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灯初上——丁丫
时间:2022-01-27 09:14:13

  “哦。”白素应了声,低头喝汤。
  “听说他那个公司获得了天堂投资,是不是很多钱?”
  “是天使投资。”白素纠正道,“他不太跟我说工作的事。”
  “哎哟白素哦,你还真当自己傻白甜了啊,男的钱一定要紧紧拽在手里啊,”许诚美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你看我现在能把我家那个老不死的拖这么久,就是因为当初开门市的时候我入了股的呀,我拽着钱啊……不然……”
  “好了好了,”白素打断她,她并不爱听许诚美说起她与她家那个“老不死”的事情,“焕庭不会骗我的。”
  “那也是。”许诚美讪讪笑道,“你瞎担心些什么?”
  “我觉得……”白素搅拌着汤匙,“我只是觉得……我和焕庭之间,总好像缺点什么……”
  “缺点什么?”
  “……我不知道。”
  “激情?新鲜感?还是……什么?”
  白素迷茫地抬起头,“我们完全没有谈恋爱的样子,日子平淡地像白开水,或者是像两个已经过了大半辈子的人搭伴在过日子。在我搬到他家里去的第二个周末,他就带我回了C市,见了他的家人。我应该是高兴的,但是后面却觉得,是不是因为他外公是肺癌晚期、他想让老人安心,刚好我又出现、我们两人又曾经谈过,所以才和我在一起。”
  “噗,”许成美一下笑出来,“真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带你见家长难道还不好吗?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安全感吗?别这样林妹妹一般的患得患失好不好,我还想过这‘白开水’的日子呢。我家那个老不死的,今天给我整个小三、明天弄个小四,你喜欢这样的?”
  “滚开。”白素嗔怒。
  “哎哟我的姑奶奶,”许诚美知心姐姐的样子,“你和陈焕庭在认识多久了,7年了吧?是彼此的初恋吧?谈了这么久的恋爱,还要什么激情?”
  “我们……”白素顿时沮丧,“可是是认识七年,不是谈了七年。中间有五年我对他一无所知。”
  许诚美讶异地瞧着她。
  “我们大三在一起,大四毕业就分手了。之后他在A市念了三年研究生、然后工作,我一直待在X市,并没有什么交集。我们重新在一起,也是今年年初我回到A市工作,才慢慢在一起的。”
  “其实我一直想问,”许诚美好奇道,“你们那当初为什么要分手,谁提出来的?”
  “他提的。那时候年轻又异地,我也有些任性,我们都已经走不下去了。我刚刚在X市工作,身边也有诱惑……可能他也感觉到了。所以……”
  “所以郑胜是那个时候趁虚而入的?”对于这个郑胜,许诚美略有耳闻,是白素在X市的男友,但好像在回A市之前两人就分手了。白素也不是很爱提这个人。
  “不说他。“白素把汤匙放下。
  “好吧,那你和陈焕庭又是怎么重新开始的?“
  “相亲。”白素说着,自己都笑了。
  “这么巧?”
  “我回来之后,我妈老给我张罗找男朋友,说她有个同事的姐姐的儿子也是我们学校的,特别优秀,要不认识看看。然后我就去了,没想到是陈焕庭。”
  “他也来相亲?”许诚美讶异。陈焕庭这样的人身边应该应该不乏优秀的女生啊,用得着来相亲?但是后面这个问题她并没有说出口。
  “是啊,你说巧不巧?”白素脸上荡漾起笑容。
  许诚美点头:“那真是缘分到了。分开的这几年,陈焕庭有过女朋友吗?“
  “那倒没有。”
  “你问过他?”
  “嗯。也问过我们的共同好友,确实没有。”
  “那你是担心什么呢?”许诚美松一口气,“你是担心那中间断过的时间,还是担心现在呢?”
  “我……我不知道。”
  “你是不是找到什么铁证他出轨了?上次你不说有个白富美纠缠着他……”
  “当然没有,”白素摇头,“那个女生后来也没有投资他们公司。”说到后面,白素莫名有些心虚。那次她和陈焕庭大闹了一场,刚刚复合的感情又濒临破碎。后来人家撤资,这事不了了之。可从那之后,她便感觉两个人之间无形多了一层隔阂。
  “那不就得了!”许诚美总结道,“既然什么都没有,你瞎操什么心呢。来吧,虽然我是个反面例子,我还是要给你传递点正能量。以我对陈焕庭的观察,他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男人,有主见也有定力,不花钱也不花心,你只需要好好珍惜,不要胡思乱想。”
  “真的吗?”
