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江说:“再关俩小时就放了。”
费南斯一脸惊讶:“这么简单就放了?”
周淮说:“你没丢东西,他们也没偷东西,还关着他们干什么?”
费南斯看向他,说:“入室盗窃未遂啊,你们警察不管吗?”
周淮看向她,问:“你有证据吗?”
费南斯摇了摇头,说:“没有。”
“……”
小江插嘴提醒道:“费小姐,以后出门的时候,记得先检查好自己家门有没有锁上,再走。”
视频时间太长了,费南斯收了手机,问物业经理:“视频可以发我吗?”
物业经理说:“当然可以,发你邮箱。”
费南斯写下邮箱地址,又问:“那俩人关在哪里?我想看看他俩长什么样。”
物业经理说:“就在隔壁的隔壁。”
费南斯站在玻璃窗户外,看着屋内两人。
两人年纪不大,均三十岁上下。
周淮问:“认识吗?”
费南斯非常确认不认识,摇头道:“见都没见过。”
回到屋,费南斯反复看视频。
周淮问:“看清楚了吗?你到底有没有锁门?”
已经看了三遍,费南斯挑了挑眉,开始看第四遍。
视频里,两人走出屋子,带上房门,然后扭头就走……
“没锁。”
费南斯扫了一眼屋内,问:“小江呢?”
周淮说:“队里临时叫回去了。”
费南斯看着他,问:“今晚你还是留在这,看着我?”
周淮没回答,在她身边坐下,将手机拿了过来。
“你经常这么干?”
费南斯啧了一声,说:“以前我家门都是关上就自动反锁。这门我也是才知道,还需要反锁。”
周淮看她一眼,将视频调了回去。
“之前呢,出门前都不确认门有没有反锁再离开?”
费南斯凑过去看,说:“之前确认过几次,打不开,才走的。”
周淮问:“你确定?”
费南斯抬眼,突觉两人靠得太近,连他脸上毛孔都看得清晰,她顿了顿,忙退开一点,低下头说道:“当然确定,我又不是白痴。”
周淮看她一眼,把手机还给她,也不说话,拉着她手起身。
他手掌有些粗糙,费南斯眨了眨眼,想抽回手,还没动作,人已被他带到门口,手也被他放开了。
周淮抬手关上门,而后扭动门把手,啪嗒一声,门居然开了。
“……”
费南斯看他一眼,将门关上,再拧门把手。
门把手动也没动。
周淮皱了皱眉,上前去转动门把手,啪嗒一声,门开了。
“……”
费南斯搓了搓牙齿。
“这锁不对。”
“怎么不对?”
“不知道,你先换把锁吧。”
时间太晚,费南斯和换锁师傅约在了上午十点。
八点多,费南斯正在和叶静雯聊天,门响了。
费南斯挂断电话,刚要开门,忽觉头皮发麻,忙去看猫眼。
一张脸紧贴猫眼之上。
费南斯后退两步,下意思想要将门反锁住。
门已经反锁了。
不一会儿,门外传来砸门的声音。
费南斯问:“谁?”
没听到回答,门又被砸了几下。
费南斯立刻转身跑进卧房,将门反锁,然后给小江打电话。
砸门的声音越来越大,费南斯趴到窗户边打开了玻璃窗。
如果那人闯进进来,费南斯看着窗户,皱眉。
跳窗摔个半残也比被人那啥好。
手机突然响了,费南斯扫一眼号码,接通。
周淮说:“开门。”
费南斯打开卧室门,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
好家伙,门被砸出来个大裂缝,开了一条口子。再用点力,门都要没了。
小江不在,周淮正蹲着检查着什么。
费南斯松了一口气,问:“一大早就不在,你去干什么了?”
周淮转过头看向她。
脸色苍白,惊魂未定,一副活见鬼模样。
吓得不轻。
“队里临时有事,回队里了。”
妈的,平时都在,关键时刻都跑没影。
费南斯忍住了飙到嘴边的脏话。
周淮问:“你有仇家?”
费南斯摇头,说:“没有。”
“再想想。”
费南斯肯定地说:“真没有。”
“那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
“没有。”
“看到那人了吗?”
