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全世界唯一的小仙女——一头咸鱼
时间:2022-01-26 16:57:07

  顾飞飞说:“嗯。”
  顾飞飞转身要走,又认为临行前,应该说一句话,才不显得奇怪,于是道:“你弟弟很难过,很想你,在街上找了很久。”
  说完,她便推门离开了,旋即,屋子里传出了隐约的哭声。
  柳家一家人都茫然而紧张地看着这扇门,顾飞飞侧身让出进去的路,小胖墩一马当先冲了进去;少顷,向顾飞飞再次道了谢,两位大人才踌躇着走进去,几乎有点近乡情怯一样的战战兢兢。
  顾飞飞站在门口看了看,反正没人理会她,正好省了她招架不了的场面,径自跑了。
  一出门,她便看到了陈约。
  陈约就靠在墙上等她。
  顾飞飞的灵力有限,陈约□□凡胎也招架不住太多的法术,伤还得靠自己休养。顾飞飞蹙眉走近,说:“你怎么——”
  “乘车来的。”陈约悠悠道,“早上丢了一件东西,想问你有没有看到。”
  顾飞飞顿时心虚。
  “如果看到了,你就拿去,当我送给你的。原本应该亲手交给你,”陈约扶着墙站起,“昨天有些难受,忘了。”
  顾飞飞想了想,问:“那她会去京城么?”
  陈约笑道:“我只会骗人,不会算卦。来日未可知。往后回到京城,可以去看一看。”
  顾飞飞伸手去搀他,陈约原想躲开,但是不知怎么,他却没能做出“躲”这个动作,而是眼看着自己搭上了顾飞飞的肩,被扶着往回走。
  陈约想:“这太失礼了。”
  回都回了,二人干脆去程泉那落脚。
  程泉一见他们两个,先数落陈约一通,把他扯去床上。顾飞飞还要点陈约的穴位,却被陈约一把捉住了手:“不用了,我哪也不去。飞飞,你再点下去,我都躺得腰疼。”
  她想了想,点穴到底有碍气血,于是作罢,改为亲自盯着。
  程泉叫来了大夫,这大夫看上去也认得陈约,检查一番,得出了结论,这伤并非是一次击打所致,说是积劳成疾更为妥帖。
  除此以外,大夫还罗列了一堆的毛病,挨个拎出来,将陈约一通说教,总而言之,就是:“你再不注意点,年纪轻轻落下一身伤病,以后还想不想活了?”
  陈约被这大叔说得毫无还口之力:“……”
  “这边事了,接下来有什么打算?”程泉问,“哦,我是说老陈你养好伤后。”
  “我想南下。”陈约看向顾飞飞,见她思索,道,“听闻南方有些草药,或许适合我。”
  顾飞飞立即说:“我和你一起。”
  程泉奇道:“草药?厉害了,你也有想治治自己这身毛病的时候?”
  陈约道:“嗯,也不能总是如此。我近日行动不便,一起同行,恐怕要劳烦飞飞了。”
  “……”程泉刚要说这人不养好伤就出门,眼神相接,却忽然懂了,“对,找草药得尽快,这玩意看日子的,早了晚了都没有合适的……你这人就是不拿身体当一回事,有飞飞跟着,我也好放心啦。”
  顾飞飞听到这,也不好一定要陈约再休息下去,只得点头。
  这便定下了行程。
 
 
第16章 
  出发后不久,陈约就后悔了,他实在不该用看病这个借口……顾飞飞一路上对他严防如贼,几乎连翻个身都要打报告。
  陈约要被自己憋惨了!
  这也不能怪顾飞飞。她自幼入道,身边所识所见俱是修士,夏不畏暑,冬不觉寒,三九天光着身子泡寒潭也没头疼脑热。
  陈约这样的品种,对她而言太少见,所以相处起来犹如手捧一件瓷器,生怕磕了碰了,哪里不舒坦,治愈术不要灵力一样地往他身上打。
  但许是法术受限的缘故,除去第一次用,效果都微乎其微。后来还是陈约怕她透支元气,制止了这一行为。
  而且纵然如此,这一趟也并不顺利。
  陈约生平只去过北边,没南下过。他只想“烟花三月”,未曾料想到“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一入荆楚一带,就被淅淅沥沥的春雨裹挟着,劈头盖脸一顿浇。
  春寒不讲道理,无孔不入,不禁难捱,还连带着勾出他浑身上下的伤,动辄就躺在床上起不来,宛若一条粘锅的腌肉;又不甚着凉一次,连夜给自己烧成了火炉,差点能替别人取暖。
  偏偏这一夜还在路上,顾飞飞驾车,随便找了个有人烟的村子,待陈约醒来,才知道自己已经入蜀了。
  于是这一趟,非但“烟花三月”不成,连扬州都没有了,只好改为“思君不见下渝州”,去找他旧时好友。
  陈约道:“川蜀是‘天府之国’,此地人情风土别有韵味……”
  他说着,发现顾飞飞并不沮丧,反而还挺期待。
  陈约说:“我在哪看病,都是一样的,不如就在这里?”