  “当然,你太敏感了。”许诚美安慰道,“如果你是担心中间那三年,我告诉你,那三年无论有没有别人,那都是过去了;而你,拥有的是陈焕庭的现在和未来。你应该充满信心地往前看。”
  “你说得对。”白素听到鼓励,脸上终于绽放笑容,她握了一下拳头做出一个加油的姿势,“我要把他牢牢握在手心。”
  -
  晚上和陈焕庭一起吃饭,白素特意先回家换了一件样式简约又别致的连衣裙,姜黄色衬得她皮肤雪白。陈焕庭开车来的时候,眼里有小小的意外,而白素只是甜甜地笑了笑。陈焕庭问想吃什么,白素想了想,道:“西路街新开了一家日式料理,我们去尝尝。”
  她事先已经查好了,这家餐厅刚刚开业,档次不错性价比高,招牌菜肉蛋三文鱼寿司、海苔玉子烧、三文鱼加州卷还有各种刺身,在网上评价都很高,只是地方稍微偏了点,从大路下了小道,停了车还得走一段。陈焕庭对西餐没什么兴趣,唯独可以入眼的大概只有日式料理。
  就餐客人并不多,店里播放着宫崎骏的名曲《天空暖之城》,整个店铺古色古香。俩人寻了一个小包间,盘腿坐下,服务员过来上了先付和前菜,白素尝了尝,“味道还不错。”
  陈焕庭夹了块渍墨鱼,面露赞许之色,“你怎么找到这个地方的?”
  “你猜。”白素歪头笑。
  陈焕庭也笑了笑,“吃货总是能找到。”
  “那你喜欢和吃货在一起吗?”白素讨好地问。
  这时,陈焕庭电话响了,白素凑过去,是一串陌生号码。
  “谁呀?”
  陈焕庭等它响了两下。
  “——喂,你好。”
  “——我知道。”
  “——怎么回事?”陈焕庭微微皱眉。
  “——那你这几天是怎么进门的?”
  “——哦,那我知道了,我得回车上找找。”
  “——没有,不麻烦。我稍后给你回电。”
  “——好的,再见。”
  挂了电话,陈焕庭便看到白素咬着筷子,眨着一双好奇的眼睛看着他。
  “是一个朋友,”他不得不交代,“钥匙找不着了,让我看看是不是落在我车上了。”
  “哪个朋友啊?”白素,“钥匙落在你车上?坐过你的车?”
  “研究生时候的同学。”
  “就是上次回来聚会的那个?”
  “嗯。”
  白素心里咯噔一下,准确无误地叫出了她的名字,“苏然?”
  “是。”陈焕庭有些意外白素还记得她的名字,他解释道,“她现在在家门口进不去门,我去车上看看,如果是落在……”
  “你不许去!”白素脸色大变,还不等陈焕庭说完便立刻按住他的手,由于动作太快,桌上一小杯清酒被打翻。陈焕庭愣了愣,扬声召唤了服务员。白素也意识到失态,赶紧用餐巾纸擦拭桌面,小声地给自己找台阶下:“菜都还没有上齐。”
  陈焕庭也抽纸擦拭清酒:“我只是去车上看看,如果在的话,她也不用找师傅来开锁。”
  白素嘟嘴:“着急这一会儿吗?如果你找到了,是不是还要现在就给她送过去?”
  陈焕庭无语。
  白素继续道:“你找到了也不许送过去,让她自己来取,或者找师傅开锁,开锁费我出都行。”
  陈焕庭觉得无法理解:“你是不是想太多了?”
  白素顿时发作:“是我想多了?难道你的正牌女朋友在吃醋、在不高兴,你都没有察觉?她在门外站一下,就觉得心痛?我还没有问你,为什么她的钥匙会落在你的车上,是故意的吗?”
  陈焕庭完全没有料到白素的反正这么大,他静了静才说道:“你还没有见过她,就这么针对她?是不是我和你在一起,身边就不能有任何女性?”
