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柔清倌竟是海王——枕雨眠
时间:2022-01-27 08:03:58

  他审视自己的内心,与其说是想教她诗书,更多的是想找一点理由与她多说几句,上次唐突地责怪了她,他的心里留下了一点微妙的奇异感。

  那是什么感觉呢?就像是一朵红梅落在了广袤无垠的雪地里,虽然无足轻重,但是却格外显眼,他总是不自觉地去思量,她生活在那么贫瘠的地方,却有出彩的诗词书画造诣,她是仲永那样的天才。

  她就像是从石头里切出来的宝玉,他碰上她是天定的缘分。

  他闲时看书的时候,也会读三侠五义,话本传奇,满腹经纶的穷书生与多情善感的富家贵女的故事他也看过几本。

  现在想来,也许在这段因缘际会的相识中,自己就是春闺寂寞的贵女,她就是饱读诗书的穷书生?

  他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低低地对着锦鲤念道:“墙里秋千墙外道,墙外行人,墙里佳人笑。”

  念完之后,想去看她的心思更重了,复又叹道:“笑渐不闻声渐悄,多情却被无情恼。”

  罢了,昨日才相识,今日又去见她,未免太急切了,而且她说不定会误会自己是督促她作画才来的这么勤奋。

  还是不去见了,好好温书。

  ……

  不时,陆秀洵站在了胡同口,他接过杜昔手中的锦盒,“你在附近转转,我很快就出来。”

  虽找了无数理由改日再来,但最后他却找了更多的理由来了这里。

  诸如近来功课不急,再过些时日就没空了;也许她哥哥一夜花光了银子,正在欺负她让她去赚钱;既然看不进书,不如去做心中所想的事,做完杂事才能放下牵挂,恢复平静。

  他说服了自己,于是来了。来之前他让自己的小厨房做了一盒精致的糕点,并在柜子里选了一件最秀雅端庄的直裰,又让婢女将他乌亮的青丝由玉冠束于顶上。

  他有点担心姜季弥突然从巷子里跑出来,又担心姑娘对他态度冷漠,他提着锦盒在巷口踟蹰了半晌才往里走到了第三户人家的门口,倒真像是世家女来悄悄看望心爱的穷书生,既担心被熟人发现而惴惴不安,又充满期待。

  院门又是敞开着,李彦和两个壮汉坐在石桌旁打叶子戏,两个壮汉为了一点银子起了争执。

  陆秀洵叹气,那姑娘听声音应该是十六七岁年纪,家中有尚未出阁的女子,兄长却日日带陌生男子回来赌博闹事,哎,她真是可怜。

  他挺直脊背站在门边,轻敲木门,眸中透着几丝冷色。

  李彦看到他后明显慌了一下,“你怎么又来了,来找我妹妹吗?她有事出去了。”他咽了咽口水,带入了穷凶极恶的混账哥哥的情绪,立刻入戏。

  想必又出去卖字画了,哎。陆秀洵也不顾他的神色,径直走了进来,“她什么时候归家?”

  “不清楚。”李彦说完对壮汉打了眼色,壮汉会意,立刻去通知年姑姑,他不耐地喊道,“你去哪里?钱还没有结清呢,看到人来了,你找到机会就偷跑是吧!”

  说着他捡起石头往壮汉背上砸,缺了一点力道,石头与壮汉侧身而过,壮汉骂骂咧咧地跑了。

  陆秀洵客气地作揖,“你知道她去哪里卖字画了吗?”

  李彦从地上扯起一根草叼在嘴里,一边咀嚼一边打量他,一副泼皮无赖的样子,“我哪里知道。”

  他又说,“你给我银子吗,你给我银子我就告诉你。”

  “好吧,打扰了。”陆秀洵抬脚打算离开,想了想又后退一步静默地站在院子里,“我等她回来。”

  他打算等她回来了之后亲自问问她,是不是钱都给哥哥了,又幻想了一番她晚间写字、作画,白日四处贩卖的场景。

  他不得不摇头叹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看来昨日她说“一语惊醒梦中人”的话,只是在敷衍他。

  他掂量着怎么再与她好好言说一番,思索了一会儿,他望向她的兄长,“不知公子名姓?”

  “本家姓……”他顿了顿,“温,单名一个彦字。”

  陆秀洵想,若是他能为她哥哥安排一份妥帖的营生,他有了稳定的工钱,又有了事情可忙碌,也许就不会再赌博,也不会再欺压妹妹了。

  那这兄妹日后的生活步上正轨,他也就不用担心,不用再来了。

  于是他说:“温公子若是想谋生的话,我可以替你……”

  “我不想。”李彦翘着二郎腿,黑亮的眼珠子在陆秀洵身上转了一圈,“我看你这人是想娶我的妹妹。想娶可以,你必得给我丰厚的礼金,我把她嫁给富贵人家就能赚钱,我.干嘛要去营生。”

  秀才遇上无赖,有理说不清,陆秀洵提着锦盒直直地站在院中,听着周围的鸡鸣狗吠,低声道:“不可理喻。”

  李彦却戏瘾上身,硬要将无赖人设演到底,笑呵呵地看着他,嘴里不断说着惹人厌烦的话。

  陆秀洵心里直叹,她真可怜。

  ……

  年姑姑赶到后院的时候,茶珠尚在补眠。

  “我的好珠儿,都午后了,你可吃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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