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老皇帝嘴唇翕动,问了句,“若是知晓她的踪迹,你可会去寻她?”
卫扶余闻言摇了摇头,“生而不养,为何要寻?”
老皇帝似乎是欲言又止,又听她道:“再说了各人有各人的生活,母亲既做了这样的决定,我又何苦去坏了这一切。”
殿内的炭火劈里啪啦烧着,有太监推门而入,轻声说道:“陛下,定王世子来了。”
听到沈令闻的名字卫扶余心神一动,她还没想明白为何在定王世子那窝了一夜醒来便直接入了皇宫呢。她抬脚要走,谁知那太监却是差了两个婢女搀扶着她。
“劳烦姑娘去耳房歇歇了。”
卫扶余心中诧异,实在想不明白这皇帝为何对她如此信任。
说是耳房其实也不过是用青玉屏风隔出来的一处小隔间罢了。好在里头空间虽小,东西却是一应俱全的。婢女给她塞了热腾腾的汤婆子,卫扶余便也坐在里侧乖顺地看着。
“从前先帝便有言,定王一脉见皇室,可免跪拜之礼。”为首的太监堆着笑,“世子无须多礼。”
卫扶余侧过脸,从屏风缝隙中隐隐约约看见了沈令闻的脸。
这厮大大方方站在原处,压根就没有一星半点要行礼的觉悟。
如今各地藩王不服京师统治许久,礼数上也越加不周,倒也是难为这太监兢兢业业圆场了。
“过些日子袭爵,满朝文武也该称你一声定王爷了。”老皇帝眯着眼睛,好似无意说道:“定王一脉与皇室向来亲近,此番进京朕有意为你赐婚,你觉得如何?”
“陛下做的事,自然都是极好的。”沈令闻屈膝稳稳当当地坐在小叶紫檀软椅上,他垂下脑袋低低嗅了两下,却是闻到空气中那股子不同寻常的味道。
他说话时唇边噙着笑,仰头看人的时候眸子里却是带着冷光。
更显得阴恻恻的。
若说定王府与皇室亲,那也该是上上上个辈分的事情了。先帝在时,为了定王府手里头的军权,曾多次攻打雍州定王府。
只是数年未曾攻下来,如今式微,不得不议和罢了。
“可有中意姑娘?”老皇帝略一抬手,老太监便立刻将几位女子的画像呈上。
卫扶余看的分明,画像里头有几幅,分明就是当今公主!
皇室究竟衰微到何等地步,一国公主竟也任藩王肆意挑选。
卫扶余忍不住轻轻叹了一口气,却见沈令闻在其中一副画像上顿了顿,她猛地深吸一口气,恨不得钻出去去瞧瞧那画像上究竟是何人。
“卫氏女如何?”老皇帝端详着他的神色,“朕听闻你同她走的很近。”
乍然听的自己的名字卫扶余耳朵竖的尖尖的,她不知道老皇帝特意提了她的名字是什么意思。
她只是觉得奇怪,自己明明只是一个小小庶女,为何大家都对她的婚事如此上心?
她凝神细听,却听沈令闻嗤笑一声,答道:“身娇体弱,甚是难养。”
“陛下若得空,不如去平定清河郡乱。”沈令闻抬眸,倒是主动将这个话题抛了出来。
老皇帝讪笑两声,却是走下座位,言语间多有恭维。
“平定战乱之事,还要仰仗定王府。”
第12章 她赠一支上上签,我护她……
卫扶余就那么在皇宫住了下来,太后的懿旨送往卫国公府,便是那位长公主都未敢多说一句话。
槐序和栀初都守在她身边,他们神情不安,想来也是临时被传召入宫的。
“姑娘,国公爷说让您安心在皇宫里住着。”
刚起身,她脑子痛得很。闻言,只是揉了揉额心,问道:“可说了缘由?”
“说是姑娘在龙华寺居住甚久,颇有佛缘,太后特地请您入宫眷抄佛经呢。”
卫扶余瞬间苦了脸,“我最不喜欢写字了。”
“何况,入了宫就见不到定王世子了。”
“姑娘这话可别说,外头听见了又要胡编乱造了!”槐序俯身捂住卫扶余的嘴,赶忙道:“姑娘难道想嫁给定王世子吗?”
她还真想。
不过现下说出来,大约所有人都会觉得她疯了吧。
卫扶余决定暂且闭口不言,她眼睛半阖,眉心尚有一丝困倦,槐序慌忙上前,她少年时因着卫扶余这病弱身子也学过半点皮毛医术,当下急得直接握住了卫扶余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