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道:“你这衣服上,怎么都是血啊。”
沈令闻哑然失笑,摸了摸她的发顶。
“都是别人的血。”他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轻声道:“不是我的,你别害怕。”
沈令闻抓住卫扶余的手,唇角勾了些笑。
“不信你自己查查?”
他诱哄着,哭的不停的小姑娘瞬间便抽回了自己的手,眼睛红红,鼻尖也红红。
“不检查就别哭了?”
卫扶余果然止住了哭声,她埋怨似的锤了一下他的胸口,嘟囔说,“那你怎么不换衣服。”
沈令闻闷哼一声兀自咽下,他神情不变,笑着道:“这不是为了早点见夫人。”
卫扶余将信将疑:“你当真没受伤?”
沈令闻嗯了一声,作势又要来抓她的手腕。
卫扶余慌忙避开,见他如此有精神,这才完全信了。
夜间,沈令闻挑灯执笔,卫扶余就立在他身侧时不时添水研磨。
一小盏油灯将他们的身影拉的很长,投射在斑驳墙面,交织又缠绵。卫扶余低头,无意间看见了自己的衣袖,惊讶地发现竟然短了一节。
“怎么不穿新做的衣裳?”
沈令闻忽然问道。
卫扶余语气轻快:“这不是为了演的真切点,就翻了前两年的旧衣服来穿。”
“谁知道袖口还短了许多。”
及笄之日彷佛还在眼前,此时此刻和沈令闻站在离京城十万八千里的曹县,她忽地就生出了恍如隔世的的感觉。
在沈令闻身边的日子竟然这样快!
“演习?”
卫扶余吐了吐舌头,闪过一丝狡黠。
“我偶然遇见江晏清,怕他问我你的行踪,干脆就说自己被你休弃,让他一句话也问不出来。”
卫扶余扬起自己的脸,笑眯眯地看着他。一副求夸奖的样子。
“怎么样,我是不是很聪明?”
“聪明过头了。”沈令闻搁下笔,在她额头上不轻不重地弹了一下。
卫扶余吃痛,低头瞬间瞥见了他文书上的内容。
“清河郡?”
沈令闻点点头,丝毫没有避讳她。
“你知道清河郡现下归谁吗?”
卫扶余摇摇头,曹县偏远,她这些日子又不常出门,只知道清河郡自沈令闻走后便被叛军接管,其余倒是没听到。
沈令闻轻笑一声:“是襄王。”
“平洲的那位襄王?”卫扶余睁大眼睛,“他这不是直接反了吗?”
沈令闻道:“可是你还记得吗,那日和清河郡守密谋的分明是四皇子。”
正是因为知道背后之人是四皇子,沈令闻才能如此大胆放心地退出清河郡。
如此一来,四皇子是接收了清河郡不假,可为了不暴露身份,他是绝对不敢在城中轻举妄动的。
所以说,四皇子为了掩人耳目,干脆便将城池给了襄王?
“所以他们二人是一伙的?”
沈令闻嗤笑一声,狭长眸子里涌了些不屑。
“襄,助也。”
卫扶余点点头,沉浸在沈令闻突如其来的书香气息。
谁知沈令闻下句就说:
“所以他是个墙头草。”
卫扶余罕见的沉默。
她顿了顿,又想了想,这才开口。
“王爷,其实说话也不用那么文邹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