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思绪,说:“其实,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啊。。”
雪茶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现在太阴之力已经不能伤到我了。”
孔苍术一支支折下蓝紫色的花,随手编着,结成了个环,一面静静听她说。
“我不喜欢,只是因为小的时候有些害怕。”
冰天雪地里,冰魄神风仿佛永无止境地刮着,有切肤之痛,一支支的冰莲枯萎死去,最后只留下她和姐姐,一双并蒂白莲。以至于她在修行中掌握了这股力量,但犹对它心怀戒惧。
孔苍术将结好的花环戴在她头上。繁花驱散了雪山严寒,暖意消融了雪茶发间的霜雪。
少女的眼里映着青年的影子,高大而巍峨,微微如山,好像已经脱去了二三十年前那副青稚模样。
他说:“从今以后,就不怕了。”
少女见之一笑,霎时云销雪霁,滟滟生光。
随即,雪茶摸了摸头顶,夸了句:“花环编的不错。手很巧啊。”
“雪茶姑娘称赞,愧不敢当。”
雪茶眉头一皱,觉得有些不对:“你怎么还叫我雪茶?”
孔苍术调侃又略带试探:“阿雪?”
“……”
“那你说呢?”
“当然是……”
师叔?这么没听见他叫,现在说好像也有一点奇怪。黛黛?好像也不是他该叫的?
雪茶想了想,还是妥协了:“算了,你还是叫雪茶吧。”
◆
循着贺兰山脉走势,雪茶和孔苍术寻过雪岭、苍山、幽谷,一路循山势往东南寻找。不觉暑气尽去,秋日渐凉。
“什么大利东南啊,算命的嘴里说的话真没有一句能信的。”雪茶在遍寻无果后,如是点评。至于所谓的感应,她更是连根毛都没感应到。但她还是很诚实地往东南找,反正也没什么其他线索。
值得一提的是——孔青那一剑给她伤得比十年前还严重,本尊一直闭关不出。雪茶默默在她跟孔青的血海深仇之间又添了一笔。
下次有机会的话,不但得打断他的手,还得打断他的腿。
第27章 贺兰山(二)[修] 人和妖怎么会有孩……
“轰隆隆——”深秋的闷雷仿佛也透着寒气儿,闪电的尾巴拖曳过天际,滚滚乌云南来。黄土夯就的古道上,西风裹挟着枯叶,呼啸着拍上门户窗牗。
这是条贺兰山脚下的繁华商路,有些年头了,道旁的一排排胡杨冲天。茶寮伫立在古道旁,接待着络绎不绝的商旅、行人。
沏上一壶热茶,点三两小菜,天南海北的人便开始谈天说地。
生意是极好的,一间屋里桌桌坐满了人,老板是一对老夫妻,面对各个客人的请求,颇有些应接不暇。
左边那几桌客人是有些特异的,手边放着刀剑,却也不吃茶,却点了几坛子酒,谈的事情,也并非是凡俗行商做买卖。
“如今这贺兰城附近,可真是热闹。”
“可不是,前儿那位永夜魔君还被打成叛逆,如今可威风了。将真个叛乱那位陈长老打得节节败退。”
“亏得孔宫主调度有方啊。”
“可不是。有他在,哪个还敢有叛逆心思?也不惧他手段么?”
雪茶点的东西还没送来,她捧着一叶自带的黄澄澄的桂花糖,一面吃着,一面竖起耳朵听着这些闲事,没听见孔青出事,反而听了一耳朵吹捧,翻了个白眼,顺手塞了块糖进嘴里。
孔宫主坐在她身边,打量着少女时而期冀、时而失落的神情,微微一笑。
“哗啦啦——”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砸下来,一场秋雨一场凉。雪茶叹道:“又是一个讨人厌的雨天,找了这么久,什么时候是个头。”
孔苍术道:“慢慢找就是了。”
雪茶正要说话,恰巧老妇人将几碟果子蜜饯送来:“姑娘,你要的桃干、李脯、枫糖,慢用。”
“谢谢。”
雪茶接过来,眯眸看了对面的青年一眼,想了想,手虚虚划拉了一下,蜜饯和枫糖自动归成两堆,搞得泾渭分明,指了指她那边的一大半:“这是我的。”
还留了一小半给孔苍术,她斜晲过去:“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