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姑娘虽然会害羞,但一直很坦诚,她前世从不掩饰对他的依恋,后来拒绝时从不拖泥带水,如今她愿意重新接纳他后的态度也不含糊,她回吻他了,还特意告诉他。
她是这世上最好的妻。
他知道了就好,裴时语的唇角翘起来,于他们而言,这一番交谈无异于互相表白。彼此清楚明白地确认过了心意,前世没有好好安放的情义也得到了妥帖安置,往后定会越来越好的吧。
裴时语心满意足地躺好,真是个美好的夜呢。
萧承渊却平静不下来,他有些忍不住,往前进了些,结结实实将人压入怀里,怀抱里满满的,在她耳边说谢谢,谢谢她还要他,谢谢她还在意他,谢谢她还愿意当他的妻。
“王爷,”裴时语挣了挣,隔着薄薄的寝衣,她听着他擂鼓般的心跳艰难出声,若不是才交换了心意,她简直怀疑他要闷死她。
低低的声音在他的胸膛里响起,有几分无奈,又似在撒娇,“太紧了。”
萧承渊感受到了姑娘的挣扎,后知后觉想起他似乎太用力了,实在是太过高兴以至于没有收住。将人松开了些,他歉然开口,“对不起。”往后熟练了定不会犯同样的错误。
裴时语弯唇笑起来,哪里还用得着道歉了,见他郑重其事,于是敛起笑意以同样的认真回应他:“没关系。”
回答完还是觉得好笑,好奇怪啊,在这样的夜里,似乎与他说什么做什么都变得很有意思。
萧承渊感受到了她的愉悦,矮下身子,在朦胧的夜色里寻找她的脸。可眼睛虽然适应了这样的漆黑,还是朦朦胧胧的,彼此的面容却并不真切。
但裴时语清楚地感觉到了他的气息在逼近,是熟悉的感觉,他又来了。这一回他没有询问,薄唇贴上她的。
姑娘纤长的长睫忍不住轻颤起来,反正今日已与他吻过这么多回,多一次也不算多,那就在睡前再吻一吻吧,唇瓣悄悄启开,静候他来纠缠。
萧承渊却楞了瞬,他担心自己忍不住想要更多,原本克制着只想轻轻碰碰她。
却没有想到她的姑娘这样好,从未平复的心湖重新激荡起来,他往前送了些,怎能辜负她的好意。
亲密的啄吻声再度热闹了这寂静的夜。
兴许是眼睛见不到光,身上的感觉便会格外灵敏,不知是挑动了那根弦,吻到最后裴时语感觉自己仿佛软成了一滩水,软软地陷于床榻里。思绪漫无目的飘着,他的身体似乎并不像她想得那样弱,吻到最后她没有力气了,可他却能精神抖擞地去起身。
净室里传来些响动,是他弄出来的,裴时语阖眼躺着,夜色掩盖了情动后眉目间的媚色。
她再度睁眼时天已经大亮,在等他时模模糊糊睡着了,她不知道他何时回来的,也不知他什么何时离开的,宽大的床榻上只有她一人,和之前那些清晨一样,仿佛昨夜只是一场梦。
可她知道不是梦。
轻抚唇角,唇齿交缠的感觉犹在,心动还在。
虽然亲吻会令人渐渐会失去力气,可她似乎越来越沉醉其中,难怪男女到了年纪后要成亲,原来夫妻间的亲近还有这样的愉悦。
就是不知他何时回来。
念头闪过,觉得有些耳热,她竟这样盼着他了?
“春晓。”裴时语收起乱七八糟的思绪轻声呼唤,嗓子有些干涩,大概昨夜与他缠得太久。
春晓不会在裴时语醒来前进屋,但会在萧承渊离开后守在隔壁,听见动静后立即进来。
甫一进屋,眼神忍不住往萧承渊歇息的地方瞟,被褥没有动过,难怪觉得王爷今日看起来心情格外好,原来不是错觉。
裴时语留意到春晓的小动作,白皙的面庞上顿时漫起绯色。但她很快稳住心神,她与他本就名正言顺,同塌而眠本就理所应当,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至于曾经在春晓面前说过的话,赶紧忘了,反正春晓要是笑话她她就换云绮来跟前伺候。
裴时语掀开被子起身,状若无意启唇:“什么时辰了?”
春晓盯着裴时语桃花般的容颜,笑吟吟地回答:“辰时末。”
裴时语大吃一惊,竟然这个时辰了,不过这似乎也怪不得她,他昨夜回来得本来就晚,又折腾了许久,她怀疑他们入睡时都快鸡鸣了。
但确实有些夸张了,他在夜里告诉她今日会早些回来,总不能他回来了她还窝在床上,裴时语别开视线提点春晓:“下回早些叫我。”
春晓眨了眨眼,却有些为难:“可王爷离开前交代过,在您醒来前不许有人来打扰您。”
裴时语的胸膛里使劲跳了下,心底却浮出些些甜蜜。
她轻轻嗯了声,穿戴好后若无其事在镜台前坐下,但注意力很快被镜台旁边的柜子上的一摞书册吸引,定睛看了下,原来是他昨日藏起来的那些游记,他竟然全拿出来了。
他这个人呀,真是……不知不觉间,眉梢眼角尽是矜持的笑意。
春晓原本握着梳子,这会望着镜中之人心里扑通直跳。她一向知道自家主子生得美,但是是种娴静的美,她明明只是含笑着坐在那里,如今却美得娇艳鲜活,眼波流转间动人心魄。
心里忍不住想,一大早两个人都奇奇怪怪的,夜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用过早食,裴时语照例捧了本游记端坐在窗下的炕床上翻看,可看来看去总是有个影子在头脑中晃来晃去,搅得人心神不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