阚明月:“都有,你想选哪个?”
桑怀逸:“……”
转过身自己处理螃蟹,半点儿也不想再听她说话。
阚明月吃着这份用料毫不吝啬的蟹黄面忍不住的伸大拇指给他点赞:“你太厉害了!就算你不靠这张脸单凭厨艺也能讨到媳妇。”又顺口问了一嘴:“你交过女朋友没?“
见他摇头,看他的眼神颇有同病相怜英雄惜好汉的意味,果然。
优秀的人总是单身。
桑怀逸教了两个小时的九连环都没打通她肢体的任督二脉,他觉得串串说不定都看会了。
阚明月气的牙痒痒,看他动作不急不缓地一步步操作,姿态优雅地解完在气定神闲地睨她,像是在说你看哪难了自己傻还死不承认,别学了等你学会串串都当爸了。
她把东西扔在桌上拒绝在学,至少今天的打击够她消化一段时间,等她满血复活死之前一定学会。
瞥了一眼桌上的书是贾雷德·戴蒙德的《枪炮、病菌与钢铁》挺宏观的一本书。
她抬了抬下巴点那书:“喜欢这种类型?”
他顺着动作看过去把书拿起来书脊一下下散漫敲掌心回她:“我看的杂。”
她来了兴致侧身半靠在桌上:“那能称得上是你人生之书的是哪本?”
他目光深沉没费力思考就给了她答案,又像是早就深思熟虑过就等她来问:“唐诗三百首。”
她挑眉一脸的意外:“这么简单我还以为你会说一个大部头呢!”
“命里早就定好的。”
过了很久很久她才知道诗三百背后的故事,怎么说呢他还挺闷骚的。
“那你给我推荐一本书。”
他边走边说:“如果你能坚持看的话,它是个不错的选择。”
她看他拿回来的是《霍乱时期的爱情》。
她懊恼的皱眉小声抱怨嘟囔道:“这本书我看了N加1遍都没能看进去,历史记录停在第二十三页,你怎么推它呀。”
他勾了勾唇桃花眼撩人说话的气息落在脸上,麻麻痒痒的。
他说:“试试吧它真是个不错的选择错过会很遗憾。”
你这说的是书还是人呐。
太阳快落山的时候他们去老街银匠铺给奶奶拿首饰,铺子面积不大每一寸都利用到极致满墙的首饰也有造型各异的把件,件件精雕细琢把匠心精神通过作品表达的淋漓尽致。
桑怀逸好像跟这王银匠很熟,两人你来我往的不知道在聊什么,跟他仅有的几次出门他都是这种状态,谁都认识,谁都能停下来扯两句。
根西岛第一中央空调辐射四街八巷,少女情窦的对象,妇女之友,手艺人知音,他算是占全。
那人最后说了一句:“你随来啥时候都行。”
她也没多嘴问,注意力被手上修复好的玉镯吸引,从中间断开的翠绿玉镯镶嵌上黄金,古法花样的并蒂莲很提气,比之前完好时更胜。
“桑怀逸王师傅手艺真好,这镯子被他这么一打扮比之前还好看。”
“嗯。他三十多年的手艺自然是真金白银的手艺,做匠人很辛苦,忍得住寂寞耐得住急躁,还得守得住初心,才不会被虚浮的乱花迷了眼。”
她笑的小狐狸般的狡黠:“那你被乱花迷过眼吗?”
……
我被月光恍过眼,至今未痊愈。
并且,甘之如饴。
吹过最久的牛逼
书岘翘着二郎腿眼神微妙地看着面前的男人,呵了一声:“怎么的,你这刚回来就憋不住了?”
那人面色平淡看不出什么情绪听完也不言语从裤兜里掏出烟盒,随意捻起一支放在鼻下低嗅,也不点燃,引鸠止渴般回味。
“给我支。”
书岘准确无误地接过他抛开的烟盒,打火机不稳嘭的一声落在茶几上发出刺耳声响。
他玩味的颠了颠手里的小盒子:“靳希周你他妈真有意思,就因为当年她的一句喜欢黄鹤楼的名字,这些年就没再换过别的牌子,你抽的惯吗你,牛逼。”
靳希周一点儿也没有被好友接短的尴尬,默了默只说:“想去那看看她,你跟霍安然通个气,随便叫上向西桃也成。”
书岘一脸的恨铁不成钢:“德行!明明喜欢的跟眼珠子似的,十几年愣是压着不表白,我要是你,孩子都种上了。”
“你不懂,她要是知道我对她有这想法,早躲我躲的远远的。”
这话不假。
阚明月接到电话的时候他们刚下机,桑怀逸的车载不下太多人,几个人干脆又包了辆车。
阚明月歪着身子看后座的人:“你们怎么没说一声就过来了,一点儿准备都没有。”
西桃作矜持淑女状:“嗐,这不是想给你个惊喜嘛。怎么样惊不惊喜?”