“猫眼里看了一眼。”
周淮站起来,看着她,问:“看清楚了吗?”
费南斯摇头,说:“没看清。他带着口罩和帽子,脸遮住了,看样子年纪不大。”
周淮说:“你好好想想,砸门的人和昨天那两个人是不是同一个人?”
脸都遮住了,啥都没看见。
费南斯想了想,摇头,说:“应该不是。”
费南斯看着门上的口子,问:“门怎么办?”
“可以让物业找人来修。”
“我约了修锁师傅待会来换锁,现在看,得连门一起换了。”
正说着,一个穿着讲究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后面跟着物业经理。
中年男人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费南斯,问:“你是这房子的租户?”
眼神很奇怪,费南斯觉得有些不舒服。
“嗯,我是。”
中年男人语气冷淡,说:“我是户主。”
没等费南斯开口,中年男人继续说:“这房子我不租了,你另找地方住吧。”
费南斯说:“我付了半年的房租和押金。”
中年男人看了看门,说:“我听说,这砸门的人是你的仇家?”
费南斯看向物业经理,物业经理撇开脸,回避了。
“谁说的?”
中年男人不耐烦地说:“你别管谁说的。总之,这房子我不租了,你赶紧搬走,修门的钱也不用你出了。”
费南斯抿了抿嘴,说:“我们签了合同,合同上……”
中年男人打断她,语气坚决,不容商量,说:“押金和房租我退给你,你马上搬走。”
中年男人在屋里转了一圈,又上上下下地打量费南斯一番,问:“你是做什么的?”
费南斯脸沉了下来,盯着他,问:“你什么意思?”
中年男人冷哼了一声,说:“给你两天时间。两天后,我来换门换锁!”
不一会儿,一个声音从门外传来:“谁约的换锁?”
费南斯回过神,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门口。
“我约的,可是现在用不着了。”
换锁师傅年纪有些大了,胖胖的,带着个翻边的皮帽子。
换锁师傅看了看她,打量了一下破门,说:“嗯,是用不着了,但是上门费还是要给。”
费南斯愣了一下,问:“多少钱?”
换锁师傅说:“二十。”
费南斯拿出现金给了他。
换锁师傅看了她一眼,说:“我认识修门的,你要不要……不过,这门质量也太差了。你换个质量好的,保证砸不烂。啧,怎么连防盗门都没有。”
费南斯摇头,说:“谢谢师傅,不用了。”
换锁师傅见她脸色不是很好,拎着工具箱走了。
费南斯盯着门看了一会儿,问周淮:“门是怎么被砸开的?”
周淮扫了一眼门,说:“踹的。师傅说的对,这门质量很差。”
费南斯拧着眉问:“真的?”
周淮没说话,走到门边,扶着门,使劲踹了下去。
三脚下去,门居然被踹开条裂缝。
费南斯哼了一声,走到门边,周淮看了她一眼,让开位置。
“砰—砰—砰—”
三脚下去,门完完全全裂开了。
费南斯笑了声,说:“很好!”
她转身回卧室。
卧室门没关,咣咣铛铛的。
周淮走到卧室门口,衣柜门开着,费南斯正趴在衣柜里往外扔东西。
周淮问:“你去哪里?”
费南斯说:“宾馆。”
“接下来怎么打算?”
费南斯想了想,说:“先找个宾馆住下,明天去找房子。找到了,再搬过去。”
“找房子要多久?”
“不知道,也许很快。”
“万一那人是你仇家,跟你去宾馆了,你怎么办?”
费南斯迟疑了一下,看向周淮。
周淮说:“宾馆里,随便拿个房卡就能开门。真要想找你麻烦,比这里容易多了,尤其是夜里。你不能一个人住。”
“有宾馆的工作人员在,他们应该不敢。”
“宾馆房间那么多,工作人员不可能随时随地看着你。”
费南斯沉默了。
周淮问:“你在本市没有亲人?”
费南斯摇头:“没有。”
“朋友呢?”
“也没有。”
周淮拧紧了眉头。
费南斯将柜子里的东西全都扔到床上,门口突然传来一句:“我家你敢住吗?”
