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你不会要学我说“男儿志在四方”了吧。”
“谁学你了,我只是还没遇到我喜欢的那个而已。”
“吴媒婆都来几趟了,那么多画像还没一个中意?是你眼界太高了吧,况且我瞧着就上月那吴媒婆送来的几幅画,里头有几位姑娘长还不错的呀。”
陈述闻话,眉头一挑,“要不改日我让吴媒婆给你介绍?”
“……”黑仔闭嘴了。
酒过半巡,盘中点心化为狼藉,因为喝了酒的缘故,二人皆是面色红润,耳根发赤。
黑仔逛了逛手边最后一顶酒坛,约还有三分之一模样,便又招喊来了店家,重新要了一碟虎皮鸡爪、一碟花生糖、一碟酥。
“你可真是毫不客气。”陈述瞥了他一眼。
黑仔赶紧给他杯中满上酒,眯眼笑得殷勤。“咱们那么多年感情了,往后感情更深不是。”
“那我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你可放心,要是百年之后你老了走不动或者要死了,我会孝敬你的。”
“滚!”说话气死人。
此时店家招呼着吃食而来,恰好听闻二人的对话,目光怪异瞧了他俩一眼,要说这寻常人年过七十身体健康无疾病就谢天谢地了,哪能有活到百岁的,要真有哪怕是活神仙咯。再看看那说话的小公子,也不过比另一位瞧着少了七八十岁而已。
大概是想说自己的看法又怕惹得食客恼怒,最后却只是赔笑了一声说了句“客官慢用”便走了。
黑仔两眼星光,满上酒,啃着鸡爪。
“她还是没消息?”陈述小抿杯中酒,终是忍不住打破了宁静。
“哪个他?”黑仔抬眼看他,正好迎上对方炯亮的眼眸。
“明知故问。”
陈述口中所问之人,便是慕千,自那年一别,竟再也没见过,更是没有任何一丝消息。
“不知道,自打是那年跟喇叭花走了后就没回来过,而且半点消息都没,找不到她,她也没联系咱们,果真是人走,茶凉。”言尽,端酒一口饮之。
“她那个蓝颜知己呢。”
“啥?南竹?他现在自己都顾不上吧。”
“还让那小妖怪缠着?”
“缠。听说都搬十来回居所了,怎一个惨字了得。”
“那看来她倒是真腻了天下之事,独在天上享福,也还不管下界了。”
“可不,天上人间,这人间哪有的天上快活……”意识不对,本酒虫上脑有些犯迷糊的脑瓜,嗡得一下清醒了,黑仔“问道:“我方才说啥了?”
“忘了?真醉还是装?所以,她果真不是妖界妖怪,而且天上的神仙。至今你还蒙着我呢,她当我是个傻的,我还真是傻的不成,反倒是你,真是白瞎我这几顿饭。”
事情败露,黑仔索性两肩一耸,以破罐子破摔之势逞死鸭子嘴硬之能:“这也不是我刻意瞒着你,你这不自己早猜着了,就是想要个肯定。况且,小千压根没多瞒着你。”
“……”思来慕千自称“仙女”时那几段回忆,陈述一时无言以对。“算了,不提她了,依着她性子也许哪天厌了天上的日子就又回来了。”
“可不!她还欠着我的仙丹呢哈哈哈哈哈。来,喝酒!”
“喝酒。”
两人将两坛酒喝了个精光,还向着店家多要了两盏酿酒。
酒尽,食尽。
黑仔赔笑着送醉醺醺的陈述回去时,没差点遭李婶举扫把给赶出来,匆匆忙忙丢下人跑了。
往后一段时间,黑仔都是隔几天翻墙来的,有时来时带着酒,有时来时带着茶点,再后一年有余的空档期,陈述都未见到黑仔。
等黑仔提着礼再来陈家时,陈老头已驾鹤归西,日前方办完丧事,而陈述身旁不知何时添了一名娇妻,陈氏模样娇小可爱,倒也不失温柔端庄。
“你方才是不是有话说?”
陈述唤妻子烧水烹茶,回忆起方才入门时黑仔欲想对自己说什么的模样,在招呼黑仔坐下后问道。
“额……”黑仔挠挠脸,目光瞥向远处端着热水和粗点来的陈氏。“也没啥事,就来跟你说声我要离开风衣镇了。”
“离开?你这家伙之前还说要孝敬我,这会过去才一年就反悔了吗?”
“害你这不还有娇妻在旁嘛,哪差我一个,你放心啦我就是到处走走看看,还会回来的。之前发现外面真的还挺有意思的。南竹那家伙竟然搬到尘君山了。”
“所以,你过去找他了。”
陈氏送来热水和点心,朝黑仔客气得笑了笑走了。陈述冲泡起茶叶,给黑仔倒了杯热茶。
“嗯。”
“我知道了,那就去吧。约好了,你可要回来哦。”
“嗯嗯。”
——
那一日后,黑仔启程离开了风衣镇。
(完)
作者有话要说:
写这个番外的理由是,想要简单交代下关于慕千夫妇离开风衣镇以后,陈述和黑仔一人一妖的现状。嗯,就这样。
下本再见啦啦啦
新文指路《零珠碎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