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有快艇返回了码头,九人刚好喝完饮料,无缝对接地坐上了快艇。
不经意间,孟梦和文茸茸刚好和易岑、齐霁、卢敬予坐在同一艘快艇上,而何小甜、林子续、韩清、魏正则坐的另一艘快艇。
快艇离开哈勃岛的那一刻,孟梦才注意到哈勃岛的码头旁的白色沙滩和亲水而斜的绿树再加上蓝绿色的浅浅的水面整个画面看起来像极了《加勒比海盗》中的某一处场景,看来巴哈马真是一个好地方,随便挑一个角落都可以作为很美的电影场景。
“再见了,哈勃岛,再见了,粉沙滩。”孟梦对着逐渐远去的哈勃岛道别。
“再见?”卢敬予对孟梦反问道,“所以你还会再来哈勃岛?”
“我之所以说‘再见’是因为我觉得很有可能‘再也见不到了’,所以好好道个别,毕竟很多地方有生之年能到一次就不错了,二刷的地方很少,所以我每离开一个喜欢的地方的时候都会跟它好好地道别,因为每一个‘道别’都有可能是‘永别’。”孟梦说。
“说得也是,人的一生中二刷的地方的确不多,世事无常,未来的事情充满不确定性,会不会二刷很难讲,毕竟那是未来的事情,所以还是抓住眼下,离开前多看一眼好好道个别比较实际。”卢敬予说,“再见了,哈勃岛,再见了,粉沙滩。”
“同意,与其指望未来那不确定到底有没有的‘二刷’不如抓紧眼前临走时多看几眼来得比较实际,所以啊,再见了,哈勃岛,再见了,粉沙滩。”文茸茸也面向哈勃岛跟着道别起来。
而易岑和齐霁则默默看着哈勃岛的方向,不知他们是否在心里默默和哈勃岛道别呢?
“对了,昨晚的事情,我竟忘了跟你们三位道谢,现在应该赶紧补上,多亏你们,真的很感激你们赶过来救了我。”孟梦认真地对易岑、卢敬予和齐霁感谢道。
“不必客气,应该的。”齐霁对孟梦说。
“是啊,梦梦,你那么客气干嘛,再说了咱俩谁跟谁啊,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遇到危险我绝不会袖手旁观。”卢敬予对孟梦说。
“谢谢,不过我和你没那么熟好吧。”孟梦对卢敬予说。
“换作是别人,我也会那样做的,不会‘见死不救’,所以你不必客气。”易岑对孟梦淡淡地说。
“哦,但我不是别人,所以别人怎么样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救了我所以我至少应该向你说声‘谢谢’。”孟梦对易岑说。
“收到了。”易岑还是淡淡地对孟梦说。
“那就好。”孟梦对易岑说。
很快,九人坐快艇回到了Eleuthera岛,顺便在码头包了一辆车去此岛上著名的景点即glass window bridge看看。
话说巴哈马真是一个特别的地方,这里不仅有“世界上最性感的沙滩”即粉沙滩,还有“世界上最神奇的桥”即glass window bridge。
没多久,九人乘车来到了传说中的glass window bridge。
“哇,好棒,这glass window bridge的两边是两片颜色不同的海水诶。”文茸茸对孟梦说。
“对啊,一边是深蓝色的海面,一边是蓝绿色的海面,据说一边是大西洋,一边是加勒比海,只是我完全搞不懂哪边是大西洋,哪边是加勒比海。”孟梦对文茸茸说。
“深蓝色的那片是大西洋,蓝绿色的那片是加勒比海。”易岑在一旁淡淡地对孟梦说。
“哦,原来蓝绿色的这片是加勒比海哪,好美,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加勒比海。”孟梦对易岑说,“话说这桥为什么叫glass window bridge啊?”
“据说是因为这桥的两边俯瞰起来就像镶着两扇‘玻璃窗’,所以这桥就叫玻璃窗桥即glass window bridge。”易岑对孟梦说。
“哦哦,原来如此,真好,在这座桥上可以同时领略大西洋和加勒比海的风采,大西洋深邃,加勒比海明朗,对比鲜明却又如此完美统一,一次性看到风格不同的两片海,此行真的是赚到了。”孟梦兴奋地说,“感觉这片加勒比海的颜色很像‘蒂芙尼蓝’呐。”
“没错,我也觉得这片加勒比海的颜色和我喜欢的‘蒂芙尼蓝’很接近。”文茸茸对孟梦说。
“好喜欢这片加勒比海啊。”孟梦面朝加勒比海说。
“你不说旁人也看得出来,毕竟你对加勒比海的喜欢都提前印在了自己的脸上,妥妥的加勒比海粉丝。”易岑对孟梦调侃道。
孟梦尴尬,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完全摸不出倒三角形的印子了,于是对易岑说:“哪里看得出来了,我脸上的印记应该不在了啊,这事应该翻篇了啊。”
“我也想翻篇,问题是你的那种瘆人的造型给我留下了心理阴影。”易岑一反常态地凑到孟梦的面前冷冷地说,“挥!之!不!去!”
