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着呢!”
辛与宣立即警惕起来,提早提防也不是坏事,“都有谁?除了王爷们。”
“太子都能被废,你呢?”
辛与宣道:“你究竟想说什么呢?你想说我姑母要害我?这怎么可能?我姑母好端端的,害我作甚。”
“我每日在府中,深居简出,你觉得,谁能精准地给我下毒?”
“不是,你到底想说什么?你想说,给你下毒的是你父亲?我不信,虎毒尚且不食子……”他说到这里,忽然想起废太子,便再也说不下去了。
“你做了什么事,你父亲下如此狠手?先是下毒,再是派人追杀,现在又将你扔在在深山野林。他就这么想让你死吗?”
“我与太子有婚约,我的外祖父是太子少保。太后想要专权,当然要撇清楚太子旧党。”
“这又与你一个女孩子有什么关系?”
“我父亲想要向太后表忠心,就得递一份投名状,而这个投名状,就是我。”
辛与宣道:“那,我能帮到你什么吗?你的处境也太危险了吧!”
“如果以后有人对你不利,而你毫无还手之力,你会如何?”
辛与宣喃喃道:“那我该如何呢?像你一样吗?你父亲叫你留下来守孝,你就留下来?”
“这是我自请的。”
“你这又是做什么?”
“我无意给他添了麻烦,他决心除掉我。我只好凡事顺着他的心意,他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绝对不会忤逆他一分一毫,激起他的杀心。”
“你这不是,这不是……任人宰割吗?可是,好像的确也没有别的更好的方法。你是他女儿,他可以决定你的生死,所以也正是因为这个,你才想要抱渭南王的大腿吗?”
朱思卉沉默不语。
辛与宣又道:“既然太后专权,我才是太后的血亲,你怎么不抱我大腿?我的意思是说,你若是给渭南王惹麻烦了,该怎么办?”
朱思卉道:“不然,你以后少来找我吧。”
辛与宣气急,为什么渭南王就可以找她,而自己却不行,“你就这么讨厌我么?”
“太后一心想打压太子旧部,而我外祖一家,正是首当其冲。你若接近我,太后便会认为,你不听她的话。”
辛与宣闻言,垂头丧气地起身往外走。朱思卉叫住他,“等等。”
“抱歉,给你添麻烦了呢,都是因为我招惹你,你父亲才对你痛下杀手,以后我不会给你添麻烦了。”
朱思卉朝树林深处走去,她走到一棵大树前停下,“你能把这棵树掏成空心吗?”
“你又想耍什么花招?”
“这是棵泡桐树,乍看没什么特别。这种树虽然长得非常粗壮,但质地却非常疏松,你能帮我把它掏空吗?”
“这关我什么事?你不是嫌我碍事吗?这会子又想耍我?你倒是说说,把它掏空有什么用?”
“假如我父亲派人来高桥追杀我,我可以躲进这棵树里。”
“是你叫我离你远点的,山高水长,你当你的郡王妃,我做我的小辛公子,我们井水不犯河水,就此别过,以后再不相见!”
第21章 入宫
凤藻宫,辛太后看着跪在地上的一家三口,气得大骂:“你个小猢狲,成天找人打架作甚?渭南王有个三长两短,本宫就让你两短三长!”
辛长安道:“太后息怒,都是臣弟管教不严,从即日起,臣弟一定严加管教,再也不让犬子出门。”
辛夫人伏地长泣,“太后恕罪,臣妾知错,臣妾不该纵容他。从此以后,臣妾聘请几个夫子,让他读圣贤书,听尊者教诲。”
辛太后道:“老宁王为大景打天下,渭南王若有个好歹,你让本宫如何向老宁王的部下交代?”
辛长安道:“太后息怒!如若渭南王有什么不测,臣弟一定手刃这猢狲,给老宁王一个交代!”
事已至此,辛太后也别无他法,她当然知道辛长安打不死渭南王,可这个顽童如此疏于管教,将来委以重任,别人如何能臣服?“从今日起,你哪儿都别去了,就在宫里待着。”
辛氏夫妇当下领旨谢恩。
接连半月,辛与宣老老实实待在芹宫,接受诗书六艺,学习宫廷礼仪。一来,他上次从高桥回来,刚好在大街上遇到渭南王,心底忽然蹿起一股无明业火,没来由地就打了他一顿,如若再不循规蹈矩,太后一定惩戒他。二来,既然搬进了皇宫,他也没别的去处,还不如接受一下这些鸿儒的教导,习雅正之音,学肃穆之礼,以便将来可以更好地同那些读过书的人打交道。
每一天,他都会问自己几十遍,如果他比渭南王早一刻出现在校场,蓁蓁会选择谁。除了年岁、体格与蓁蓁更为接近,渭南王究竟有哪一处比他强。太后如果知道自己喜欢蓁蓁,会不会生气。事情是否真如蓁蓁说那么严重,太后与韩王之间的朝堂之争,竟会牵连一个深闺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