费南斯手一顿,抬起头看过去。
她不说话,整张脸皱着,周淮又说:“我家你敢住吗?”
萍水相逢,无缘无故。
费南斯盯着他,问:“什么意思?”
周淮说:“怎么?害怕了?”
费南斯说:“激将法?”
周淮挑了一下眉头,笑着说:“不敢去?”
第16章
五楼西边户,三居室,面积不是很大,装修简约,白墙,原木色木地板。
进门就是客厅,右手往里走是餐厅和厨房,客厅和餐厅隔了一个柜子。
餐厅外有一个小阳台,上面晒着几件衣服。客厅朝阳,放着一套灰色沙发,客厅外是一个大阳台,一个帘子将客厅和阳台隔开了。
费南斯扫了一眼屋内布局,问:“你这房子怎么租的?”
周淮弯腰换拖鞋,没吭声。
费南斯脱掉鞋子,直接踩在地板上。
地面冰凉,费南斯蜷起脚趾,将右脚搭在左脚背上。
白色棉袜,脚背上一只绿色青蛙瞪着双大眼睛。
周淮愣了一下,从鞋柜里取出来一双拖鞋放到她脚边,然后直起身子。
男士棉拖,深蓝色,很大,和他脚上那双一模一样。
费南斯穿上拖鞋,问他:“我睡哪里?”
周淮打开一扇门,朝屋内扬了扬下巴,说:“这间。”
房间干净整齐,窗户朝北,窗帘紧闭。屋里阴冷潮湿,一股很久没人住过的味道。
费南斯皱了皱眉,说:“换个房间,我不喜欢这间。”
周淮看她一眼,又打开了对面的另外一间。
这间卧室朝南,窗帘半拉,阳光透过玻璃直直照在床尾的地面上。
窗边书桌上放着台笔记本电脑,屏幕黑着,没合上。
床上被子摊开着,床尾和椅子上堆着几件衣服,颜色都是黑灰白。
“这房间你住?”
“你要是喜欢,可以给你住。”
费南斯摇头,说:“你住过的,我不喜欢。”
周淮扫了她一眼,没吭声。
费南斯看到隔壁还有一间,伸手去拧门把手,门锁着。
周淮拿出钥匙打开,倚着墙站定了。
这间屋比其他两间小很多,窗帘紧闭,屋里光线昏暗,但是朝南。
一张书桌,一个椅子,一张单人床,一个衣柜。白墙木地板,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桌子上摆着几个相框,床上的被褥还摊开着。
“有人住?”
“有时候有,大部分时间没有。”
“就这间。”
周淮挑了挑眉。
费南斯径自走进去。
书桌上的相框,是两张照片和三张裱起来的荣誉证书。
一张照片是部队合影,十个穿着迷彩防寒服、脸冻得通红的年轻人直直地站着,帽檐上都挂着雪霜,一脸严肃地看着镜头。
帽子遮住了额头和下巴,有些分不清长相,费南斯还是一眼看到了站在最左边的周淮。
不知道是紧张还是冻得,周淮眉头紧皱,抿着嘴巴。
另外一张是全家福,张香萍和周淮的父亲坐在最前面,一人抱着一个四五岁的孩子,周淮姐弟四人站在后排。
除此之外,是一张个人二等功和两张集体三等功。
书桌上一层细细的灰,看样子很久没人住了。
费南斯转过身,抿了抿嘴,问:“你这屋子能不能借我放些东西?明天我就去找房子。”
周淮说:“你随意。”
费南斯松了一口气,问:“有车吗?”
“有。”
“借我开一下,我把行李打包搬过来。”
“摩托车会开吗?”
费南斯摇头,说:“不会。”
周淮问:“现在去收拾?一起去?”
费南斯想了想,说:“好。”
东西不多,都是衣服和被子。
不到一个小时,费南斯就把东西全部打好包,和周淮把东西搬到了车里。
周淮骑摩托车在前,费南斯开着面包车跟在后,两人将东西全部搬进了周淮家里。
周淮将几大包行李袋放到空着的那间朝北的卧室里,费南斯把随身的行李箱放进了小卧室。
费南斯打开箱子,将东西拿出来放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