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春
作者:陈十年
文章类型:原创-言情-架空历史-爱情
作品视角:女主
作品风格:悲剧
所属系列:看完应该会夸我:D
文章进度:完结
全文字数:60013字
是否出版:尚未出版(联系出版)
签约状态:已签约
【计划农历新年后写现代番外,到时候会放wb:陈十年想吃肉】成卿是成戚从他爹的姘头那儿捡来的,瘦瘦巴巴的,又怯生生地抓他袖子,喊他哥哥。成戚想,养着玩也挺好的。成戚是个大恶人,常威胁成卿不给饭吃,且成日里凶巴巴的,动不动就说要毒死她。成卿时常想,这人真是坏透了。十八年春,河越城破。成戚给她的信,开头写:卿卿吾爱。那人常说不听话就不给饭吃,但每次都说话不算数,不仅给她饭吃,还给加一个鸡腿。那个人常板着脸训她,却也在长夜风雪里提灯不眠不休寻她。那个人肩担道义,心系百姓,同河越共进退,却为她铺好了好去路。那人死在了十八年春。短文,BE。
内容标签: 豪门世家 虐恋情深 天作之合
搜索关键字:主角:成卿;成戚 ┃ 配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卿卿吾爱。
立意:在困境里不要放弃,热爱生活。
第1章 成卿
《十一春》
文/陈十年
开平七年春,一季连绵雨。
河越全城被笼罩在阴雨连绵里,从雨幕里望过去,全是朦胧水汽,和微微的寒意。
在这连绵阴雨里,成家易主。
成家百年大族,一直支撑着河越一城生产发展。河越没有城主,默认成家家主为城主。许多年来,成家一直扶持着河越,可以说,成家与河越是密不可分的。
此前成家家主非聪慧非常,即沉稳机敏。到这一辈,出了一个不成器的儿子成旭,成日里喝酒嫖娼,挥霍无度。兴许是这连年纵欲以及挥霍无度的报应,连阎罗王也看不下去,便派人在二更带走了这不孝子。
成旭死在女人床上,那女人是他姘头,是城里一个花楼的老姑娘,倒还有些名气,也不知怎么倒是和成旭狼狈到一块去了。死的时候,二人还光着身子搂在一块,也不知羞耻。
成旭为成家嫡长子,他这一死,免不得留下一个家主之位来叫众人撕扯。在这腥风血雨里,成旭唯一留下的儿子成戚却意外夺魁。
成戚不过十一岁,处事却老成持重,手段狠辣,在风雨飘摇里稳住了各方口舌,坐上了成家家主的位置。
成家世家大族,其中牵扯,盘根错节,在此之前,没人想到成戚会出头。在他们眼中,他不过是个十一岁的小毛孩子。
可这小毛孩子,先是发落了一位嫡亲的世叔,又迅速清洗了各方势力,加之成家老部忠心耿耿,也算稳住了局势。
这一切从发生,到结束,用时不过半月。
至此,成戚以手段阴毒狠辣名声在外。
这一日,天放晴。
朦胧水汽散去,微微的寒意却没散。河越地处偏僻,气候偏寒冷。
成府。
简伯追出来,将披风递给小少爷。“少爷,你怎么又不穿衣服就出门了。”
“简伯,我没事。”
府中花园绿植葱郁,是冬日也不凋谢的东西。在葱郁绿色里,少年转过身来,这便是成家新家主,成戚。
成戚乃成家嫡夫人所生,夫人曾经是河越第一美人,成戚也生得随她。一双狭长的眼,眼皮微垂,盖住三分眼白,平白添了几分邪气。
简伯听他这么说,嘴上笑着应下来:“好好好,你没事,就是天儿冷,简伯不放心你,一定得多穿件衣服。”
简伯动手替他系上披风,心中却叹气。
这小少爷啊,天生早慧,就是打娘胎里生下来就先天不足,导致身体一直不大好。这些日子家里动荡,少爷费了好大心力,这些他都看在眼里,也疼在心里,可是他无能为力。他只好多照看些少爷的身子。
少爷抬手修剪了一枝枝桠,简伯顺手接过来,“少爷,我命人炖了鸡汤在厨房,你可得记得喝。”
成戚点头:“好,谢谢简伯。”
简伯笑:“什么话,简伯照顾少爷,是简伯的服气。”
简伯是随夫人进门的,至今已经十多年了。
成戚妥协,微微笑开:“是我失言。”
简伯拍了拍他的肩膀,摇摇头表示这没什么。
成戚转头看着那一丛丛绿植:“他的尸身还在那儿吗?”
