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扶余一下来了精神,笑嘻嘻地搂住栀初,“果然还是栀初最好了。”
她一边小口喝粥,一边斜眼去看摆在桌上的书信。
栀初伸头去看,只零星认得几个字。
她想了许久,大致猜出来了,惊呼一声道:“姑娘是在给定王写信啊!”
“你小点声。”
卫扶余一把捂住她的嘴,栀初见状也伏低了身子,同她说着悄悄话。
“姑娘是不是太主动了?”
卫扶余苦着脸,拿着汤勺搅着碗里头的青菜叶。
“不主动的话……若是王爷在晋阳遇见了喜欢的姑娘怎么办?”
“王爷不是中意姑娘吗?不然怎么会跟陛下点名要娶姑娘。”栀初托着脑袋,她怕卫扶余多思伤身,便道:“姑娘放宽心,莫要想那么多。”
卫扶余哀戚戚从袖口拿出一张皱巴巴的信来。
“王爷昨日是给我写信了,让我好好经营铺子,回来他要查账的。”
卫扶余小脸白净,此刻皱成一团,看上去既纠结又迷茫。
“既如此,那夜又为何对我那般?”
“难不成他只是一时冲动吗?”
“那我可不就是吃了大亏!”
卫扶余忽地立了起来,栀初拉紧她的袖口,笑的暧.昧。
“对姑娘如何?究竟是那般啊,姑娘快说。”
卫扶余脸猛地又发烫了起来,于是她埋下脑袋,大口喝着青菜粥,含糊道:“没什么没什么。”
青菜落在嘴里的味道甜紧紧的,卫扶余喉咙发紧,忽地就想到了哪日她满身酒气,睡得朦朦胧胧的时候,忽然感觉全身发烫。
再然后,她就感觉到一个冰冷的东西缓缓贴上了自己额心。
她强撑着眼皮,睁开眼却被那双幽暗如漩涡一般的眸子吸了去。
她脑袋晃了晃,不知是在跟栀初说还是在跟自己说。
“酒醉伤身,酒醉伤身,无事勿饮酒,无事勿饮酒。”
第29章 有本事绣嫁衣的事情也让……
婚期定在了上元节的后一日,定王的婚事本不该如此仓促,可听说雍州来信,说是老王爷身子不大好,急召沈令闻回去,是以日子才定的仓促了些。
幸好替沈令闻赐婚是早早便做好的决定,因而宫里头的物件倒也齐全,忙起来也不甚是乱。
许是定了日子,卫扶余忽地就生了离别之心。这些日子卫国公也召见过她说话,只是不似父亲对女儿,话语间总是让卫扶余觉得有隐隐的生疏。
不过她与这位父亲也的确是算不上亲近。
太后又召她入宫说话,言辞间多有不舍,又暗含欣慰,似乎对沈令闻也是满意的很。
卫扶余不禁赞叹太后的眼光好,依她这些日子相处下来,沈令闻哪里如世人所说那般坏脾气,她瞧着明明是个好相与的人。
只是偶有阴晴不定的时候,哄他倒也简单,说两句好听话不就是了。
“定王对你倒是上心,听说特意请晋阳的大长公主来给你完婚。”太后捏着颗粒饱满的花生,仔仔细细地为她挑选着。
这样的话卫扶余这些日子听到了许多,然而再次听到,她心中不免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只能客气道:“都是看在陛下和太后的面子罢了。”
“他那性子哀家也听闻过,不是他愿意的事情,旁人可是很难插手的。”太后剥了个花生送到她口中,笑吟吟说:“不然你当皇帝为何将他的婚事一直拖到他来了京城?还不是因为得要他点头。”
盐水煮过的花生清甜可口,卫扶余伸手讨要想要再多吃几个,谁知太后却不肯给她,反而语重心长地对她说:“女子及笄成婚实属正常,不过你身子弱,有些苦暂时还受不得。”
见她朦朦胧胧一看就是没听懂的样子,太后伸出指尖戳了戳她脑袋,挑明了说:“不宜过早生育,有些事情也要节制些,顾着身体,为着以后长远着想。”
她怜惜卫扶余没了母亲,是以有些该母亲教的话她也免不得要让她知道,以免离了京城便吃了亏。
“不是……王爷他对我没有那个意思。”
沈令闻最多就把她当个治疗头疾的一味药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