“惊喜的不得了,石破天惊的那种惊。”
靳希周:“怎么样在这隐居过的还好吗?”
阚明月瞥过驾驶座那人,:“简直乐不思蜀。”
他们来的突然,家里只做了两人餐,为了省时间桑怀逸把他们带到鹿鸣家的小饭馆。
鹿鸣妈妈看着阚明月,跟看天女下凡一样,服务态度空前热情。
鹿鸣表示真不怪我花痴,遗传的。
阚明月看着面前一前一后推过来的滚烫过热水的碟碗,没怎么犹豫的接了桑怀逸的。
有霍安然在的场子基本冷不了场,话题扯着扯着跑到他们幼儿园的时候。
霍安然阚明月和书岘靳希周他们是幼儿园时候建下的革命友谊。
算下来也有十五年了,打从有记忆起他们就没缺席过彼此的人生。
桑怀逸听着他们小时候的趣事,始终保持沉默偶尔笑着带过。
十足的倾听者姿态。
阚明月被逗的哈哈大笑眼泪都掉下来了,她往左边伸手靳希周默契的把烟盒掏出来给她。
她捻过一支放在鼻尖闻味,也不点燃,这是她的特殊癖好,喜欢闻一手烟丝。
霍安然:“靳希周幼儿园毕业到现在吹过最久的牛逼就是当年玩过家家,他当爸爸月亮当妈妈,书岘给他们做儿子。”
书岘啧了一声:“霍安然,找打是不是!你知道这是他最具谈资的牛逼不知道这是爷黑历史呢?成天拿出来晒太阳。”
靳希周:“乖儿子。”
书岘:“靳希周我□□大爷!再提翻脸信不信?”
靳希周笑:“没特意提,这不你媳妇儿提了我捧捧场,附和而已。”
书岘懒得理他眼神不露痕迹地落在桑怀逸身上,这少年明明比他们年纪还小,看起来确一副气定神闲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气势。
沉稳有余,不卑不亢。
“桑怀逸是吧?你是今年的高考生。”
“对呀,他可厉害了高考考了734,西海市理科状元。”
“你骄傲个什么劲,丑月亮,护崽呢。”
“书岘你就是狗嘴吐不出象牙,妒忌人家考高分,你和靳希周一块考也不一定能考这么多。”
靳希周好笑:“行。他惹你连着我一块骂,阚明月你真有良心。”
日子就这样不急不缓的过来了几天,桑怀逸极尽地主之宜,老街长巷一一走过,他们最喜欢的还是根西的海滩,他们总是赶在五点钟抵达坐在沙石上等日出,看着海天一线太阳渐渐泛起鱼肚白,那时的初阳特别暖,照的人心都滚烫。
那是她十九年来从没有过的感受,她觉得自己的心即平静又悸烧,海风拍打岸边在心里漫起涟漪,那一刻是真觉得一辈子在这里好像也不错。
最后一顿晚餐他们在院子里吃烧烤,酒喝过几轮脸上多少有了点醉晕,本来关系就瓷实喝嗨了更是放开了开始玩游戏。
阚明月献宝似的翻出早前逛超市的时候顺手买的扑克,不由感叹天生我排必有用。
坦白局。
翻牌比大小,三局两胜。
第一局书岘输了,上家西桃提问。
“情窦初开是什么时候?”
他想起小学三年级阚明月给她做手工贺卡的时候,那是她一脸神秘的把礼物给他的时候,他具体的心情记不清了,只记得她没看他,他没看贺卡。
后来确实是真喜欢过她,发觉不合适自我切割没让任何人发现。
他情窦的姑娘是阚明月,一个人如其名的人间月亮,现在他依然可以为了她赴汤蹈火只是不会和她有朝暮,无关爱情,不扯风月,只尊己心。
他坦荡道:“三年级。”
玩了几轮转场大冒险。
阚明月输了霍安然让她挑在场的异性玩一厘米。
两个人站在一起对视五分钟,距离接触需要控制在一厘米。
赌的就是其中一个会不会绷不住吻上来,气氛,酒精,荷尔蒙到位,一个吻算不上什么。
她选了桑怀逸。
他的脸近在咫尺,她踮起脚就能准确无误的吻上他,这五分钟比一个世纪都长像走马观花走过几个轮回。
最终安全完成任务,他一直紧绷的手臂也在倒计时结束的那一刻悄无声息地泄了力,他的心里放起一场盛开的烟花,他就静静矗立在那里,等待腾空绽放落幕,没有让任何人知道。
漆黑黯沉里,站着两个少年,画面像是按了暂停键,他们如雕塑般清澈,只有靳希周手指间忽明忽暗的火星跳动,见证他们的存在。
静默了很久,久到靳希周不知道怎样打破这良久的沉默,桑怀逸显然比他更沉的住气。
像是一个善于垂钓的鱼者,而他是哪只忍不住上勾的鱼。
“你喜欢她。”
