婳橦兴奋地走过去,却被守卫拦在门外。婳橦说:“你们敢拦我?我可是太子妃!”
守卫说:“太子有令,任何人不得靠近。包括太子妃。”
“太子是不是在殿内?”
“无可奉告。”
婳橦以为萧珩只是不想见她,于是耍无赖道:“这里到底有什么秘密?我还非进去不可!”
说着,她就要硬闯。萧珩从里面走出来,挡在婳橦面前,说:“这个地方,你不能进。”
身后的守卫关上殿门,婳橦行了个礼,说:“是,妾身下次不敢了。萧珩,明日我要去赏花,你陪我一起吧!”
“没空。”说完,萧珩直接走了,仿佛一秒钟都不想看到婳橦。
婳橦原以为樦心殿是藏宝阁之类的地方,结果让仙娥去打听,发现这是原本萧珩和纭玺婚后的住所。
整座樦心殿都是为他们的大婚建造的。婳橦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心想:原来,不是我的魅力不够,而是你心里有人。
婳橦说:“可她不是早就被贬下凡了?现在估计早就死透了吧!”
身边的仙娥说:“应该是,凡间早已过去了几十年。”
“一个死人,又怎么争得过活人?时间长了,总会淡忘的。”婳橦自信地说,“他总会明白,能一直陪伴着他走下去的,是我。”
第三章 ——
“我可早就知道你的身份了,扶桑国公主。”
翌日——
婳橦陪着妤瑾去赏花,这件事,她也告知了燕绥。然而,去的时候是两个人,回来的时候只剩婳橦一个人了。
婳橦命人全力搜寻,一天了都没有结果。萧珩得知消息后,立刻找到婳橦,质问她:“怎么回事?母妃怎么跟你一起去赏花了?”
若是知道妤瑾也去赏花,萧珩是万万不可能让妤瑾自己去的。
“我昨日邀请过你,是你说没空的。”
“可你并没有说我母妃也要去!是不是你干的?”萧珩说,“你若是觉得我冷落了你,想要以此作为要挟,那么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我是不会让你得逞的。”
婳橦拉着萧珩的衣袖,说:“萧珩,你要相信我!我绝对没有想要害你们的意思!我那么喜欢你,怎么可能会害你?”
“放手!”萧珩甩开她的手,说,“别在这假惺惺的了!做戏给谁看呢?你我都知道,我们的婚事不过是场交易,现在说什么喜欢?我只想你安安分分地扮演好你的角色,没想到你却心怀不轨!”
这时,侍卫骏德送来一张纸条。萧珩打开来看——你的母亲在我手里,若想见她,就单独来找本座。
落款是:燕绥。
萧珩看了之后把纸条揉成一团,立刻动身去找燕绥。
燕绥的手下并没有拦着萧珩。萧珩一脚踹开燕府的大门,看他正拿着一串葡萄,坐在椅子上吃着。“别来无恙啊!太子殿下。”燕绥悠闲地说。
“我母妃在哪?”萧珩的语气里透露着愤怒和着急。
燕绥一挥手,萧珩的眼前出现妤瑾被关在一间屋子的场景,然后燕绥又一挥手,场景消失了。
“什么条件?”
燕绥放下葡萄,说:“太子殿下真是爽快!那我就明人不说暗话。我要你听命于我。”
“我看你是觊觎天君之位已久吧?”
“一句话,答应还是不答应?”
“好。放了我母妃!”
“放心,你母妃我会派人好好照顾的。只要你听话,我保证事成之后将她毫发无损地还给你。但为表忠心,还是得请你吃下这粒药丸。解药只有我有。”
萧珩无可奈何,只能服从他,保住妤瑾的性命。萧珩服下药丸后,问:“婳橦,也是你的人吧?”
“你们现在都是一条船上的人了。”这句话也算默认了婳橦的身份。但同时,燕绥也在告诉萧珩,不能动她。
至此,婳橦的新任务就是:监视萧珩的一举一动。为了让燕绥相信自己,萧珩不再那么防着婳橦,反而对她的所作所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毕竟萧珩也要通过婳橦,告诉燕绥他的「忠诚」。但私下里,萧珩找寻妤瑾的行动一直没有停止。
就在看那个场景的一瞬间,萧珩判断出妤瑾还在天界。若他能早日找到妤瑾,也就能早日摆脱燕绥的控制。
唐竹茵和盛天阑自从萧珩娶了婳橦以后,就没怎么跟他联系。
他们本还想借他太子的身份,调查燕绥和菽梣之事,奈何这些天,萧珩和燕绥越走越近。
竹茵说:“纭玺当初就是被燕绥陷害的,你说萧珩怎么能跟他走得那么近?纭玺若是知道了,肯定会很生气!”
