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晏乐。”
要不是因为许风在场，史察就真把人放进来了，打量几番，都在感叹为什么只有许风有这么漂亮的粉丝。
不公平啊不公平。
“史察。”
“诶。”
“让她进来。”
“你们认识啊。”史察先坐回来，又看到许风盯着他，“怎么了？”
“你出去。”
“……”史察临走前还气冲冲顺走了他床边的那瓶水，骂骂咧咧走的。
“贺琮没来，是他跟你说的？”惯用的右手这会儿被绑着，他左手没事做，又不得不装得镇定。
“是。”
“你可以不用来的。”
“过意不去。”晏乐看着他手，脸色正常，“你是因为我的事才伤到手的。”
“所以你想怎么做？”他语气冰冰，转头问她。
“看你需要什么。”
“我需要人照顾，我伤了右手和腿，很麻烦。”他轻嗤一声，“你能吗》”
“可以。”
“我想喝水。”
“我帮你倒。”
晏乐抬手去拿杯子时，手腕被握住，许风左手一拉，她被拽过去，手腕生疼。
他劲儿很大，握着手腕的时候，感觉要把她骨头都掐碎。
“不用你倒了。”许风松开她手，没有看她手上被掐红的那一圈，“我们早就两清了，我找别人过来就行。”
她深吸一口气，在看他的时候憋着气，“……嗯。”
“史察应该还在外面，你走的时候，帮我把他喊回来。”他客客气气地说。
“好。”
晏乐还是没有动，她盯着他被打了石膏的右手看了好久。
“你可以走了。”许风再重复了一遍。
“好。”
她应和了一声，又点点头。
还是不动。
“手好看吗？”许风看她样子，问她。
“你说哪只手？”她反问。
“……”
真的没法治，这人性子里就是野的，她知道没踩到他雷区和底线，就不会退。
他还推波助澜惯了不少毛病。
他抬起左手，“这个。”
“你哪只手都好看。”晏乐淡淡答，“我没看过比你好看的手。”
语气平淡，但都可着夸。
他深呼吸几次，最后说：“我想喝水。”
“你还掐吗？”她转头看水壶，问。
总不能还上一次当。
“……不掐了。”
手腕上二两肉都没有，掐着的时候都觉得手掌硌得慌。
她怎么现在这么瘦。
人站起身来，给他倒水，递杯子过来的时候，还确认了一下水温。
“吃苹果吗，我给你削。”晏乐看着刮皮器，问他。
“不用。”
“你饿吗？我可以去买饭。”她再问。
“不用。”
照顾许风实在很省事，因为他没有什么要求，整个人都懒散。
“那我还要做点什么？”她问。
“你可以回去，我说过，我们两清了。”
“……”晏乐摇摇头，“打你的人是启悦，而你和启悦有矛盾，是因为我。”
当然不是死皮白赖地在她身边，她自己也一堆事要做。
只是习惯捋清，习惯还清，所以能忍心花大半的时间去照顾一个人。
又或许只是想再留一留。
许风看她一脸严肃就知道，这人没办法退。
他太清楚晏乐是什么样的人了。
思绪起起伏伏，选择都在一念间。
“不早了，你回去吧。”他躺下，看着天花板，“但是明天……可以来。”
“好。”晏乐笑了笑，拎了包，“你想吃什么吗？”
“不用。”
“……好吧。”
等人走了，他才摸了手机去处理其他的事，贺琮那边没消息，他喊了别人去处理Alone的事情，舆论清理得差不多了，只是启悦那边有点棘手。
那人还真是个疯子，不顾利益的疯子。
一到Alone就奔着他来，目的就是直接动他手脚，像是给自己出气。
等他费完劲处理完那一大批事，才又想起今晚握住人的手腕，他使了很大的力气，像是发泄。
很疼才对，但她没有出声。
