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陆景烟抱着琴哈哈哈的大笑了起来,世间最好笑的笑话不过如此。
她笑的眼泪都出来了,晶莹的泪珠挂在睫毛上,却依旧没有挡住她的笑。楚留香一脸满然的被陆景烟当做了支撑,不知所以。
“她很棒,谢谢。”待陆景烟的笑声消下一些,异瞳人打量着楚留香,对着陆景烟说道,“那边是日月神教吧,往后还需要你多多关照了。”他摇头看着陆景烟的样子,“还像个小孩子,怎么让人放心啊。”
“别像个老头子,在这里唠唠叨叨。”陆景烟抬手抹掉了自己笑出来的眼泪,起身。
两人熟识的态度让楚留香想到了很多东西,只是他不是莽撞之人,也只是扭头去看天空,想要给两人腾出一片空间。
异瞳男人却没有这个打算:“楚留香,”他唤到,“进洞吧,外边不安全了。”
“不安全?”陆景烟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对方说了什么。
圣墓山往生涧在沙漠中驻扎了多少年都屹立不倒,有哪里会有什么不安全的说法,简直是天下之大稽。
男人却只是笑了笑,抬步进入了山洞之中。
“你们看起来关系很好,”楚留香与陆景烟慢慢的跟在男人身后,他摩挲着手中的骨笛,“这笛子,有什么特殊之处么?”
陆景烟却依旧在男人所说的不安全上徘徊,她想到了些令她心升寒意的事情,于此对于楚留香的问题也没了什么回答的兴趣:“你一般用不到。”
那边是说这笛子,有特殊的意义了。
楚留香看着笛子低端的繁复图案,心里想着可能此间事后,他需要回到自己的小船上,问问苏甜儿他他们知不知道这笛子的由来了。
还没到山洞之内,便听见了一男一女相争执的声音,女音是黄蓉,男音却未曾停过。
不过听劝架的是郭靖,那那争执的男人想必就是苏醒的周伯通了:“这么好玩的地方,当然是要多玩几天啦。”
“我不!”黄蓉不情不愿,“这沙漠之中什么都没有,为什么还要多呆啊。”
“琉璃鼎啊!”周伯通说的认真,“江湖人都在寻找的琉璃鼎,不看看就走未免太遗憾啦。”
苏醒的男人看起来颇具活力,一双黝黑的眼睛不安分的转来转去,看见来人,“哎,你们说是不是!”
楚留香对着周伯通行了一个晚辈礼:“晚辈楚留香……”
“哎,行什么礼,你说是不是要见一见那琉璃鼎?”
周伯通对于这些俗礼完全不放在心上,他万分嫌弃的看了眼楚留香,“你瞧你旁边那姑娘多好,是吧姑娘。”
陆景烟对着楚留香发出一声嗤笑,对于这么不重视礼节的前辈,楚留香只得讪讪起身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干笑一下。
不过他们的心思,也如周伯通一般被牵引到了传说中的琉璃鼎之上。
“阿明,”陆景烟扭头看着男人,“琉璃鼎在哪里啊?”
黄蓉看起来很像嘲笑陆景烟,只是异瞳男人却认真的回答了陆景烟的问题:“等风暴过后,”他摇头,“穿越胡杨林,便能看见了。”他看着右侧的石壁,好像能够穿透岩石,穿越荒漠,看见那金色的琉璃鼎。
陆景烟却想到了之前受伤的地图,她眼神复杂的看了眼异瞳男人:“那么等风暴散尽,我们便去看看,传说中的琉璃鼎吧。”
作者有话要说:
楚留香本来心动了一瞬……
然后被拆台了
第41章 江湖(倒V开始)
一夜风暴过后, 周遭地形随之被改变,圣墓山所处地理位置分外独特,从山顶登出远望, 便是广袤无垠的沙漠。看着与之前完全不同的地貌环境, 也就只有异瞳男人是一派漠然, 对此早就习以为常。
他出生在大漠, 生长在这片荒漠, 早就见惯了这样的风景。对于他来说,眼前的景象与过去每日他所看到的并不不同之处。今日于他来说, 于过去独一自认徘徊的日子, 也没有任何区分可言。
周伯通与黄蓉好像对传说中的琉璃鼎早已不耐,她在询问过了异瞳男人之后,迫不及待的拉着郭靖往男人所指的方向跑去。
此时天早已透亮,陆景烟楚留香一道,慢悠悠的跟在了前面的骆驼之后。
只是不同于前方的热热闹闹,两个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尴尬。
陆景烟是自觉楚留香又骗了她,对着人本是心有恼怒,却耐不住东方白所言在她心头徘徊不去, 让陆景烟心下烦乱, 只想躲的远远地。
可偏生往日颇有眼色的楚留香, 今日不知为何突然失了往日的眼力, 仿若没看见陆景烟难看的脸色一般,一个劲儿的往陆景烟面前凑:“恭喜了,”他微微笑着抱拳, “等出去之后, 想必日月神教定会更加兴旺。”
“与你何干。”话一出,陆景烟就意识到自己的口气太过直冲, 只是要她道歉也拉不下那个面子,尤其是对楚留香。
所以她只是别扭的别过头,看着前方就只剩一个背影的黄蓉、郭靖与周伯通。
楚留香瞧见了这样的陆景烟,只觉得好笑,摇了摇头纵着骆驼跟了上去。
心里却想着那个异瞳男人,在告知了他并不符合明教教主标准之后,在拐角更像是炫耀的一句话:阿烟喜欢的,不是你这种男人。
这种明明没有一争上下的心,却被动被告知自己是情敌的状况,令楚留香哭笑不得。
他们还没追出去多远,就听见了了嘈杂的声音,其中夹杂着兵器相撞,以及黄蓉惊慌失措的声音:“别打了,爹!靖哥哥!”