说来也可笑,如此动荡时候,死了的成旭倒落了个安宁,竟也没人管他的尸身。
简伯面露惊愕,连忙认错:“是我的疏忽,怎么忘了叫人去领回来。”
成戚摆手,叫停他的动作:“罢了,我亲自去吧,好歹不叫外人笑话。”
简伯沉吟片刻,点头:“也好,我陪你去。咱们把他尸身领回来,再风光送葬,也不落人口舌。”
“嗯。”成戚点头。
成戚随简伯一道出了成家大门,马车在门口等着。
简伯扶他上车,对车夫说:“去远书巷。”
那老姑娘便住在远书巷,成旭尸身还停在那儿。
河越信奉神明,有古法使尸身不朽。人死后,都会先将尸身加工一番,使其不朽后送入棺材。而后请专门的人,将棺材送进崇山峻岭之中。
这是河越的传统习俗。
成家马车与别家不同,百姓一眼便能认出。成家马车停在远书巷门口,引来不少人围观。
不少人想要一睹成家小公子的风采。
简伯护着成戚下马车,往巷子里去。河越百姓民风淳朴,虽然好奇,但是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情,顶多是看了之后回头称一句“好俊咯”。
成戚进那家门时,棺材便停在院子里。成戚看了一眼,确定是成旭尸身,吩咐人将棺材带回去。
他转身的时候,袖子被扯住。成戚转过头,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小姑娘的脸,和她怯生生的眼神。
她喊他:“……哥哥。”
成戚微眯了眼,因着他本就盖了三分白,这样一来,更显得凶。
她微松了松力气,却没松手。
她开口:“我……我是我娘……和他……生的……”
她说话结结巴巴,指了指那口棺材。
成戚只当她是害怕,他回头看简伯,简伯不赞同地朝他摇头。
听她所言,这孩子便是他同父异母的妹妹。照理说,是要认祖归宗的。不过么……简伯担忧的便是麻烦。
小少爷如今已经诸事烦扰,他直觉最好不要管这事。
即便他不管,这孩子也不能饿死。左邻右舍总归会接济。何况她娘既然是花楼的老姑娘,是否成家血脉还未可知。
是以简伯不赞同。
她大抵明白他们意思,袖子扯得更紧了些。“哥哥,你带我回去吧。”
成戚看她眼睛睁得大大的,又有些躲闪,不知为何,他忽然觉得有趣。
左右不过一张嘴,成戚唇角勾了勾:“你叫什么名字?”
她眼中带了些希冀,声音却依旧很小:“阿青。”
成戚又问:“哪个卿?”
她便答:“青色的青。”
成戚啧了声,告诉她:“青不好听,日后你便叫成卿,卿相的卿。听明白了吗?”
成卿已经六岁,自然明白,她点点头,松开手,笑得灿烂。
她跟在成戚身后,简伯小声劝成戚:“少爷……”
成戚摇头,宽慰他:“无事,简伯。”
他看向小姑娘,教养一个小姑娘,想来好玩。
作者有话要说:
很短。(当我说很短的时候,那真的很短的。)
BE(大写加粗)
卿卿骗他的。
第2章 成戚
要养大一个小孩,似乎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
虽然成戚今年才十一岁,在旁人眼中,也不过是一个小孩。
成卿跟在他身边,坐得很端正。这马车很大,锦缎在车厢壁上铺了一层,中间固定了一个香炉,不知是什么香味,成卿从来没闻过,细细嗅了一口。
成戚看她一眼,问:“好闻吗?”