  “好。”顾飞飞问,“这里有很多放辣椒的食物么?”
  陈约笑道:“没错……咳咳,你来过此处?”
  “不,”顾飞飞说,“谢安顺说,我想吃辣,就要来川渝。”
  陈约:“……”
  谢安顺在这姑娘的心里,已经彻底沦为了美食风向标。
  两人在村子里住了些时日,直到陈约感冒痊愈,才再次启程。这时天气已多半是暖和的了,赶路方便了许多。
  陈约的腰伤也好了许多,精精神神地带着顾飞飞到渝州城落脚,先找一间客栈安顿好,然后去当地的钦天监看了眼。
  钦天监的小吏一见陈约,如中了头等大奖:“是京城来的撒!大人!你再不来,我们都要等不到了!”
  陈约:“?”
  “我们这来了个清水教嘛,凶滴很,”小吏道,“谁都搞不赢,我们都快完球了。”
  陈约:“……”
  不等陈约说话,这小吏又说:“您和我——诶,不得行,今天莫得人在,都玩牌去啦,不急这一天。走,搞起!先去吃串串!”
  陈约:“???”
  大概是被这小吏天生的乐观所感染,陈约一路上都没想得起问问“清水教”是个什么玩意,被灌了一耳朵的鸡牛鸭羊。
  他去客栈捎上顾飞飞,三个人在路边找了个棚子,那小吏熟门熟路地进去来,说:“老板儿~毛肚鸭肠还有撒?大人,鸭血吃得不?我们这的鸭血,香滴很!”
  顾飞飞两眼放光,不知道小吏是不是以吃为交往标准,立刻引以为知己,热情地教道:“这个是鸭肠,涮一涮,你看卷卷起来,就可以夹起吃了。”
  顾飞飞有样学样地跟着涮,涮好一片,先扔进了陈约面前的油碗。
  陈约心情复杂地看了半天,裹着蒜泥,在这两个人的注视下,把这玩意放进嘴……意外感觉味道还不错,就是灌了几大口的水。
  小吏羡艳道:“看你们两个耍朋友,我都想找个婆娘了!”
  陈约:“……”
  顾飞飞的口音被直线拉跑:“耍朋友是撒子?”
  小吏说:“就是像你们两个这样的!”
  陈约感觉这两个人聊得不对劲,但碍于不懂这些话,没法追问。
  一顿饭吃完,三人回去,渝州钦天监的人也都迟迟到了。为首的一愣:“……陈约?”
  “嗯。”陈约道,“萧成邺,好久不见。”
  萧成邺,任渝州钦天监的监察,和陈约程泉是自幼的交情,程泉去御林军借人找的“老萧”,就是他哥哥萧成建。
  陈约这会见到个会说官话的,心里几乎有些感动。岂料萧成邺过来,第一句话就是:“这是哪来的姑娘?乖得很!”
  顾飞飞刚刚被小吏带得话有点多,顺口道:“是的,我和他在……”
  她一下子忘了,还有人提词:“在耍朋友!”
  萧成邺大喜:“不错不错,今晚要吃点好的,谁去搞个锅子回来!”
  陈约:“……”
  整个渝州钦天监被清水教摁在地上踩脸,但大家的精神状态都十分良好,欢快热情地置办了两餐,还顺便组了个牌局。
  萧成邺打小就心大,是个“夫子下午要考试,他中午不紧不慢翻开书”的人,来到这里如鱼得水,和大家打成了一片。
  陈约分外头疼,直到宵禁,才把萧成邺拦住。
  萧成邺笑道:“陈哥,你是不是要问我,‘耍朋友’是什么意思?”
  陈约:“……”
  “就是说,那姑娘是你媳妇你妻子你内人,”萧成邺双臂一伸,潇潇洒洒地在窗口迎风吹,“这么说明白了吧?”
