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怀逸抱着串串原位置坐下看她一张小脸上表情丰富伸手晃了晃:“想什么呢你?”
她:“想白娘子和许仙呢。”
他:?
虎子鹿鸣他们喊桑怀逸出去撸串,特意提了一嘴希望阚大美人能百忙之中赏个薄面。
阚大美人欣然应允,想着是来到这儿第一次出去社交赴局。
起身小跑出去换了条白色一字肩连衣裙露出大片漂亮的锁骨白的晃眼,收腰设计显得她腰肢更细,一把就能掐过来。
桑怀逸抱着狗目光追逐她,她画好妆后从洗漱间出来蹦哒到他面前,耳朵上的红色耳坠随她的动作在空气中画了个圈,问他好看不好看。
他答非所问:“他们几个你都见过有必要特意打扮?
她打了一下裙上根本不存在的尘土抬眼不抬头的睨他歪理张嘴就来:“你懂什么?谁知道饭局上会遇到什么人,我可不得得体点儿嘛,可是你带我去的,不能给你丢面子。”
他半点儿也不领情:“大可不用。”
约定的位置离这不远,出了巷子十几分钟就能到。
那地方本来是工厂,废弃后用院里的空地改了露天烧烤,工厂原本的匾额位置被替换成了五颜六色的炫彩跑马灯,灯上的“胖哥烧烤”四个大字被小彩灯照射着,醒目晃眼。
正是饭点,人声嘈杂烟火气十足,他们进去的时候人差不多到齐,只剩下交错的隔开空位不是相邻在一起的。
阚明月的加入引得几个少年簇拥着吹口哨起哄,他们这地方从没见过这样明艳漂亮的女孩,桑怀逸无声蹙了一下眉。
一个穿着粉色连衣裙的女孩跟他打招呼:“桑怀逸!这有位置!”
他自动屏蔽掉,拍了拍鹿鸣的后背几个人移动走位,给他俩腾出来连排空位。
他满意了拉开椅子坐下,抬头睇了一眼旁边站着的人,阚明月冲他挑了下眉眼神很有幸灾乐祸的意味。
他眼不见心不烦。
这儿比较环保用的餐具不是一次性的塑料制品,她想用热水滚滚再用,他动作慢条斯理地把竹筷玻璃杯瓷碟依次过热水,滚过后摆在她的面前,把她的那套拿走重复动作后放在自己面前。
伸出胳膊把水壶勾过来沥了沥水杯里的水给她添了一杯茶。
玻璃杯里飘出一股茶的清香,颜色是茶叶被泡够火侯产生的清澈透亮的浅绿色,很好看。
她歪着身子凑到他旁边:“这茶好香啊!什么茶叶?”
“本地的高山茶。”
她点头拿着水杯小口嗫啜一口抿了抿唇:“好喝。”
转过头对着他:咱们家里有这种茶吗?”
说着无心听者有意,他眼角跳了一下,回她:“有,爷爷爱喝茶,家里最不缺的就是茶叶。”
她满意了:“那就好,你要说没有的话我都打算要买点回去了。”
他一脸质疑有那么好喝吗?端起杯子尝了一口给出评价:“家里最差的都比这个好。”
她觉得自己的品味有被冒犯到。
“你别看不起人,这种东西本来就仁者见仁 智者见智,各有各的喜好,你可以说自己好,但是请不要说别人差!”
“我没说人,我是说这茶。大排档里吃饭谁会给你用好茶叶?”
话虽如此可她就是觉得这“便宜”茶好喝:“桑怀逸,我生气了!”
在他听来不像生气倒像是不自知的撒娇。
抱着手臂靠在椅背上,单方面决定至少和他冷战一小时。
他压了压笑舔着脸认错:“别气了,是我错。”
阚明月牢站道德制高点睨他:“你哪错了?具体说说。”
他收笑左手食指敲几下桌角后收回,右手扶着手杯态度还算诚恳:“我太武断,听了你一番话后更是自觉自我认知的狭隘,你说的对受教了。”
阚大美人得瑟:“是吧,知道就好。”
阚明月坐在人群中是突兀般的存在,她长得太扎眼佼佼不群,引得邻桌几个青年轮番过来搭讪要联系方式。
被她四两拨千斤的挡回去,在拒绝方面她挺会。
有幸在嘈杂环境中听到他俩“茶论”的鹿鸣和大刘一脸难以置信,面部表情耐人寻味。
没眼看,没耳听。
阚明月的注意力很快被桌上的各种肉串、鸡翅,麻辣小龙虾吸引。
烧烤局怎么会少了啤酒,桑怀逸人缘好,几个好友轮番敬酒,他都一一配合,但也仅限于每人只喝一杯。
几杯啤酒下肚他依旧面色如常,刷新她的新认知,他的酒量很好。
她对着旁边的人抬了抬胳膊感慨道:“桑怀逸!这家烧烤好好吃,下次咱们还要来!带着爷爷奶奶一起!”
