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听陆师兄说了一定要来。王师兄还说是什么老人家看的戏,我一定不喜欢看。我倒要来看看是什么戏。”
林木叶道:“我觉得这戏很好啊,不一定只有老人家才会喜欢。今天有一首特别好的曲子……”
她们说着热热闹闹地上了车。白果笑眯眯地将一包点心递给林木叶。
这天晚上的戏果然很好。林木叶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竟然还有人能将《伤痛》这场戏唱得这么好,只觉荡气回肠。
散了场,依旧去昨天去的那个小摊子吃汤面。白果夹了一块炖烂的白切肉蘸酱给她,笑道:“你不会三月不知肉味吧?”
林木叶叹道:“没想到还能再听到这段戏——你也觉得好吧。”
白果笑着点头。
应雪道:“我觉得……还好吧……”
白果道:“所以王植略说这不是你们小孩子喜欢看的戏。你没见戏院里的观众大多是上了年纪的?”
应雪哼了一声,道:“你也没大我多少。林大夫,你难道比我大吗?”
林木叶愣了愣。
白果道:“她跟我同岁。比你大。”
应雪啊了一声,低头吃面。
白果问林木叶:“明天最后一天。我仍来接你?”
“嗯。”
“你呢?你还要看吗?”白果向应雪道。
“看啊,当然看啦。”
白果笑道:“嗯,那明天一起看吧。”
最后一天的戏依然很好。散了戏坐在面摊上,林木叶连连叹气。
应雪道:“林大夫你怎么了,今天的戏不好吗?”
林木叶道:“有些感慨而已。”
白果道:“戏都完了。别想太久。怀念也会伤身——今晚你可以多吃一点。”
林木叶吃了一大碗面,果然没有那么伤心了。
马车先送她回山庄,然后再载着陆饮果和应雪回会仙客栈。路上,应雪忽然问:“你们俩认识很久了吗?”
陆饮果道:“有几个月了吧。”
“你们怎么认识的?”
“我在润州隐居时认识的。”
“你们很熟?”
少女容颜清丽,正是出水芙蓉一样的年纪。
陆饮果笑笑,并不答话。马车里一阵静默,辘辘地走着。
等马车停在会仙客栈门口,正要下车,应雪忽然拉着陆饮果:“陆师兄……你……”
陆饮果看着她拉着他的袖子。
应雪的话就卡在嘴边,“我……”了半晌,却嗫嚅着没能说下去。
陆饮果把袖子抽回来,笑道:“早点休息吧,应师妹。”
应雪转脸抬高下巴,哼了一声,跳下马车。
陆饮果望着她离去。已近子时,所以即使没有戴幂篱,也没有人围着要赌截他。他走回自己的的房里,洗漱完躺在床上。
然而他没有睡意。
因为从小身体不好,他被勒令早睡早起,后来进书院武馆学文习武、进羊氏学艺,一向都纪律严格,所以也从来不会贪玩晚睡晚起。除了有任务在身,他从来很少耽误睡觉,也从来都是想睡就睡,几乎从来不会睡不着。
难道这就是失眠的感觉?
他在床上翻了好几圈,推窗望天,东方月半。
窗对面王植略的房里还亮着灯,他双手驻着窗台,看见陆饮果,向他招招手。
陆饮果穿好衣服,到他的房间。只见灯光大盛,王植略竟然点着灯在画画,只是近前一看,白纸黑墨,画了一只猫不像猫,老虎不像老虎的动物。
王植略看着画哀伤道:“没有画画天赋的人真可怜。要不你帮我把它画完?”
陆饮果摇头:“你有伤在身,还天天熬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