他开门见山,说的是肯定句式,这几天的朝夕相处他不是傻子,看的出来,他给她的是明目张胆的偏爱。
也就阚明月那傻姑娘什么也看不出来。
有时候不光女人有第六感男人更有,他们之间有种不必言明的磁场,情敌相见总是会分外眼红。
桑怀逸目视前方只是眼神没有聚焦:“你说的是。”
“她这人还挺没良心的,我跟她从小一起长大,从幼儿园无缝衔接到小初高,我们像了解自己一样了解对方,她从小到大的烂摊子都我给她善的后,她挺没心没肺的从小就漂亮的不像话,第一次打架是因为年级里有小男生骚扰她,我和书岘知道后把那人办了,打掉他一颗牙,后来我抽烟被她撞见我慌的把烟丢地上,以为她会管我,谁知这狗东西说了句牌子有个香烟的牌子叫黄鹤楼蛮酷了,从那之后我没碰过其他牌子,到初中那会儿追她的人更多了我倒是一点都不担心,她旁边一直都有一个我,她都视而不见更不可能看得上的别人。她慢慢地开始帮别人的女生给我传情书,一点都不在意的模样我就更不能让她知道我的想法了。她挺会撩人心的但是不懂爱,喜欢爱电影泪点又特别低,身材管理做的很严格,爱吃的东西确是奶油蛋糕和热量最高的巧克力豆,爱吃螃蟹烧烤不爱喝奶茶水果茶总是来者不拒,吃馄饨或者面类总爱放点醋却吃不了果酸每次吃山楂会被酸的流口水,很可爱。”他笑了笑自顾自的说:“是个数学白痴,嫉恶如仇,又很心软惹她生气顺着捋捋就顺,身上总会带点零钱遇到乞讨者会慷慨解囊,我问她不怕他们是职业的骗子吗她说不怕,我说万一呢她说没有什么万一,如果他是真的乞讨那她就帮对了人,如果他是骗钱的也就意味这世界上又少了一个乞讨者,不管怎样她都稳赚不赔。我就笑她真是傻的可爱。”
桑怀逸心情复杂的端着杯子去找她,情景重现,人物对调。
喝了不少酒的缘故她的小脸红扑扑的有些不正常的红晕,眼睛雾蒙蒙的嘴角带着一点没干的蜂蜜水痕,她语调娇娇的说出的却见血封喉:“桑怀逸,我想亲你,好想好想,今天晚上唔……”
没说出口的话被他堵在嘴里,滚烫的气息扑过来,她怔在原地,被动承受他的力道,嘴唇慢慢地舔舐着察觉她不抗拒他抵进去舌尖轻轻纠缠她的,不放过任何,他的呼吸开始变得越来越急促,手下的动作也失了分寸,她感觉她的腰快要被他掐断。
她怎么会懂他的心情,记不清从什么时候开始日日夜夜的难以排解的复杂思绪,那些因她而起的不能言的绮梦,终于得已窥见天光得片刻的疏解。
不知道吻了多久,在她感觉自己快要窒息的时候,他放过了她,用舌尖舔了一下她的唇边勾唇问她一句:“喜欢吗?喜欢我这样对你吗?”
阚明月脑子嘭的炸了。
我们来日方长
阚明月是被临时召回京北的,本来就离归期没几天,不知怎的,她竟生出一股别扭的情绪,她觉得她应该是舍不得爷爷奶奶的照顾,舍不得串串,舍不得糖水铺和烧烤摊。
送她去车站的路上两人一路沉默,桑怀逸不时看她几次欲言又止,终于在到地方后停车靠路侧,转过身看她,语气温柔中带着忐忑不安:“开学后我能去学校找你吗?“
她笑的没心没肺:“怎么了舍不得我呀?一个吻而已你这么玩不起啊?”
他一瞬不瞬地睨她:“没想玩你,我要是真想玩的话你玩不过我。”
她一脸地不可思议不敢置信这话是从他口里说出来的。
她后知后觉地上车,不自然地摸了摸耳垂上面仿佛还有他的温度,那个吻像是一个开关,释放出了他心里的困兽。
他刚才在车里把她压着狠狠教训了一番才不情不愿的在最后验票时放走她,嘴唇麻木,她从小不喜和人肢体接触,竟意外的不排斥他的行为。
她把这归结于她的本能反应,她承认对他有欲望。
这段时间他们偶尔会聊天,一天两次,发现到一天五六次,她从来不知道他还能这么粘人像个争宠的大狗狗。
开学前夕。
我想见你,明月我要去见你。听筒灼人的温度几乎快要烫伤她的耳朵,她开始翘首以待。
她把他带到自己在学校附近的公寓,她不喜和人同住,大一开学没多久就搬过来了。
门刚打开灯还没来得及打开,他急迫地把她压在墙上,索取她口腔里的糖,不知多久他们乐此不疲沉浸在其中,不知是谁的气息纠缠谁的,欲语还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