  “猜到了。”陈约道,“但我和她……”
  “知道。可是顾小姐搞错了,我和她说,她多尴尬?”萧成邺说,“将错就错,难得糊涂嘛。”
  陈约捏了捏鼻梁:“……你糊涂可不难得。”
  萧成邺道:“所以我过得开心快乐。你替我操心,累出一身毛病。”
  陈约:“……”这人还挺自豪。
  陈约道:“清水教是怎么回事?”
  “这个。”萧成邺捋了捋头发,说话自带一股豪侠气概,“那可就说来话长了,你早些睡,明天我再拿卷宗给你看?别听那群家伙危言耸听,即便世上真有鬼,我也不信会午夜去敲好人的门,你且放心。”
  送走萧成邺,终于回过劲的顾飞飞敲了敲门。
  陈约放她进来,顾飞飞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说:“我……说错话了。”
  “没关系。”陈约道,“我也不懂渝州话,中原大地辽阔,风土各异,难免有疏漏。”
  顾飞飞点点头:“我明天去解释。”
  “不必。”陈约安慰道,“萧成邺知道,此事交给他。我与他相熟,你在这不用拘束。”
  陈约看得出,顾飞飞很喜欢这片有笑有辣的地方,“明天我去钦天监,你留在这,可以随便玩,但是当心迷路,带好银子。”
  顾飞飞却说:“我和你一起。”
  顾飞飞向来想到哪是哪,随心所欲,陈约也乐得随她,说:“也好,此处最近有一个‘清水教’,我去追查,有你一起,更方便一些。”
  作者有话要说:
  请原谅我不够标准的方言QAQ
 
 
第17章 
  陈约这一路上,遇到最多的就是突如其来的意外。
  第二天一早,他领着顾飞飞来到钦天监大门口,那群昨晚熬夜玩麻将的家伙统统没醒,两人被关在了门外。
  他以己度人,料想即便偷懒,当差的也不会迟来太久,可还没等到开门,就见一约四十多岁的女人气势汹汹而来,道:“我家的鹅丢了!”
  陈约微笑道:“官府衙门在前边,这——”
  “这是钦天监!”女人道,“晓得,找的就是你们。日上三竿大门都不开,啧啧啧,跟我走吧!我家的鹅还要下蛋,莫耽误了。”
  ……于是,陈约和顾飞飞就这么被带走了。
  这女人夫家姓张,没有名字,别人都唤她“张大嫂”。
  大前天,张大嫂发现自己家的鹅少了一只,遂去官府报官。但鹅不是人,自己跑丢了,谁都没法子,官府只能派人找一找,没找到,多半就此自认倒霉。
  可就在张大嫂认栽后,晚上回到家,再一查,居然又少了一只!
  张大嫂出门前才关好了门,便猜测是别人放了鹅,她气急地揪来张大哥,好一顿争执,张大哥却执意说自己没碰过。
  ——当然,如果仅仅如此,张大嫂还不至于来到钦天监。
  问题是第二天早晨,她发现鹅再次少了一只。
  自此,每过六个时辰,张家就会丢鹅,雷打不动;还剩下的鹅屡屡遭到惊吓,也精神萎靡起来。
  虽不以养鹅为生,张家也遭不起这样的损失,因此无奈求助钦天监,希望钦天监能够想个法子,造个结界出来,圈起她家的鹅。
  陈约:“……”
  顾飞飞:“……”
  所谓“结界”,是一种用于囚禁的法术,须集多人之力,几日几夜炼化而成,往往用于关押穷凶极恶的妖兽。
  无论是对于神棍,还是对于修真人士,这任务都过于艰巨了!
  但百姓有需要,就得尽量地满足,满足不了也要另想办法,陈约还是任劳任怨地跟着上山去。
  他低声说:“去看看,全当给这位大姐一个安心,我来想法子,未见得一定需要什么法阵。”
  顾飞飞点点头,心想自己不知何时竟已经适应了这种神棍生活,唏嘘不已。
  渝州的路不好走,即使是城中,也遍布台阶和坡路,这一趟下来,连顾飞飞都不太能记得方向了。
  王大嫂却门儿清,熟门熟路地摸回自家门外,说:“就是这!”
  这一间住所统共也没多大,她打开门,后院就能听到响声。等几个人走过去,栅栏里的大鹅已经挤在门口,足有半人高,统共三十七八只,昂颈挺胸、目射凶光,长喙蓄势待发,只待一个开门,就能一起挥着翅膀冲锋陷阵!
  顾飞飞从前单是吃过鹅,却没见过活鹅这通身汹汹气势,一时极受震撼——具体表现为面无表情地挡住了陈约。
  被默认需要保护、战斗力不及一鹅的陈游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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