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姜父的一口米粥直接呛到了嗓子眼里了。
姜母心疼地拍打着姜父的背,黑着脸教训姜糖,“你若是有本事,就把手艺练好,到时候,说不定,我还会多奖励你一些月钱!”
姜糖不管姜母说的是不是反话,直接昂起头,下了战书,“既然你如此瞧不起我,那敢不敢接受我的挑战?”
“二妮——”姜蜜提醒姜糖不要脑子一热,乱说傻话,乱做傻事。
姜糖摆手,示意姜蜜不要担心,此时此刻的她,清醒的很。
如果要代替姜蜜入御膳房。那么,就要让姜家的人知道她有这个本事。
她之前还在想着,如何把自己在皇宫中磨炼出来的实力,佯装无意地露出来。而眼下,姜母给了她这个机会。
姜父抚着前胸,把气顺过来以后,第一反应就是要给姜糖一个难忘的教训,“就你?”
随即嗤笑道:“说吧,你想怎么挑战?”
姜糖指着自己肿起来的脸,“你们应该也不好意思欺负一个病人。”
肉眼可见的,姜母和姜父的额角同时抽了抽。
姜糖:“这样吧,一个月后,我和爹爹比试一番。如果,爹爹败了,那娘亲就要把我的月钱一分不少的发给我,如果我败了,我就毫无怨言地领着砍半的月钱。”
这一次,连姜蜜受伤的额角都控制不住抽动了一下。
姜蜜没忍住,问出来自己心中的疑惑,“那爹爹赢了,有什么好处么?”
对啊,姜父好歹是江洲一个有名望的大师傅,为什么要和你姜糖一个黄毛丫头比试?
说出去,岂不是让人笑死。
就见姜糖叹息了一声,惋惜道:“既然夫纲振不了,振振爹纲也是可以的。”
姜父:“……”
姜母:“……”
姜蜜:“……”
几人一时相对无言,最后还是姜父颤抖着手指着姜糖,应下了挑战。
“好样的!有志气!我等着?”
姜父被气得开始说起反话。
此时,若是有人劝他,孩子还小,不懂事,让他不要计较……
姜父肯定会先拎着菜刀追上八条街,然后再跟他讲道理。
姜糖为了自己安全活到一个月后,明智选择了立刻撤退,再继续待下去,她怕姜父反应过来后,会后悔。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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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牙疼的小可爱么?
个人亲测:花椒不管用,请大家及时就医
第25章
——请君入瓮——
姜糖没想到是许大人会来的如此之快。
她原本以为姜父说的两三日,是在安慰她们。
可第三日一早,姜父便收到消息,说是许大人已经到了,现如今正在姜家酒楼歇脚。
而且,因为路途上风雨交加,许大人已经病倒了。
跟随姜父来院里相迎的,知道这其中内情的姜家人,顿时心里直打鼓。
姜父也急得差点没了魂。若是许大人真的出了什么好歹,他万死难辞其咎。
姜糖眉头轻蹙,扶着姜母,继续听着报信的衙役说出了今日的来意。
“姜老爷,您是本地人,家中女眷众多,应也长请郎中,想必知道一些医术高超的郎中,还望神厨快快请来为大人医治。”
听了这话的姜父没有多想,也来不及多想,脑海里瞬时列出了一份名单。
名单之上,都是在江州最有名望的大夫。其中,也不乏在在江州修养晚年的太医。
姜父刚要开口,姜糖上前两步,拦了下来。
“爹爹,我看之前为阿姐看病的冯郎中就很不错。不如就请这位官大哥跑一趟吧。”
姜糖心中有她的打算,他们姜家是本地人不错,可许大人若真病了,这衙役绝对不会像现在一样,不急不躁。
再者,拜托姜父去请郎中,这不是多此一举,白白耽误许大人的病情么。
她怀疑许大人根本没病,只是借着患病的理由,想试探一下姜父在信中提到的冯郎中。
但姜父是个直性子,听到姜糖居然让那位冯郎中去给许大人看病,立刻摇头拒绝。
“不行,那个冯郎中、咿……呀呀呀!”
趁着姜父不注意,姜糖掐了姜父一块软肉,打断了他的话。
果然。传信的衙役面带笑地忽略了姜父的话,点头同意了姜糖的提议。
衙役拱手道:“那快快请来吧。”
快?要多快?
