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后,仙尊追悔莫及——孤隅
时间:2022-01-26 17:26:19

  ……
  答案来得很快。
  清岁早间一醒,紫淑便一边梳头,一边转告了书禄的话。
  “昨日仙子前脚离开其华宫,芳露后脚便去了千翎金仙的必经之路。”紫淑梳好两个揪揪,顺手在上面插了一圈珠珠,“书禄仙官用了溯洄术,将证据存在影石中了。”
  清岁接过影石,输入灵力。
  场景很清晰,是从一株仙草的角度呈现的。
  青鸾穿过云层,快要消失之际,芳露从草丛后方现身,开口呼唤。
  青鸾悬在空中,那名叫芳露的仙婢飞身上前,恭敬行礼,将清岁与羽彤的关系,以及晨间的对话一字不漏地说了一遍。
  芳露本是去通报清岁可以出发了,可走到窗边,恰巧听到羽彤的声音,便站了会儿才进屋。
  而后,早已不愿在其华宫呆着的她,迫不及待来恳请千翎金仙‘维护仙规,莫要被小人背后辱了去。’
  清岁乌溜溜的眼眸黯了黯,“我与她无冤无仇,她却这般恨我。”
  “这件事,书禄仙官已处理了。”紫淑安慰道:“以挑拨是非之名,除去芳露仙籍,令其等待下界轮回。”
  清岁猛然抬头,“仙规惩戒……这么严厉?”
  清岁甚至没太品尝到解气的感觉。
  当然,不是同情芳露,只是太过惊诧——做错一件事,就不能做神仙了?
  紫淑想起书禄憋屈得满脸铁青的样子,浅笑道:“还好,因事制宜。”
 
 
第11章 实力差距   强大起来,不断往上爬,站得……
  其实,书禄也被这芳露气的七窍生烟。
  他前头费尽心思牵线搭桥,好容易将清岁仙子稳在仙界,那芳露后面儿跟着就拿了个棍子,哐当把桥给捅了,整得险些功亏一篑。
  书禄便也毫不客气,以故意挑拨未来仙尊夫人与千翎金仙事端之名,把事儿给平了。
  这也是给底下的仙婢仙侍们一个警醒——呵,他书禄管不得那帮无法无天的仙二代捅娄子,还管不得你们?再胡搞瞎搞,你们比我先玩完儿。
  清岁将影石拿给羽彤。
  羽彤黑着脸看完,又听了那芳露的下场,冷笑一声,很是出了口恶气:“哼,这下好了,她阴我们一把,到头来坑得最惨的是她自己。”
  清岁见她如今状况良好,知晓书禄昨日的丹药完全发挥了作用,便笑道:“羽彤,咱们今日不去御霄殿,一起到处玩玩可好?”
  清岁已决定无视那些恼人的冷眼讽刺,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只要妄尘视自己为家人,其他人的看法又有什么重要的?
  羽彤喜欢仙界,清岁愧疚于前一日的事,想哄她开心一些。
  清岁想,那落英缤纷的仙桃林,可泛舟其上的灵水湖,还有挂满冰棱的雪山洞窟,每处仙境都是凡间难寻的瑰宝。
  “别!修行为重。”羽彤神情一整,连忙道:“你知道吧,整个御霄殿都布了聚灵阵,我在配房等你期间也可以借机修行,我们不要浪费时间。”
  清岁倒也知晓增强实力的紧要性,只是担心羽彤因昨日的事而难过而已。
  想了想,便道:“好,那我明日去家宴见妄尘时,我求他还你公道。”
  孰料,羽彤又一次道:“别!”
  ???
  清岁睁着眼,开始迷惑了。
  “是这样,”羽彤一屁股坐到榻前,“今晨,书禄仙官过来跟我谈过了。这件事即便要你去找仙尊,我们也不占理。”
  清岁一惊,迷惑了:“为何不占理?她嘲讽我可以,我们说她就得挨打?”
  “因为我只是个仙婢,仙界最最最底下的仙婢!”羽彤疾声道:“仙婢就等于凡间的丫鬟,你明白吗清岁?”
  清岁摇头:“你不是丫鬟,是我打小的伙伴。”
  “在仙界,仙婢就是可以被随意使唤的丫鬟。”羽彤说着,眼圈渐有些红,“仙界里的仙婢仙侍,必须依附于你们这些有身份、可以单独立宫府的仙人,侍奉之余才能谋求个人发展,你没发现吗?”