陆景烟所期待的丈人收拾女婿的场景并没有发生,出现的是丈人女婿一起对付他人的情景,这让陆景烟觉得有些无趣:“这些人既不知那琉璃鼎所在,又不得金银财宝之所,在这里演一出狗咬狗,意义何在?”
只是她刚靠近,黄蓉就看见了她的身影,只见她抱着那颗斗大的鸡蛋:“都别打了,别打了!”她的声音很尖锐,如同金属在石壁划过,划破了嘈乱的枯木林,“有人知道琉璃鼎在哪里,都别打了!”
听闻琉璃鼎,原本吵嚷不断的枯木林像是被人按了暂停键,一瞬间安静的可闻落叶。
所有人都转头去看黄蓉,其间快速腿向黄蓉的几个男人就显得分外明显:“蓉儿,不得乱言。”开口的是一个文质彬彬的中年男人。
他穿着一袭青色布艺,身材高瘦风姿隽爽,加之手中玉笛,像是一个文弱书生。
可就是这样看似手无缚鸡之力的男人,却挡住了大部分的攻击,甚至正是在他的威慑之下,大部分人才不敢向前。
“我没胡说,”黄蓉抢着答道,“他们也进了山,爹爹你问他们,他们得了那人提点,我们才知是往这个方向走的。”
一手抱着那蛋,另一只手指着陆景烟与楚留香,像是在争辩,却更多的是开脱。
陆景烟饶有兴致的看着黄蓉在那里自说自话,听起来像是在同她爹解释情况,不经意间却将事情推了个一干二净,全部都推到了楚留香与她的身上。陆景烟也不在意,只是挑眉转头去看身边同样倒霉的男人。
却不想那人好脾气的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并没有否认,只是笑。
“你倒是好脾气,”不知为何瞧见男人这幅不争不抢的样子,陆景烟的火气就上来了,“都被别人欺负到脑袋顶上来了,还好心情的在这里被人当做猴子戏耍?”她的口气很冲,楚留香却好像笑的更开心了。
“陆姑娘在为楚某鸣不平么?”男人的嘴角挂着轻松的笑意,眼底柔和。
不去理会得寸进尺之人,陆景烟上前两步:“久闻东邪大名,今有幸得见,确是荣幸。”她抱拳行礼,端的一派大家风范,“在下长歌陆景烟。”
男人打量着她,也就是一眼:“蓉儿说,你们从圣墓山而来?”
“什么生母山后母山的,”之前围攻他们的江湖人呼啦啦的围了上来你,“这女娃娃既然能安然无恙的到这里,一定有地图!”
他们说的信誓旦旦,衣着不同口音不同的江湖人,在这一刻却忽然统一了起来。
黄蓉显得有些无措,不过好在他爹见多了这样的场景:“有又如何,没有又如何。”单手别在身后,“想要不劳而获,也不看看你们有没有那个本事。”他一个人面对着几十江湖高手,却并不显恐慌焦急。
陆景烟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所有人都是为了那传说中的琉璃鼎而来:“谁散出去的江湖传言,这般无头无脑?”
她只觉得好气又好笑,心里却更多的是感激之情,误打误撞之下,却是了了她一番心愿。
“我不知道,可他们知道。”那边儿黄蓉指着陆景烟与楚留香,又回到了最初的话题上,“他们带着我们进了沙漠,躲过了黑风暴与流沙,那个女人身上有地图。你们有空在这里围堵我们,倒不如……”
一惯作风正直的郭靖却是无法接受黄蓉这种做派,皱起眉头打断了她:“蓉儿!”