Re开业那天见她穿长裙，也注意到这人比高中时还高了些，更瘦，要不是因着身高还真应了“弱不禁风”四字。
“你人呢？”他打了电话。
“回家了啊，你跟那姐姐磨蹭那么久，我才懒得等。”
“我饿了。”
“你怎么不让人买，她不是来照顾你的吗？”
“不是。”
“……你想吃什么？”
“柳家铺子的粥和包子。”他想了想，答。
“大半夜我上哪儿给你弄去？！”史察怒吼。
“那随便吧。”他挂了电话。
史察看着来电气得要死，但想想“情谊”两字，还是去了，反正离他家近，走两步就行。
“怎么是便利店的便当？”许风接了吃的，皱眉。
因为“情谊”只值便当的价，史察腹诽，然后回他：“知足吧，晚上只有便利店开了，我能过来都算有情有义了，你看看贺琮那玩意儿现在滚哪儿去了？”
许风拆了便当盒，左手拿着筷子，吃得很慢。
“今晚来的真不是粉丝？”
“不是。”
“单身吗？”
他一问完，就看见本来慢条斯理吃东西那个，直直盯着他，看得人心里发毛。
“那个，别这么看我，毕竟……那姑娘长得的确很漂亮，这种话呢，都是不由脑子直接问出来的。”史察解释。
“你也可以选择闭嘴。”
史察：憋屈，真憋屈啊。
“难不成又是你姐姐？”史察问。
“不是。”
“你女朋友？”史察问完，自己先摇了摇头，“不对，你是菩萨来着。”
“……”
“你还有啥想干的，趁早说，我困死了我要回去睡觉。”
“我想吃柳家铺子的粥和包子。”
“滚。”史察终于气硬骂了一句，“还得来回跑一个半小时才能吃，你怎么不上天？”
“我要没出这码事这会儿就在天上。”
“……”
史察拍了门走了，剩他一个躺在床上，吃完东西有点困，但这会儿又睡不着。
——“明天……可以来。”
一念之间的念头，他选了个最剪不断理还乱的。
睡不着活该。
·
她回家清了一遍，发现家里没什么东西能吃，也不知道最近是怎么过活的。
最近暂时有一段时间休息，所以去他家也不用耽误工作。
她临睡前列了第二天要去超市采购的清单，躺在床上思考的时候有过一丝迟疑。
她算不算反悔？
亏欠占大半，本心占小半。她听到许风出事的那一刻，身体就比意识更先一步反应过来了——
要去找他。
思绪很乱，情感很复杂，她睁眼到初晨时才昏昏沉沉睡去，又在闹钟响起时惊醒。
下楼飞快买完清单上的食物放到家里，然后又急匆匆做好早餐赶到他家。
她端着一盒煎饺给他时，看到人脸上有一丝迟疑。
“我买的超市里的，不是自己做的，顶多自己煎了一下，能吃。”她仔细看了一眼，不说色香味俱全，好歹也算是正常水平能吃的饺子。
许风看着饺子，还是没有接。
倒也不用这么怕她做的东西吧，她不是厨房杀手啊。
“我吃给你看。”晏乐拿了筷子，要夹的时候，盒子被人拿走。
“不用试了。”许风也抽走她的筷子，“我吃。”
“好吃吗？”她问。
“超市做的。”他没有回答。
“我煎的。”晏乐看着人吃，发现他吃饭比从前慢了很多，几乎是每一口都要嚼很久。“你以前吃饭好像没有这么细致。”
“……改了。”
“哦。”晏乐点点头，看了一圈，问他：“我还要干什么吗？”
“不用。”
等了很久才等他吃完，她看着人擦完嘴后扔了纸，垃圾桶有点满。
“我帮你去倒了。”
“没事。”
她最后还是提了袋子，系上前看见里面有张牛皮纸，用最简单的字体印着几个大字——“柳家铺子”。
“柳家铺子……”晏乐念叨，没注意到许风拿手机的那只手僵了一下，“是早餐店吗？有点耳熟。”
“昨天吃的。”他回答，轻咳一声。