直到衙役带着姜父去「请」冯郎中的路上,姜糖跟在后面看热闹,听到长街小巷中,把「许大人生病要请郎中的是事」传得有模有样时,姜糖便知道许大人已经设好了套,静等猎物入瓮。
而在临街的二楼处,一扇窗户轻轻地打开,赵延敬歪着身子,倚在窗边,看着街上的热闹……
“你说,这许大人怎么就突然到咱江州了?该不会是姜家那个厨子去告状了吧?”
整个二楼,就赵延敬和两个小厮。
身为小厮,自然知道老爷并不是要听他们的答案。所以,两人在赵掌柜的询问下,低下头,一言不发。
须臾,赵延敬自言自语打破了自己方才的推论,“不会的,依照我对那个姜厨子的了解,他若知道后,肯定会来找我拼命的。”
一把折扇不断敲击在自己的手心出,发出阵阵声响,可赵延敬转来转去,就是想不通这其中的关键。
他不信姜父会识破他的计谋,也不信许大人是真的生病了。
赵延敬心中有些发虚,蓦地,他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不管许大人这一次是为何而来,他都要把握住这次机会,无论好坏,都要把它变成他的机遇。
他族中可还有几个待嫁的侄女呢。
赵延敬兴奋地停下脚步,担惊受怕的心情居然平复了下来,对着一旁的小厮道:“这许大人养病期间,总要有人去照顾吧。去,和族里的那些人说一声,挑几个相貌好的、机灵些的,去伺候许大人,为我们赵家进份心。”
其中一个小厮,唯唯诺诺地应了下来,“是。”
刚要下楼的时候,正好和县令大人打了个照面。
小厮连忙退到一边的位置,让开楼梯,“周大人安。”
待周大人上来之后,他才又下去报信。
周大人此时焦头烂额的,也没心情理会旁人。一见到赵延敬,便握着他的手,仿佛要密谋什么大事。
剩下的那个小厮自然也被赶到楼下。
下楼途中,那个小厮回头看了一眼周大人,五十多岁满脸皱纹,嘴上两道八字胡子,配合着宽大官服下矮小瘦弱的身子骨,极其好笑。
若不是一身官服,许会被人当做是卖艺之人。
小厮也突然想到,「坊间传闻」,那许大人似乎和周大人是同龄……
小厮想到他家老爷刚才吩咐的事……
“周大人,你怎么一身官服就上我这来了?”
两人平日里见面都是一身便服,哪会像今日,周大人穿着官服,堂而皇之地来找他。
“可是出了什么事么?”赵延敬心中又开始打起鼓,有些不安。
周大人一摆手,垂头丧气道:“还不是那个许大人油盐不进,我抛开公务去看他,他居然来面都不让我见,几句话就把我打发了!”
“还有那个姜家酒楼,仗着许大人在他们那里养病,连门都不开了,菜都不做了!欺人太甚!”
赵延敬在一旁弯着腰静静地听着,对周大人在气头上的话,捡着一两句的信。
但该附和的,还是要附和。
“是啊,他们怎么能这样呢!”
周大人越说越气,一盏茶下肚后,直接把杯子往地面上一摔,瞬间四分五裂。
周大人这才舒坦了喘了一口气,“你对姜家做的那些事情,没人知道吧?”
赵延敬:“大人放心,那位冯郎中是跟了我们赵家几十年的老人了,这还是看在我三夫人的脸面,才让他去永乐堂坐镇,他不会背叛我的。”
周大人摸着自己的一缕胡子,满意道:“这就好。”
愣了会儿,又道:“这许大人突现江州,对我们来说,也是一个机遇,到时候……”
周大人斜眼打量着赵延敬,笑容里满是算计。
赵延敬却心领神会地表示:“大人放心,这事情,小的已经去办了。”
周大人:“那就好。若是姜家人这一次误了进御膳房的日子,那就恭喜赵掌柜了!”
“大人同喜同喜。”
毕竟,两人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只可惜,那个冯郎中,并没有赵延敬想得那么忠心。
“冯郎中,本官的身体可还好?”许大人脸色苍白地卧在床榻上,虚弱地问起自己的身体情况。
冯郎中认真把着脉,皱着眉头观察许大人的面色,“可否请大人伸出舌头?”
许大人微微抬眼,不着痕迹地看向了旁边的师爷,在师爷的同意下,伸出舌头。
冯郎中认真看了几眼,脸色一变,收起来自己的腕包,放进药箱里,那意思,好像是要准备离开。
师爷急忙按住药香,不让冯郎中离开,“冯大夫这是何意?”