第7章 恩怨两清
“……”孟梦无语。
此刻,尽管易岑的动作有些一反常态,但是语气倒是一如既往,一如既往的“嫌弃”。
在孟梦的眼中,如今的易岑还是那么的“难以捉摸”,曾经的孟梦总是苦苦地“捉摸”易岑,而现在的孟梦不想再苦苦“捉摸”了,毕竟事实证明,“捉摸”易岑显然不是孟梦擅长的事情,所以过去的经验告诉孟梦还是少“捉摸”易岑为好。
这时,只见齐霁拿着手机对着加勒比海取景,齐霁边走边挑选角度,最终齐霁在文茸茸的身旁停了下来,似乎他终于找到了满意的角度。
而当齐霁走到文茸茸身旁的那一刻,文茸茸顿时低头用手整理刘海。
以孟梦对文茸茸的了解,低头整理刘海也是文茸茸紧张的表现之一,所以基于这样一个小动作,基本可以断定此刻的文茸茸是紧张的。
看来只要齐霁和文茸茸稍微靠得比较“近”的时候,文茸茸就会变得比较紧张,哪怕此刻齐霁不过是站在文茸茸身旁拍个海景,文茸茸都会因此而瞬间陷入紧张当中。
这一刻,易岑、孟梦、文茸茸、齐霁挨着站在玻璃窗桥边,孟梦和文茸茸站在中间,而易岑站在孟梦的左侧,齐霁则站在文茸茸的右侧。
突然,不知为何孟梦“菜篮包”上那个装饰性的丝带竟然脱落瞬间被海风给吹了起来,飘在半空中。
站在玻璃窗桥边缘的孟梦发现后第一时间伸出右手去试图抓住已然被海风吹离桥面飘到加勒比海边界半空中的丝带。
一时间,孟梦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半空中的丝带上面,临时达到一种应急式的“忘我”的状态。
结果一心想要抓住丝带的孟梦整个人都朝丝带的方向倾斜,甚至不自觉中孟梦的上半身已经超出了玻璃窗桥边缘那并不高的简易“围挡”。
顷刻间,一心追随着丝带的孟梦顿时失去了平衡,感觉下一秒自己也要和那丝带一样突破玻璃窗桥的边缘,进入加勒比海的上空。
眼看着自己就要“翻出”玻璃窗桥,孟梦只感觉自己的左手臂被一只充满力量的手给紧紧拉住。
在这只充满力量的手的帮助下,孟梦恢复了平衡,得以脱险,不然差点就要一头栽到加勒比海里面去了。
而当孟梦恢复了平衡,彻底站稳了脚跟之后侧过头仔细一看,那个用充满力量的手将自己往回拉的人正是易岑。
“活腻了?”易岑没好气地对孟梦说。
易岑这语气比之前来得更“恶劣”,看起来很生气的样子,此刻的易岑对孟梦的这种架势,有点像一个严厉的父亲在训斥自己险些“闯祸”的女儿。
“……Maybe.”孟梦思考了片刻后对易岑说。
“这种话你都接……还接得那么认真……”易岑表情复杂地看着孟梦吐槽道,似乎对孟梦的回答深感意外。
这一刻的易岑那表情有点像一个被自己的“叛逆”女儿给刺激到的严父。
的确,孟梦完全没有被语气“恶劣”的易岑给吓到,而是居然很认真地思考了易岑的质问,然后认真地回答了易岑。
“因为我觉得你的问题问得很好,引起了我的思考,所以我有必要认真思考认真回答。”孟梦认真地对易岑说。
“……看来你的变化不是一般的大啊,现在的你居然连死都不怕了。”易岑对孟梦说。
“……”孟梦沉默,默默地看着易岑,心想:如果说我现在真的活腻了,连死都不怕了,那恐怕也是因为易岑你啊,毕竟几年前当你铁了心“推开”我之后,我瞬间万念俱灰,当时正站在宿舍窗台前的我内心只有一个想法,一个绝非冲动而是异常平静的想法,那就是平静地打开窗户平静地跳下去,那一刻我觉得死神已经来到了我的面前,我似乎已经触到了死神的手,没有恐惧没有冲动真的只有平静,自然而然的平静,只不过当时是妈妈的来电把我从死神的手里“拉”了回来,我就这样活了下来,并不是我有多么想活只是我也并没有“非死不可”的念头,然而自那之后我对生活没有期待,似乎只是为了活着而活着,不知道“为了活着而活着”是活得很悲哀还是活得更纯粹了,现在的我对生活并不悲观也不乐观,不知道这是活得麻木还是活得更客观更中立了,而自己毕竟是和死神握过手的人,所以对于现在的自己而言,“死”不见得有多可怕而“活”也不见得有多可乐。
几年来都为了活着而活着的孟梦在易岑刚才那句“活腻了?”的提醒下突然觉得浑浑噩噩地活了这几年好像是真的有点活腻了,易岑这么一问,孟梦不禁瞬间开始思考生死,突然发现如今的自己真的找不到“非死不可”的理由但是也找不到“非活不可”的理由,每天都按部就班地活着不可谓不腻。
果然,易岑就是孟梦心中那个“症结”的源头,虽然如今面对易岑时孟梦感觉不到明显的爱恨,但是易岑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语仍然还是时不时地掀起孟梦内心的波澜勾起孟梦的回忆引起孟梦的思考,如此看来“易岑”这一篇孟梦似乎还是没有完全地翻过去。
曾经,因为易岑,孟梦差点“跳楼”,是妈妈的来电把自己拉了回来;如今,因为丝带,孟梦差点“坠海”,是易岑的大手把自己拉了回来。
因此,“活腻了?”这种问题,易岑是最不该问也是最有资格问的人。
不知道,老天爷安排这么一出,与当年有几分相似的戏码,是不是在用这种方式让孟梦和易岑之间“恩”“怨”两清呢?