瞧见周围再次涌动的武林人士,楚留香却向前一步先陆景烟开口了:“姑娘却是说错了,”她挡在了陆景烟的身前,留给了她一个笔挺的背影,“大家不曾相识,我们为何要暴露手中有藏宝图之事。”
他看起来像是反问,潜下却是一番反问:那么好的东西我们不藏好,为何会告诉你。
随着楚留香的话,周遭窃窃私语声不断。
陆景烟听得分明,不少人被楚留香说动,贼兮兮的眼睛从他们身上转移到了黄蓉的身上。
但是更多的是宁错杀不放过的野心,觉得他们软弱可欺,打算赌一赌。
“更有甚者,我大旗门何曾缺过这些身外之物。”
百年前的武林不曾分裂,那时大旗门独领江湖,天下宝藏他们独占三分。
听闻楚留香自爆身份,除却怀疑不信之外,还有几分戒备堤防。
当年大旗门独领天下风云不假,但是如今百年过去大旗门过去威风不在,这个名头虽有震慑却不如百年前那般强盛。
只是如今说起大旗门,让人想得更多的却是夜帝的名头,与最近新兴起的那个:“你是楚留香?”
黄药师看着眼前一袭白衣的青年:“你很不错。”他似乎是所有人里面最有权威之人,随着他的一句话,周围那些围堵的人像是炸开了锅一般,纷纷后退了好几部。
第42章 保护
夕日江湖昌盛又何曾分过东西南北, 只是自打旧皇迁都夜帝隐退,怜花公子与小李飞刀绝迹江湖,作为武林正派首领的大旗门退居关外, 武林就被一分为四, 以秦岭淮河为南北分水岭, 以太行与巫山一线为分界, 成四派。
陆景烟是南武林的人, 所谓东邪西毒乃是东武林自称,而楚留香虽被归于北武林, 严格来说却是关外人士。而此番在关外汇聚的, 细细数来无一不是四方武林的能人强将,也不知是谁将宝藏之谜传于天下,引人暇目。
黄蓉临头一枪几乎是将陆景烟曝光在了这一群寻宝之人的眼皮底下,陆景烟虽说着不在意,可终究也是心升不满。
只是她还未思考到武力征服,楚留香就挡在了她的面前,自爆知晓宝藏所在,愿为他人引路。
并非没有信者, 但更多的是对他如此轻易降服的怀疑:“那么多的财宝, ”楚留香抿嘴轻笑, “我们两人又不可能都搬走。毕竟待时辰过后风暴再来, 琉璃鼎又会被掩于沙漠之下。再多多少人,对我们来说也没有损失啊。”
他反手牵着陆景烟的手,温热的手掌包裹着陆景烟的手, 让陆景烟心中所有的暴虐与焦躁不安, 都化作了对眼前这人的依赖与一丝感激。
陆景烟忽然想起她伪装成风烟姑娘时,楚留香每每看着她的眼神, 那般深邃专注,好想你是他的整个世界,是他要为之追逐与疯狂的事物。
然后不经意红了脸颊。
楚留香没瞧见陆景烟红了的脸颊,但是在人群中围观的息红泪却是敲了个清清楚楚。她轻笑着戳了戳与自己同性的戚少商:“本以为是同门师兄妹,却没想一对儿小鸳鸯。倒是好兴致,在这种地方过自己的小日子。”
戚少商对息红泪的说法也只有好笑和纵容,他摇头然后又打量着两人:“红泪,你可能看出那女子用的是什么兵器?”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那女子的危险程度远在那白衣男子之上,毕竟楚留香的名字他早有所闻。
“瞧着像是音攻。”虽然古琴被包裹,可有眼力的人凭着相似的外貌也能有所揣摩,息红泪是山寨的小军师,所言自然有所根据,“前翻不是有传言,陛下平定叛乱之时,除却香帅之外,还有一女子相助么。”
说着她去看那被楚留香拽走的女子,虽然表请间多有不愿,可终归还是被拽到了一旁。听不见两人在协商什么,息红泪的兴致就冷了下来。
不过转头就对另一边抱着大蛋的妙龄少女起了新的兴趣。
东邪西毒南帝北丐中神通的称呼,在东武林广为流传,后其他四方武林也多有承认。
不过那终究是十几年前的事情,彼时息红泪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娃娃,待她懂事了进入江湖,这些人该隐退的早已不见,反倒是新的传说再起。
不知道人群中还混杂了这么一对儿的陆景烟,此刻正看着楚留香的手,分外纠结:“你……你放开。”她想要维持自己强硬的做派,可一想到楚留香的那双眼睛,她就忍不住面红心跳。
“他们还在看着呢,乖。”楚留香像是哄小孩一样,牵着陆景烟慢步向前,“现在你我可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就不要闹这些小脾气了。待离开了这里,我认打认骂可好?”他似乎在观察周围的地形,并没有看见陆景烟红头的耳朵。
“谁……谁要你了……”陆景烟的耳朵大概自带过滤功能,她想到了一些不怎么美好的地方去,“总,总之直行就是了。”她调戏内功让自己狂跳的心脏平息下来,只是好像并不怎么管用便是了。
早知道,就不去想楚留香了。现在倒好,只要一想到这个男人,想到他刚才对自己保护性的话语,想到之前她蛮横无理时男人的纵容,想到她得寸进尺时男人无可奈何的退步,头脑就变得分外不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