他戴着一次性手套剥小龙虾随手把剥好的肉放在她的小碟里,反问她:“我家是亏待你了吗?短你吃喝了?”
她“哎呀”一声语气娇俏“我是不常参加这种烧烤局嘛。”
她在家受管制烧烤路边摊平常想都不要想,偶尔会跟然然他们出去开开荤次数不算多。
嘴里嚼着小龙虾心里觉得这次来西海是个正确是决定,至少目前为止发生的种种她都很满意。
除了……
“桑怀逸你剥太慢了,跟不上我吃东西的节奏。”
“……”
又过了一会儿……
“桑怀逸你怎么不吃东西呀?你不饿吗?”
他伸直手指又反握重复几次缓解僵硬的痛感,她对自己几乎吃光一整份大盘小龙虾毫无概念。
后知后觉看到他起身去倒两堆推积成小山的虾壳才意识到他剥了很久的虾。
劳动的光辉显得他人格都伟大起来,心里给他点赞,桑怀逸人真好。
他坐下吃自己的海胆炒饭,她良心上线伸手拿过来几串烧烤献宝似的给他:“给你的。”
桑怀逸看着她递过来的烤韭菜、猪腰、烤秋葵,深刻体会到一言难尽的字义多么贴合现实的处境。
吃也不对,不接也不对。
“卧槽!哈哈哈!仙女你对大佬真好!你也悠着点啊他体力很好再补就过了!过满则亏啊!”
周围几个男生听完之后秒懂哄堂大笑,桑怀逸接过东西放在盘子上眼风淡淡地扫过一圈后,众人作嘴巴上锁状静了下来。
各聊各的没再把话题引到他们身上。
她又一次凑过来不耻下问:“怎么了吗?他们为什么笑的那么欢?”
这让他怎么说,她求知欲旺盛的等着呢。
他只避重就轻的说:“别问为什么,以后不要拿这几样东西给男生就对了。”
说完不再理她,她还想追问的时候饭前那个邀座的女生过来把他喊走。
她从别处寻找突破口,编辑几个文字发到仙女群。
月亮本月:「秋葵,烤韭菜,猪腰是有什么梗吗」
然然:「梗?宝贝这可不是梗,这是汇源肾宝。」
然然:「换言之,女版乌鸡白凤丸。」
西桃:「月亮你问这干嘛?」
然然:「就是就是!宝宝好奇!」
月亮本月:「靠。靠。靠。离了大谱了,跟他朋友一起在外面吃饭我随手拿了这几个串想感谢他来着。」
然然:「哈哈哈宝贝你太可爱了,那小和尚什么反应?」
月亮本月:「接过没吃,还让我以后不要给男生拿这些东西,听他那语气应该是懂的。」
西桃:「不懂才奇怪吧」
月亮本月:「有什么好奇怪的我就不懂!」
然然:「那是因为你没男人。」
月亮本月:「不爱请别伤害,让我自己冷静冷静。」
西桃:「笑着活下去。」
然然:「同意!+1」
散局后两人散着步回家,有一段漆黑巷子没有路灯,桑怀逸打开手机手电筒给她照路。
她没话找话的尬聊:“晚上那女生也是你同学?”
“嗯。”
他的脚踩在土路上鞋底摩擦石子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她没理解到某人不想继续的语调继续尬:“她喜欢你。”
这你倒是看的很清楚。
还是回了她一句:“我跟她什么关系都没有。”
她暗自“啧”了一声:桑怀逸你发言很危险啊,每次都挺渣男的。
她不敢说怕他把她丢在黑灯瞎火处,这话还是留到没有危险的时候再说。
桑怀逸现在的状态很乱像是平静如水的心湖被人掷了颗小石子荡起阵阵涟漪,虽不致命,但很挠人。
傻了傻的离谱
漆黑的夜里听觉神经总是格外敏锐,她跟在桑怀逸身后亦步亦趋,两个人的呼吸声清晰可辩,思绪被缠绕成毛线团。
喝酒的缘故他的气息比平常时候紊乱,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酒气参杂着他身上的沉香和薄荷的混合味道,意外的好闻说不出的旖旎。
他每走几步总会侧过身看她一眼,确认她有没有跟丢。
桑怀逸在洗漱间冲澡,她回房后先给早就因为没电而自动关机的手机续上电,趿拉着拖鞋哒哒下了楼。
咚咚咚咚。
他起身开门。
桑怀逸:“……”
有一瞬间他觉得他一定是醉了,不然他怎么会梦到阚明月敲门过来送给他送蜂蜜水。
用力眨了下眼睛,不是梦,面前的女孩子太真实了。
见鬼了!她怎么觉得今晚的桑怀逸欲感十足,刚洗完澡的头发半干蓬松柔软的像个大狗狗,宽松的白色圆领短袖下肌理分明的线条依稀可辨,灰色运动裤的系带没有系随意垂下,撩欲又拽气。
那张脸因为刚浸过水的缘故本就精才绝艳的五官更加精致惊绝。
她记得以前小姐妹私下讨论男生什么时候最好看,当时答案怎么说来着。
骨节分明青筋隐现的手指恣意弹烟灰的时候。
太阳照在身上奔跑跳投进球后第一时间回头看你和你视线相对的时候。
人山人海汹涌喧嚣处用手作喇叭大声说爱你的时候。
敢在班主任面前亲吻你的时候。
……
然然怎么说来着。
他动情时身上的汗掉在我脸颊上的时候。
什么鬼?这不是往幼儿园开的车!