成卿有些害怕成戚,成戚的眼神总是带着些凶意,像是把这世上的人都撕碎。他说话语气也冷,处处透露出并不好相处的气息。
但是他答应了带她走。
她只是想要一口饭吃。
从前晚香并不管她,有钱的时候给她一点钱,没钱的时候就不管,她过的也是吃一顿没一顿的日子。
成卿怯生生点头:“好闻。”
成戚果然冷哼一声,别过脸去,掀起了香炉的盖子,从旁边的锦盒里拿出一块香饵扔进香炉。香炉里即刻升起袅袅绕绕的烟雾,香味顺着送过来。
成卿不甚理解他的动作,她本能地对一切都感到害怕。
成戚盖上香炉盖子,缓缓开口:“这里起码几百两银子。”
成戚语气带了些自嘲。
他天生不足,体弱多病,除了要无穷无尽地喝药,连这香料也是给他保命用的。这香料用了多少名贵药材,他视线越过成卿,落在那袅袅烟雾上。
成卿又被他吓到,这……就几百两银子……
她偷偷瞄一眼成戚,她知道成家有钱,没想到这么有钱。既然成家这么有钱,眼前这人做了成家家主,应当也不介意多养她一个吧。
她想了想自己的饭量,觉得自己或许还花不到一百两银子。
她心中微微有了些底气。
成戚说完这一句,又不再说话。他旁边的那位老伯似乎并不喜欢她,她察言观色,决定沉默。
马车车轱辘转动着,一直到成家门口。
简伯扶着成戚下车,成戚站稳后,冷眼看着那小孩。
他的确很凶:“下来。”
成卿便从车上跳下来,低垂着脑袋,站在他跟前,声音小小的,还带了些奶气:“哥哥。”
成戚眼神凌厉:“谁准你叫我哥哥?”
成卿头低得更加下面,她揪着自己衣角,全然不知所措。
成戚的目光落在她头顶上,许久才开口:“跟我来。”
这一句语气缓和了一些,不过仍旧是沾了一冬的风雪。
成卿偷偷看他一眼,撒开腿跟上他的脚步。
成戚领着她往里头走,成戚比她高许多,步子也大很多,她要小跑才能跟上。
成戚忽然停了下来,她没停住,撞在成戚身上。她的鼻子撞在他肋骨上,疼得她眼眶发红。
她觉得自己做错了事,又垂下头来。
成戚冷声道:“你没有眼睛不会看路吗?”
她嗫嚅:“抱歉……我……下次不会了。”
成戚又沉默,侧开身:“这是你的房间,日后你得听我的话,我叫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要不然我就毒死你,叫人拖去喂狗。”
听起来很可怕,她点头。“哦。”
成戚又询问一遍:“听懂了吗?”
她声音略大了些:“听明白了。”
成戚对她的回答感到满意,指使了一个丫鬟到她房里。“你把房间收拾好,明白吗?”
丫鬟点头:“明白,大少爷。”
成戚满意地点点头,甩开斗篷走了。一直到他走了很久,成卿才敢抬头看着他走过的地方。
那丫鬟朝她笑了笑,自我介绍:“二小姐,我叫采萍。”
成卿也笑,不过却摆手:“我我,我不是,不是二小姐。”
采萍仍旧笑着,也不反驳,径自进门去替她收拾屋子。
她的房间在成戚院子里,且就在成戚隔壁,有点什么都逃不过成戚的眼睛。
成戚时常喜欢看她做了什么,他就是想看她有没有做什么不轨的事情。
但小姑娘什么也没做,只是很寻常地生活着。听他的话,叫她端茶便端茶,叫她倒水便倒水。
成戚略略满意了些。
“过来。”他唤成卿。
成卿便跑着过来,笑得很灿烂:“哥哥,什么事?”
成戚只当没听见她的称呼,指了指自己手边的书:“认得吗?”
成卿看着那歪歪扭扭密密麻麻的东西,摇摇头,声音脆脆的:“不认得。”
成戚脸色沉了一分,丢开笔:“抄十遍。”
“啊?”成卿没反应过来,事态是如何变成这样的。她哦了声,也不敢反驳,就走到他方才坐着的位置旁边站着,拿起他方才丢下的笔,站着那书上的东西抄写。
她不认识字,便只能依葫芦画瓢,写得东倒西歪,丑绝人寰。
成戚看着她歪歪扭扭的字又生气,一下拍在她手背上:“抄好看点。”
他自觉这一下力气没用很大,但她手背还是红了一大片。
啧,分明是糙养长大的,也这么细皮嫩肉。
他语气又柔了一分:“认得吗?”
成卿摇头,她分明已经说过一遍不认得了。她怕他又下手,所以在他手伸过来的时候,不由得缩了一下。
但是成戚没有打她,反而握住了她的手。他的手掌包裹着她的,他的手掌温度并不高,还有些凉意,却在纸上烫出几横几竖。
成戚一只手握着她的手,另一只手指着那个刚写的字:“成。”
成卿呆呆地跟着他念一遍:“成。”
成戚很满意,好歹不是个傻子。
他又写下一个“卿”字:“卿。”
成卿也跟着念。
成戚说:“这是你的名字。”
这个姿势,成戚把她圈在怀里,他的斗篷落下来,将她围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