“哦，所以是早餐店吗？听上去不错。”她又问。
“……是。”
她只问了两句就没再继续了，并不是对吃的东西吃得太挑的人，也不会专门记一家店然后去吃。
尤其是早餐店，她早餐都吃得少，更不可能为了早餐店大费周章了。
“垃圾丢了，袋子也换了新的，我还要做什么？”
许风看着她忙活，叹了口气，左手摸了一下开关，去开了房间的投影。
“嗯？”晏乐皱眉。
“看电影吧。”
“嗯？”她还是不理解。
“有事再叫你。”
“……哦。”
他随便选了一部，放的是科幻片，没有大动作，不至于尴尬。
床边的椅子坐着舒服，他看着人窝在椅子里，躺得舒服。
“这部电影的配乐，很出名。”她去看他，“你很会选。”
“你看过了？”他去找遥控，“要换吗？”
“不用。”她摇摇头，“挺好看的。”
“好。”
前半小时其实有点琐碎，他抬头去看人时，发现人抱着抱枕，眼睛有些睁不开了。
音乐磅礴而壮伟，这人看之前还在说配乐闻名，这会儿已经困到睁不开眼了。
昨晚睡得是有多差。
他这么想着，忽然觉得昨夜的辗转反侧在这会儿有了纾解。
抬手把音量关掉合适的大小，从坐起盯着电影，到躺下盯着座椅。
思绪昏昏沉沉，而后把人拽入梦境。
都睡得安稳。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就是2022啦，祝大家新年心想事成事事如意～
第13章 13照顾
“……我靠……”史察进来的时候，被这场面吓了一跳，自己捂了自己嘴，另一只手捂着心口。
一个想叫唤，一个想跳出来。
就没被这么吓过。
他今天赖了床，再加上许风上午没喊他，他磨磨蹭蹭吃完午饭才来的，但一来就看见这么个场面。
一个房间两个人，许风躺在床上睡得安稳，而那张椅子上面——
坐了个女人。
女的！
睡觉浅的那个在他感叹完说完话就睁开了眼，刀削的目光看过来，史察退了两步，决定暂时逃离一下这个场面。
第一，消化一下面前的场景；第二，离某人的起床气远一点。
这些年都可有阴影了呢。
“站住。”许风坐起来，声音迷糊还小。
没听见没听见。史察念叨着，等这家伙大喊一声把他喝回去，却没等到。
“是不是真没睡醒，诈尸啊。”史察又走回去，看到许风坐起来，揉着头发。
“你今天转性了？”史察问。
许风食指放在唇前，做了“嘘声”的手势。
他才想起来爆炸新闻第一条，小心地闭了嘴，去看人的脸。
幸好还在睡。
“怎么还是昨天那个？你不是说没关系吗？”史察小声说。
“我没说过。”
“要睡也该睡一张床吧，你要人姑娘睡椅子？”史察不可思议。
“……我手和腿都伤了。”
“啧啧。”史察叹气，最后一想，“她在这儿，我今天就不用过来了吧，我走了。”
“等一下。”许风喊住他，“我中午饭没吃。”
“自己去喊满玉堂的私房。”
“问过了，最近在休息。”
“山湘的呢？”
“太辣。”
“富乌楼呢？”
“难吃。”
“秋觅家的呢？”
“没预约。”
“……自己喊外卖吧。”
“外卖只能送到楼下。”
“让她拿啊。”史察忍不住怒了。
“她要照顾我。”
“她照顾了什么啊照顾，你他妈外卖都舍不得让人拿。”史察扬拳，但过了一下缓过来了，“行。”
“你要什么条件？”许风看他样子，就知道这人憋了条件。
“一次人像，必须得你自己操刀拍，不能敷衍。”
“给谁？”
“不知道，存着。”
“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