天阑说:“说不定他是假意投靠燕绥呢?”
“那他娶了婳橦要怎么解释?”
“自纭玺被贬下凡,凡间已经过了几十年了。纭玺只是一介凡人,估计早就……萧珩和她没有可能了,纳妃也是正常的。”
“我看他就是为了太子之位!”竹茵说,“自从萧珩主动帮天君分担政事开始,他就变了。他早就不是我们认识的那个萧珩了。
估计,他早就把纭玺忘得一干二净!你们男人就是这样健忘,就是这样喜新厌旧!”
这话天阑听得不乐意了,说:“你能不能别以偏概全?我跟别的男人才不一样!”
“算了,找他等于自投罗网。我们还是自己查吧!”
查了一天,毫无收获。竹茵回到自己的寝殿后,直接倒头就睡。
第二天她起了个大早,准备继续调查,却看见燕绥坐在那里,背对着她。
竹茵吓得拉来被子,把自己包裹起来,问:“你怎么不经允许就进屋?”
“你门没锁,我看你睡得正香,没舍得叫醒你。”燕绥转过身,说,“毕竟,养足了精神才好看大戏!”
“什么大戏?”
“收拾好就出来吧,我在殿外等你。”
竹茵穿好衣服,简单梳了梳头发,便打开屋门。她看见燕绥正站在那里,他的前面是——柏峻南!柏峻南脸色苍白地躺在地上,竹茵正要过去看看,却被燕绥拦住了。他说:“别急,好戏还没开始呢!”
说完,他先在竹茵周围画了个圈,让竹茵走不出这个圈的范围。然后,燕绥说:“你的毒解了?”
竹茵没听出疑问的语气,想必燕绥是知道了。竹茵说:“是。”
“怎么解的?”
“天界的医官帮我解的。”
燕绥笑了笑,似乎是在嘲笑竹茵的无知。他又问:“你可知你中的是什么毒?”
“毒是你下的,我怎么知道?有话快说,你能不能不要在这跟我玩答题游戏?”竹茵觉得柏峻南像是撑不了多久了。
“看来你还被蒙在鼓里。那我就告诉你吧!”燕绥说,“你中的可不是一般的毒,而是蛊毒!寻常的蛊毒只要服下解药便可以治愈,可你中的这蛊毒也不是寻常的蛊毒。此蛊无解药,只有将蛊毒引到新的宿主身上,原来的宿主才能痊愈。”
竹茵的直觉果然是对的,燕绥怎么可能给她下普通的毒?何况还是这么大的秘密。“所以……谁是新的宿主?”
燕绥没有回答,但手却对着柏峻南施了个法。柏峻南立刻痛苦难忍,在地上打起滚。
竹茵大喊:“柏峻南——你怎么了?”她想要冲过去,却被燕绥设下的禁制拦住了。
“他这个样子你难道不熟悉吗?”
竹茵瞬间回想起自己中毒时的反应。她说:“是他。他是新宿主?”
“怎么样?感动吗?他对你还真是痴情呢!”
“不,他早就背叛了我。”
“背叛?那也是你先背叛的他!”燕绥说,“当初,他可是因为你才投靠的我啊!要不是他,你以为你真的能瞒天过海,在天界待这么久吗?我可早就知道你的身份了,扶桑国公主。”
第四章 ——
“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你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竹茵向后退了两步,又看到柏峻南痛苦难忍的样子。她跪下来,拉着燕绥的衣服说:“天神,还有什么办法救他吗?我求你救救他!”
燕绥甩开她的手,冷酷地说:“要不是我施法让他体内的蛊虫休眠,他可撑不到今日。这蛊毒在你体内时,只有提及了与秘密有关的人和事,才会诱发。
可只要蛊毒引入了新宿主的体内,这项禁制就没有了,新宿主将要一直忍受噬心之痛,直到蛊虫将他的心脏蚕食干净。”
竹茵泪流满面地说:“那你让他体内的蛊虫休眠吧!或者再引回我的身上!只要能救他,您要我做什么都行!”
“太晚了!我知道,你已经将秘密说出去了。秘密一旦被分享,很快就不再是秘密了。更何况,蛊虫早已将他的心脏蚕食大半了。柏峻南,活不成了。”
竹茵的身子向后一瘫,跪坐在脚后跟上。燕绥接着说:“这一切都是因为你!要不是你管不住嘴,蛊毒又怎么会发作,他又怎么会死呢?这可都是你的选择。”
柏峻南也听到了一切,却又无法阻止燕绥。他吐了一口血,燕绥知道他离死不远了,蹲下对他说:“这就是背叛我的代价!”
