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日,朱思甜总有个头疼脑热,不是嫌蚊虫叮咬,就是嫌被褥潮湿。
朱思卉开解道:“妹妹,你留在这里,我出去给你找点好吃的,可好?”
闲着也是闲着,乡下的野果生津止渴,吃几个也无妨。既然能者多劳,朱思甜也不拦着,“谢谢长姐!”
朱思卉出了朱宅,朝着后山的树林走去。
“喂,郡王妃,你什么时候回去啊?”辛与宣用脚勾住树枝,从树上倒挂下来。
“你怎么找来这里了?”朱思卉佯装吃了一惊。她早瞧见辛与宣鬼鬼祟祟地跟着她,于是寻了个借口来到后山。这里茂林修竹,是“密谈”的绝佳之地。
“只许你来,不许我来么?我刚好来这里找个朋友,没想到你也在这里。”
“小辛公子,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已经面圣了。”
辛与宣低头沉思了一下,“我知道,当年先帝有意为太子聘妃,现在太子有难,你转头绿了他,投了渭南王的怀抱。”
朱思卉寻了个石头坐下,她双手抱膝,佯装生气。
辛与宣松开左脚,用右脚勾住树枝,接着落下左脚,然后松开倒勾的右脚,自然下落到地面,“蓁蓁,你怎么了?”
朱思卉指了指旁边的石头,示意他坐下来,辛与宣嫌那块石头离她太近,于是往边上搬了一下。
“我问你个问题。”
“你说。”
“假如,有朝一日,有人为难你,你会如何?”
辛与宣道:“我试过了,整个京城能打赢我的,也就三个人。我才十二岁,来日方长,我会越来越厉害。而那十个人,他们年岁渐长,将来总有不如我的一天。”
“傻瓜!”
“嗯?”辛与宣皱眉,不知朱思卉为何突然骂他。
朱思卉见他皱眉的样子玉雪可爱,忍不住笑了,“前几日,我为祖母守夜。族人手忙脚乱,慌乱之中,给我端来了一碗酒。起初,我以为那是水,端起就喝了。”
辛与宣的印象中,他还是第一次听朱思卉跟他说起家常,当下不由得平气凝神,生怕弄出什么动静,听错了什么字。
“那是白酒,一口入喉,虽觉得有些怪,却以为是加了什么东西。待得吞下去,才知道是酒。整整一海碗,足有一斤之多,我全喝了。”
“你傻吗?明知道是酒,还喝。”
“假如我去京城设擂台,挑战喝酒,你觉得,有多少人能喝赢我?”
辛与宣道:“你先告诉我,你为什么喝酒?”
“那你告诉我,上月我中了漆毒,你为何偷偷为我配解药?”
闻言,辛与宣的脸红得发紫,“看你手上长了红疱,怕你传染给渭南王,渭南王再传给我。”
“那你觉得,为什么阖府上下,就我一个人中毒。”
“有人给你下毒?”
“好了,这个不是重点。你回答我的话,我若设擂台,有多少人能喝赢我?”
“这不是重点,什么才是重点?为什么会有人给你下毒?”
“你先回答我的话,我再回答你的。”
“你一个女子,设这种擂台,谁会去应战?喝赢你,又有什么光彩的?还会被别人说成是失心疯。”
“现在你应该知道,为什么只有三个人打得过你吧?”
辛与宣好不容易缓和的脸此刻又红了,但他已经顾不得了,“是谁给你下毒啊?”
“我说过,你得先回答我的问题,假如有人为难你,你会如何?”
“先打一架再说,打不赢的话,先记着,日后去找他报仇。”
“倘若人家位高权重,你不能跟他动手,怎么办呢?”
辛与宣觉得她的问题很奇怪,“我不去招惹这样的人,不就行了么?”
“难道你觉得,我是招惹了别人,别人才会给我下毒么?”
“究竟是谁?”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你这么说,那我也不知道怎么办了,不过,我姑母是当今太后,敢欺负我的人,又有几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