  清岁呆立当场,有些慌神。
  “你早来仙界这么几日,根本都没有搞清楚状况。”
  羽彤甩手咕哝道:“连仙人也是分品阶的!最普通的是仙人,仙人之上有真仙,真仙之上为金仙,金仙之上还有玄仙、仙君、仙帝,然后才是你最高处的,唯一的仙尊殿下。
  光是普通的仙人,我作为仙婢都不可以妄议。更何况,我不仅说了千翎金仙,还说了她的父亲巍城仙君。”
  “书禄仙官说了,仙尊殿下向来公事公办,我这是以下犯上,殿下必不会为认为千翎金仙有错。”
  清岁抿着唇,有些难受。
  好像自己做错了什么,又不知道错在哪里。
  “清岁,你空有仙尊夫人的名头,实力却只是最普通的仙人。不管是你还是我,都只能尽最大努力修行,提高实力,”羽彤站起身子,按住清岁肩膀,“只有强大起来,不断往上爬,站得够高,才能在这仙界如鱼得水,你明白吗?”
  清岁张了张口。
  她想说,其实我们在灵谷便很如鱼得水,仙界太束缚了。
  她想说,我可以回到灵谷,每月上来见妄尘一回就好了。
  可清岁又想起灵谷中期盼着自己站稳脚跟,好跟凡间地仙打交道的大伙儿们。
  又想起羽彤对来到仙界的欣喜和执念,以及昨日听到的关于魔族复起的传闻。
  清岁闭了下眼,艰难道:“我明白了。”
  天马车乘风而起,按时将清岁送至御霄殿。
  今日讲道的前辈仍是知语玄仙,她与朴耀玄仙不同的是,并不会讲完便走,而是多给半个时辰时间,令殿内仙者论道。
  这是个交流与辩驳的过程。
  有人认为修行应顺遂心意,以感悟带动境界,可事半功倍;有人认为应刻苦勤勉,若信念永不止息,将势如破竹……清岁觉得两者都有道理。
  而知语也未多言,反而让他们坚定自己的道即可。
  清岁听得入神,待到论道结束,内心也不得不承认,这些讨厌自己的仙人们确实实力不凡。
  最后,知语宣布:“今日就到这里,散了罢。”
  清岁正待起身,却又听到上首道:“清岁仙子留下。”
  “什么?”清岁意外抬头,怀疑自己听错了。
  知语平静地望着她。
  没有听错。
  殿中众仙反倒没什么特别反应,像是对单独留人见怪不怪,行礼之后便各自离去。
  清岁对这位知语玄仙很是有些好感。
  但鉴于之前与朴耀玄仙打交道的经历,这么单独相对,心中还是有些沉甸甸地紧张。
  等殿中完全安静,只剩两人,清岁起身行礼:“知语前辈。”
  “御霄殿所讲道法,对如今的你来说,难解其意罢。”知语端坐上首,好看的眼眸微垂,笃定地陈述道。
  前辈在担心自己听不懂?
  清岁有些受宠若惊,连忙回道:“回前辈,我听得懂。”
  知语抬眼看过来,意外又怀疑。
  清岁看她神情不对,忙道:“就如今日同窗论道,前辈让他们坚持自己——在我看来,就像山间强风吹过,孢子选择趁机喷发,鸟儿选择低飞回窝,树木选择等待雨落,大家各走各的道,却都是为了生长。
  最终它们中的机缘者成妖成仙,聚到一块儿,那便是殊途同归。”
  知语眸光微敛,头一回正视清岁。
  这小青虫寿数不过百年,开启灵智更是只有几十年,便有如此见解悟性,在仙界中也属难得。
  “当真是天道宠儿。”知语叹道。
  清岁微微抿唇,“多谢前辈。”
  知语又道:“我今日留你,是受人所托,测验你的天赋属性。”
  受人所托……是妄尘么?
  清岁有心想问,又有些赧然。正纠结间,却见知语已取出一面罗盘。
  “将手放上去,输入灵力。”
  “是。”清岁只得咽下疑惑,依言照做。
  接触到灵力的瞬间 ,罗盘表面立即开始转动,向上散发出金色光晕来。
  清岁定定地看着它。
  不多时,罗盘静止。
  正前方光晕中,出现一块泛着寒光的矿石影像。
  紧随其后,左侧出现一捧黄土,身前一簇火光,一滴水,右侧一截木。
 
 
第12章 真是不巧   家宴……不止是我一人来吗……
  这是……金木水火土,五行凑齐了?
  难怪这两日翻看仙籍,各种术法皆一试就成。
  清岁有些欣喜地看向知语。
  然而,她却见知语面上浮现失望,“是五行属性。清岁仙子,你往后的修行之路将较为艰难,你心态放平即可。”
  艰难么?
  清岁迷惑不解,“为何会艰难?”