别的不好说,她觉得桑怀逸的浴后素颜也能算是。
她的眼睛跟放射线似的从上到下的扫视他,见她眼神在自己腹部停留的有些久时,他憋不住了。
“咳咳!”他单手握拳,“水是给我的吗?”
被拉回现实的人收回那些想去非非的东西,:“你喝酒了,虽然看起来没醉,但是喝点蜂蜜水会比较容易好睡。”
他接过杯子当着她的面咕咚几口一饮而尽,随着抬头的动作滚动的喉结上下滑动,样子挺拿人的。
他把空水杯随手放在书桌上,“谢谢。早点休息吧不早了。”
她在浴室里捣鼓了一个多小时才出来,卸妆,洗头,贴面膜,顺便试用了一下他家的大浴缸,一套流程下来,总算是尘埃落定。
——
京北市。
凌晨一点,“忌野”酒吧。
二楼包厢里,江菁菁组的局,酒过三巡该装的绿茶装完了,该吹的牛逼也吹了,几个男男女女借着酒精做些清醒时候不会做的事。
书岘一个人坐在角落沙发上喝酒,嗤笑轻嘲的看着这些表面光鲜亮丽内里泥泞不堪的人。
一个女生对着江菁菁咬耳朵:“最近没听到阚明月有什么动静?”
江菁菁指甲扣着手里的玻璃杯,:“谁知道呢放假后就没在见过了。”话毕眼风扫过角落的位置。
“也不知道她有什么好高傲的,不就靠那张脸吗还自吹是什么天才少女谁知道是不是暗箱操作!”
那几个人都知道江菁菁和阚明月之间有恩怨不对付,同行是冤家在所难免。
架不住江家有钱有势跟在她身边想哄她高兴,捷径就是踩低阚明月。
某个男生酒喝飘了也想舔江菁菁:“那阚明月也就那样哪比得过菁菁啊,菁菁只要你说一句,我找人收拾她!”
砰的一个塑料瓶砸在脸上,那人痛的捂作一团,卧槽一声在看清始作俑者时,顿时老实自认倒霉。
书岘语气傲慢丝毫没有打人的愧疚感,:“你他妈的嘴巴放干净点,你想收拾谁?老子今天把话放这阚明月没事就罢了,她但凡是少一根头发丝我都要了你的命!在座的诸位也都听着点咱们这圈子就这么大,谁有点风声都瞒不住人,我这人帮亲不帮理,道德耻度低所以说她的时候,最好避着点我,我管不住自己的手。”
顿了一下扯唇淡笑:“都继续啊,别停。”
他这番话看似是说给那个人听,确是意在点拨某些人,试图给她找不痛快的所有人。
男厕。
洗手池边,书岘耷拉着脑袋慢条斯理的搓着手,冲掉手上绵密的泡沫后懒得烘干,甩着走出来。
眼风扫过贴墙站的女孩径直走过不留半点温度。
江菁菁气的咬牙切齿几步上前跟上他:“书岘,我们谈谈。”
安全通道内。
“你刚才也太不给我留面子了吧,在我的局上打人!”
他低头吸了一口烟吐出,舌尖舔了下左脸颊笑了:“那畜生说她你还指望老子和颜悦色?我像是这么能受委屈的?”
江菁菁突然看不懂他,他明明是霍安然的男朋友确护阚明月护得跟个眼珠子似的。
她问了个最傻的问题:“你是因为霍安然才对她好的是爱屋及乌?还是你对她有别的意思?”
“我不指望你能理解到我这层面,你只要记着安分点别整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有本事专业上辨胜负,大好青春别做跌面儿的事,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
“咱俩也是多年朋友了你就为了个阚明月跟我生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