  这时服务员敲门进来,两人一时无话。等服务员走了,白素瞧陈焕庭的脸色仍是不大好看,才软声软气地回了句:“我……我可能要来大姨妈了。”
  陈焕庭看她一眼:“先吃饭。”
  好好的气氛,就这样被破坏了。陈焕庭虽然没走,但一顿饭吃下来,白素只觉味同嚼蜡。
  饭末结账上车,白素开门第一件事就是在副驾驶的位置底下搜寻,果然不到一分钟,她抬起头,手里拎着一串只有三把钥匙的钥匙圈。
  “是这个?”她问。
  陈焕庭盯着那串钥匙,半晌:“应该是。”
  白素一屁股坐下,“嘭”一声关上了车门。
  陈焕庭发动了车里的空调,过了几秒,侧身对白素平静地说道:“苏然是我研究生的同学,已经三年没有见面,期间也没有联系,电话都是上周聚餐才留的。上周聚餐完了,当时只有我和刘景明开车,刘景明送崔齐和孙正去酒吧,我顺路把苏然送回家。可能就是那个时候,她的钥匙掉在了我的车上。我想,作为同学,我有车,送送她,不过分吧?”
  白素愣了愣,才明白过来陈焕庭这一串话是在向她解释,但她很快抓住了别的重点:“那她怎么今天才发现钥匙不见了?”
  “第二天她就出差了。而备用钥匙和行李一起,在机场遗失了。”
  “哦。”她心说,这么巧。
  “那么,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有。”白素毫不客气,“那你是现在要送过去吗”
  陈焕庭无奈:“你和我一起把钥匙送过去,行吗?”
  白素冷哼一声:“你知道我今晚有养生瑜伽课,不可能过去,才故意这么问的吧?”
  陈焕庭抿了抿嘴唇,没回应。
  白素又翻了翻自己的包:“钥匙一般都是放包里的,怎么会掉出来呢?”她夸张地抖了抖提包,疑惑地感叹,“咦,怎么不出来?”
  陈焕庭说:“你累不累?”
  “什么?”
  陈焕庭电话响了,白素瞧见还是那串未记录名字的数字。陈焕庭看了眼白素,直接按了车载电话,一个很清越的女声从免提音响中传来:“你好,陈焕庭吗?”
  陈焕庭答:“你好。“
  “我是苏然。不好意思,我就想问问,钥匙找到了吗?”
  “钥匙……”陈焕庭侧目看向白素,却发现她头扭到一边,操着手完全做不知情状,“找到了,我现在就给你送过来。”
  “找到了?太好了。你现在在哪里?我过来找你拿吧。”
  “没关系,我开车,已经在路上了。”
  “那真是太感谢了。我住在四方路78号,楼下是四方路东街路口公交站——”
  “我知道,”陈焕庭打断她,“上次我送你的。”
  “哦对。”对方笑了,“那我在楼下等你。谢谢你了。”
  “不用谢。再见。”
  “再见。”
  电话挂了,车厢内又是一阵冷场。陈焕庭不再做任何分辨和解释。白素也只好保持沉默。她明白陈焕庭按免提是故意放给自己听的,而两个人的对话确实是找不出任何奸-情来。有时候不分辨的分辨会更让人难看,白素现在切实体会到了。特别是到瑜伽馆时,陈焕庭看似无意的一句“去吗”更让她觉得脸上无光,在这场二人战争中输的一败涂地。她恨恨地拎了包,摔门而去。
 
 
第5章 
  苏然注意到那个老乞丐盯着自己很久了。尤其是在她津津有味地啃猪蹄的时候,老乞丐起码擦了不下五次口水。老板去门口撵了几次,老乞丐转悠了一圈又回来门口蹲着了。出门的时候,她的目光不由撞上了乞丐的眼睛,一只眼睛畸形地闭着,一直眼睛浑浊不清。乞丐的铁盅子前铺着一张破旧无比被单,上面用毛笔写着“五十得子,先天残疾,老婆跑掉,急需用钱,好人一生平安之类”的话。苏然动了恻隐之心,翻出二十元,给了那乞丐。那乞丐又是磕头作谢又是无呜呜咽咽地对她说着什么,苏然愣了愣,又翻出二十元放到他前面的铁盅子里。
  “苏然?”有人叫她。
  她转身:“噢,你来了。”
  陈焕庭:“久等了吧。”
  “没有,”苏然指指身后的餐馆,“我刚好吃完饭,你来得正巧。”
  事实上,苏然第一次给陈焕庭打电话时还不到7点,而现在已经9点多了。
  陈焕庭脸上呈现客套的抱歉之色,但并没有解释,只随口问道:“你刚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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