“连死都不怕了?能够跨越对死亡的恐惧那孟梦你的余生真的无所畏惧了,如此超脱,未来可期啊。”齐霁对孟梦说。
“未来可期?我每次听到‘未来可期’这四个字的时候都觉得很搞笑,因为在我看来我真的不知道未来哪里可期了?别忘了,人的终极‘未来’是‘死亡’啊,所以我搞不懂未来可期是在期待‘死亡’吗?虽然现在的我可能不恐惧死亡但是好像也并不期待死亡。”孟梦对齐霁说。
“天,看来孟梦你属于别人口中所说的那种‘聪明人’,毕竟有人说过‘聪明的人总是一眼就看到结局’,一般人所说的‘未来’和孟梦你看到的‘未来’不是一个‘未来’啊。”齐霁对孟梦说,“被你这么一说,未来说到底就是死亡确实没有什么可期的。”
“死亡?怎么在这么美好的地方聊这么沉重的话题。”卢敬予突然凑到孟梦身旁插话道,一把挡在孟梦和易岑之间。
“死亡沉重吗?”孟梦反问卢敬予。
“不沉重吗?”卢敬予对孟梦说。
“对于现在的我而言,死亡并不沉重毕竟别忘了活着可并不轻松,生与死真的不过都是一个自然的必经的过程,所以我觉得没有必要把‘生’与‘死’过分区别看待,更没有必要对‘生’与‘死’加入太多的个人感情色彩,没有必要把‘生’渲染得那么绚丽也没有必要把‘死’渲染得那么灰暗,如果可以跳出自己在世上扮演的角色尽量客观公平一点看待‘生’与‘死’或许就会发现活着也没什么可喜的而死亡也没有什么可悲的,所以我觉得真的没必要‘贪生’也没必要‘怕死’。”孟梦说。
“说得好,受教了。”易岑淡淡地对孟梦说。
虽然易岑的语气平淡,但不可否认易岑是在夸赞孟梦,一反常态的夸赞。
难得被易岑夸赞的孟梦也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可骄傲的,只是平静地看着易岑淡淡地笑了笑,心想:也许我有如今这些感悟也是因为你啊,毕竟若不是你,我当初怎会和“死神”握手、怎会“逃”来纽约、怎会一直“躲”在纽约、生活的状态怎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啊,因为你所以我经历了这么多于是变成了现在这个我,如今你对我说你“受教了”,我想恐怕我也应该对你说一句我也真的是“受!教!了!”,不知道你是不是老天派来对我进行“人生改造”的“使者”啊。
的确,家境优越、自身努力又优秀的孟梦在遇到易岑之前是一个无忧无虑顺风顺水的“天之骄子”,而遇到易岑之后孟梦简直就像是遇到了人生的一大坎,仿佛就像传说中的“历劫”一样,易岑就是孟梦的“情劫”,孟梦深陷其中,时至今日似乎都没有完全走出来。
曾经,孟梦很喜欢一句歌词那就是“缘分写在三生石上面”,孟梦曾一度以为易岑就是自己那块三生石上的那个天定之人,然而当易岑“推开”孟梦后,孟梦才发现自己想多了,或许自己和易岑不过是有缘无分的关系,或许老天爷一开始在孟梦的那块三生石上写下了易岑的名字但是后来不知为何又给擦掉了,仿佛老天爷跟孟梦开了一个玩笑,又或者是老天爷在锻炼孟梦的承受力,对伤痛的承受力。
虽然,孟梦已经感受不到内心那个被情所伤的“伤口”的疼痛了,但是这一刻孟梦还是能够感觉到这个“伤口”还是存在的,只不过似乎这“伤口”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只剩一些顽固的地方有待“修复”。
而此刻在易岑的提问下孟梦不禁反思和梳理的过程似乎是对自己的内心进行了一次很好的“修复”,这一刻孟梦感觉内心明显多了几分明朗和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