  清岁回想自己百年来的修行路,向来都是乘兴而起,尽兴而终,每每必有收获,从未感觉到艰难过。
  “因五行相互制约。”
  大抵是因为先前见过清岁的悟性,知语讲到这些基本原理倒也并无不耐:“你用火诀,水属性会成为妨碍;你用土属性,木属性又带来阻滞……哪种都难讨着好。”
  “阻滞妨碍吗?”
  清岁茫然伸手,心念微动,手心升起一簇火苗,心念一转,火苗熄灭,空中凝起冰晶。
  “知语前辈,我似乎感觉不到。”
  知语目光顿了下,稍加思虑后,面上浮现怜悯,“大抵是你实力尚且低微,未到时候罢。品阶愈往上,你将感触愈深。”
  清岁如今有些难以想象那种感觉。
  不过,仍是恭敬地点头,“是,前辈。”
  知语正欲离去,可蓦然又想起清岁的际遇,又停下了。
  “也有另一种情形。”知语多说了两句:“若有特殊种族天赋存在,五行属性便非修行的必要条件。
  譬如雷、风、吞噬……不过,此类天赋只偶然出现在有上古血脉的祥瑞异兽身上。蝶族么,你莫要抱有过高期望。”
  “是,前辈。”清岁应道。
  资质被否定,清岁难免有些失落。
  最近欺负她的孔千翎是出名的天赋极好,有凤凰血脉,据说那真火不惧水土,可焚万物。
  她再怎么努力修行,能赶超上去吗?
  清岁想,还是要试试的。
  若未尽全力便被吓退,那便真的配不上以一己之力平定霍乱、重塑河山的妄尘仙尊了。
  清岁传音给羽彤说了声后,进入修行室后整夜未再离开。
  翌日上午,按时去殿内听完前辈讲道,收到羽彤的传音:“清岁,今晚苍穹宫家宴,我们早些回去准备。”
  家宴。
  清岁连忙回道:“好。”
  自上次回来之后,书禄特意提点过,依照仙规,平日里要见仙尊殿下须得经由苍穹宫仙官禀告通传。
  且衣饰制式需得合规,不可失了礼仪。
  因此,虽说家宴是在傍晚,可下午清岁就得先回其华宫收拾。
  其华宫。
  梳洗之后坐到妆台前,清岁便看到紫淑姑姑抱着个华丽的大箱子,眉头微微蹙着。
  “紫淑姑姑,”清岁好奇探头:“那里面是什么?”
  “是织云殿送来的正服。”紫淑神色恢复如常,将箱子打开给清岁看。
  清岁打眼一看便呆了。
  一个巨大的珠翠冠冕闪着华光静置其中,下方叠放的,是各种飞禽走兽的彩绣正服。
  “要这么正式的吗?”清岁嘴巴都合不拢了。
  紫淑欲言又止,默了片刻,还是道:“我来帮仙子换上。”
  先是里衣,而后是花样繁复的裙子,外套一层仙袍,再着一件闪闪发亮的仙褂,最后,缀着珠帘的云肩压上来时,清岁觉得自己都快不会走了。
  紫淑将冠冕扣在清岁头上。
  偌大的宝石堆叠,珠串将脑袋包围。
  清岁静静地打量镜中的自己。
  活像凡间小道观里,村民门自己拿泥巴塑的像。穿着彩衣裳,各种花的彩的,尽往身上涂抹。
  只不过自己这个闪亮了许多。
  清岁低头,在耳边噼里啪啦一阵碰撞声中,看到了自己垂在地上的裙子。
  紫薯姑姑为何蹙眉,清岁觉得自己大概明白了。
  这套正服并不合身,也不合适——它单看起来华丽厚重,可穿在自己身上却不伦不类,就像给小孩偷穿了大人衣服,不好看不说,还有些滑稽。
  大抵是织云殿的织女们并不情愿,因而用各种珠宝堆叠赶出了这么一身正服。
  清岁看了又看,终是忍不住道:“姑姑,我不想穿这身。”
  今日是家宴,怎么能被这一身毁了。
  “那便换下。”紫淑听得这话,也松了口气般,“今日送来的还有一些常服,我去拿来。”
  不多时,清岁卸了一身重担,换了套月白仙裙。
  裙摆仍然曳地一圈,不过清岁差不多已习惯了。
  头上仍是两个揪揪,除系了两条珠串丝带外,紫淑又给加了一条额坠,看起来乖顺可爱。
  “谢谢姑姑。”清岁终于轻松起来。
  紫淑有些无奈,“快去吧。”
  书禄看到清岁这一身,竟也没说什么。
  清岁不知道是因为时间已经来不及,还是他能猜到那身衣服的情况,倒也没问,径直上了马车。
  旁边坐着的羽彤今日也很沉默,两人各怀心事似的,一路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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