了很久。
本应同她打个招呼后便各自安歇,可今夜太过特别,他舍不得照旧,故而怀着试探的心思往前走了几步,反正最坏的结果是保持原状。
可她又给了他惊喜,她比他以为的在意他。
萧承渊下定了决心,什么也别想了,顺着心意吧。
萧承渊在裴时语身侧坐下,他掀开锦被仰面躺下,带着一股从未有过的勇气,几乎是提着一颗心:“歇息吧。”
裴时语虽然有些紧张,但没有觉得特别意外,这本就是预料中可能的结果之一,走一步算一步吧。
裴时语来到床沿外侧,趿了软鞋欲起身,萧承渊拉住了她的手腕,警惕地问:“你去做什么?”难道觉得太快了,还是想与他分开歇息?
自从得知他想同塌而眠,裴时语的脖颈一直是红的,这回手腕被她握住,被抓握的地方也传来热意,但还是状若自然回答萧承渊的问题:“我去熄灯啊。”他腿脚不便,总不能让他去。
萧承渊松开手,心落回肚子里,但很快又懊恼了,他竟然要被她这样体谅着,想要腿脚快些恢复的心情更加迫切。
可她是最清楚她的状态的人,此时不是逞强的时候,他侧身支起身子,拉开一个抽屉,从里头取出一颗夜明珠放在她手里,免得她返回时看不清路。
裴时语灭了灯烛回来,靠床榻里侧躺下,她看萧承渊将夜明珠塞入锦袋中后放入拉开的抽屉里,突然想起一个问题:“王爷今日为何要将游记藏起来?”
第84章 好奇怪呀
闻言萧承渊浑身一僵,关抽屉的手顿住。
他当时大概是昏了头,才会做出那样可笑的举动。
事实证明他又误会她了。
这要不得,前世他误会她导致他们错过一生,今生不能再有误会与猜忌,该如何同她说呢。
“王爷,”不见他回答,姑娘更加好奇,侧身对着他,声音软软的像是带了小钩子,“不能说么?”
是有些难以启齿,萧承渊眸光闪动,但没什么不能说的。
他们如今能躺在一起不容易,那些不自在其实也算不得什么,他想让她清楚明白他的心迹。
他朝里侧了身子,轻启薄唇,低醇的嗓音便在她的面前响起。
他说:“因为误以为你与余令则相谈甚欢,担心你会随他离开,所以那时既生气又难过。我心想你既然不在意我,我为你找来的游记你也不会放在眼里,还是收起来较好。”
裴时语愣住,没想到他今日的反常源自这里,也没料到他竟然这样坦诚。
可她喜欢他的坦诚。
她不知道闹过矛盾后的夫妻该如何相处,将事情摊开之后,她能确定的是他一直在意她,她也放不下他。倘或他的那些在意都伴随着结结实实的行动与言语,她的心底会莫名增添许多笃定,仿佛有个声音在告诉她,可以的,不用顾虑了,顺着心意前行吧。
心绪更加明朗了呢。
但不知是兴奋还是紧张的,心扑通跳着,她想起他那时冷着脸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又觉得有些好笑,他怎会那样想。
突然想更大胆些,趁着夜色确认:“王爷是醋了?”
萧承渊闷闷嗯了声,脸上一阵阵热。
这无星无月的夜是个好东西,她看不见他的表情,他不用去考虑会不会窘迫,白日里说不出的话终于可以肆无忌惮地说出口,他唯一需要考虑的是让她知晓他的情意。
若不是顾及他可能会尴尬,裴时语恨不得笑出来,他可真傻呀,就算她不接受他,也不必非得与男子共度余生啊。她好不容易下定决心接受一个人,怎会心猿意马去看别人呢。
但心情是雀跃的,也有了决断,既然他这般坦诚,他又总是容易不确定,那么她也该坦诚些。
可到底是第一次与他说那样的话,短短几个字在唇齿间转了一圈又一圈,直到耳根都已经热透了,出口时仍百般不自在:“那王爷如今知晓我的心意了?”
姑娘软软的嗓音似乎还残存着吻后的娇意,萧承渊的眼底突然有些热,心底也激荡起来,顿了阵才压着声线回道:“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