四周的官差也突然把冯郎中围成一个圈困住。
冯郎中倨傲地仰着头,义愤填膺道:“老夫是位郎中,做的是救死扶伤的善事,不是供你们取乐的戏人。”
师爷赔着笑,“冯郎中,这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我们也没拿您取乐啊?”
冯郎中指着一脸苍白的许大人,“那位大人好本事!脸上敷了薄薄的铅粉,说话的声音佯装微弱,故意混淆人的耳目;
再者,把脉的那条胳膊,在上臂处应该紧紧地绑上了布条,以便造成气血不通的假象。可惜啊,想出这个主意的人,是个半吊子。”
说到这,官差中有个人羞愧地低下头。
“你们百密一疏,独独忘了舌头。一个患了病的人的舌头,是不可能那么红润健康。”
“哈哈哈……”闻言,师爷仰头大笑,丝毫没有被拆穿的窘迫,反而还拍掌叫好,“冯郎中的医术,果然不是浪得虚名。”
“我这么做,也是为了大人的安全着想,还望冯郎中不要计较。”
“医者父母心,老夫只是不想被戏弄而已。”冯大夫微眯着双眼,气定神闲道。
师爷再拱手,“冯郎中真是天下万万人都要敬佩的人啊。”
师爷先是吹嘘了一番冯郎中。随后,带着冯郎中来到了另一个房间。
里面躺着一位面黄枯瘦的儒雅老人,才不过五十多岁,身子骨却像是小孩身量。
冯郎中诊脉后摇摇头,“药石无医。”
师爷似乎也早已预料到了,听到冯郎中的话,也并没有失态,只是忽略那泛红的眼角。
屋内的衙役却忍不住,偷偷地抹起泪。
冯郎中见状,心道:眼前这位应该就是他们口中真正的许大人了吧。
不然,这些官差也不会如此伤感。
看着众人伤心无助的表情,冯郎中「咳咳」两声,吸引了屋内所有人的注意力。
“其实,老夫这里倒是有一副秘方,可以益寿延年,虽然无法彻底治好病人,但多活几年是没有问题的。”
“此话当真?”
虽然冯郎中的话前后矛盾,但师爷还是激动地手都在颤抖,可随即又冷静下来,“冯郎中,你可知道戏弄朝廷命官,所谓何罪?”
冯郎中:“列祖列宗在上,我若是有半点虚言,不得好死!”
冯郎中为了他下半生的富贵,豁出去了。
只要抱上了许大人的后腿,以后仰人鼻息的人,就是赵掌柜了。
冯郎中沉浸在美梦中,丝毫没注意到师爷看向他的眼神,有些毛骨悚然,随后对着身旁的衙役一挥手。
下一刻,冯郎中便被牵掣在地。
第26章
和花娘一起睡觉觉也可以?
冯掌柜被这突然的变故吓到了。
“师爷!你这是做什么?”
师爷抚摸着自己的胡子,冷笑道:“我要做什么?这句话应该问冯郎中才是。”
“你到底想做什么?”
冯郎中不知哪里出了错,只能跪在地上,磕头大呼:“师爷,我冤枉啊!”
师爷凉凉地看了一眼冯郎中,坐在一旁,端起茶盏,悠悠道:“他的病,我甚至拜托过宫中的御医来看过,他们都没有延年益寿的法子,你若真的有此秘方,岂会安于着小小的江州?”
“师爷……”冯郎中眼珠飞快地转了转,囔囔道:“这张秘方是小人祖辈好几代人的心血,小人怕去了皇都,保不住这张方子,所以才舍弃荣华富贵的!”
“哦?真的?”师爷仿佛被说动了。
“这样吧。”师爷沉思了一回会儿,似乎想到了一个好主意,“大人重病在身,无法办公,如今只有请辞这一条路可走,你便跟着大人回老家吧。”
“等几年后,连你也留不住大人的时候,你再回江州吧,我保证把你家有秘方的事不让任何人知晓,更不会让任何人打扰你的生活。”
冯郎中听了这话,整个人都傻了,抬起头,呆愣地看着师爷,想知道他是不是在开玩笑。
这和白嫖有什么区别啊。
一直在耳房默默观察的姜糖,忍不住差点笑出声。
姜父连忙警告了她一眼。
姜父带着冯郎中上酒楼的时候,许大人便以人多眼杂的理由,把他们赶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