燕绥起身,对竹茵说:“剩下的时间,就让你们俩好好叙旧吧!”说完,燕绥解开竹茵的禁制,他自己离开了。
竹茵立刻跪着爬过去,抱起柏峻南。她替柏峻南擦了擦嘴角的鲜血,哭着说:“对不起,是我害了你,是我先背叛了我们的感情。”
柏峻南忍痛说:“不是你的错,别被燕绥蛊惑了。他说的,都是假的。是我背叛了你。”
竹茵摇了摇头,说:“你真傻!我不值得你……”
“你值得。”柏峻南举起手,想要去摸唐竹茵的脸,却又停住了。
他收回的手被竹茵握住,柏峻南说:“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你千万不要放在心上。你一定要好好的。公主殿下……”说完,柏峻南闭上了眼睛。
唐竹茵抱着柏峻南,感受着他身体的余温。她说:“你要我如何不记在心里?”
竹茵泪流不止,怀里的人的体温却在一点点的下降,就如这个人在一点点地离她而去。
盛天阑没等到竹茵,便到她的寝殿找她。当他赶到时,恰好看到柏峻南的身体一点一点地消失,直到竹茵的怀里只剩下一件衣服。
天阑直接上前蹲下,搂着竹茵。竹茵大哭了起来,嘴里还念叨着:“是我对不起他!是我害死了他!都是因为我!”
天阑看她如此伤心,自己也跟着心疼。但他只能安慰道:“是燕绥害死了他,不是你!人死不能复生。他的仇,我们一起帮他报!”
两人给柏峻南立了一个衣冠冢,祭拜之后,天阑送竹茵回她的寝殿。
一路上,唐竹茵沉默不语,盛天阑欲言又止。临别前,天阑叫住竹茵,说:“竹茵,嫁给我吧!”
竹茵震惊了一下,说:“刚发生这样的事……”
“正是因为发生了此事,我才更加迫切地想要娶你。你在天界无权无势,燕绥的下一个目标很可能就是你。如果你嫁给我,有天君、母后、还有我在,他轻易不敢把你怎么样。”
“可是你的母后……”
天阑打断道:“自从我因为你放弃太子之位,就没有人能阻止我娶你。”
竹茵思索了片刻,说:“事已至此,我也不想隐瞒了。其实我……是扶桑国公主。对不起,一直骗了你。”
“那婳橦……”
“她本是扶桑国郡主。只是自我来到天界,也快十年了。也不知这十年间,扶桑到底发生了什么,她竟成为了公主。”竹茵接着解释道,“柏峻南原是我身边的侍卫,是我带他一起逃到了天界。我想回一趟扶桑,想见见我的家人,想看看这十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也好,若是去了扶桑,兴许能暂时躲避燕绥的追杀。我陪你一起。”
竹茵摇了摇头,说:“回到扶桑,燕绥的追杀也许躲得过,但扶桑内部的明枪暗箭却是逃不掉。”
天阑握住竹茵的手,说:“放心吧,有我在。无论是在天界还是在扶桑,我都会护你周全。”
扶桑国——
两人换上当地居民的服饰——竹茵并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
两人走在街上,看到来来往往络绎不绝的商队,听到沿街小贩吆喝的声音,闻到各种食物的香气……天阑说:“这里跟凡间好像啊!不似天界那般冷清。”
见扶桑国的百姓们安居乐业,竹茵不禁感叹:“这十年,扶桑还真的变化了许多。”
“之前是什么样?”天阑问。
“十年前是我父王当政。虽然他是我父王,但他也是名副其实的暴君。他纵容官员压榨百姓,从而扩充国库;他强制百姓服兵役,扩充军队;
他让自己的女儿远嫁他国和亲,以维持边境太平……只有扶桑国人知道,一切的繁荣都只是表象。”竹茵提及这段历史,还是有些心痛。
“那你可曾劝告过你父王?朝中的大臣呢?”
“没用的。他一意孤行,甚至因为我的劝说,要让我嫁到天界去。我本来可是他最宠爱的女儿!他把我姐姐、妹妹都嫁出去了,就是舍不得我。”
竹茵说着,还有些骄傲,“我怎么可能嫁给一个素未谋面的人?更何况,当时我已心有所属。所以我才逃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