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道确实不错。”
周淮眯了眯眼,又叉了一块送到她嘴边,费南斯张开嘴吃了。
又喂了两块,费南斯叫道:“你怎么不吃?”
周淮叉了一块,塞到她嘴里,说:“多吃点。”
费南斯拿过他手里的签子,叉了一块送到他嘴边。
周淮摇头道:“我对这些不感兴趣。”
还剩大半碗,费南斯叹了口气,歪了歪头,将碗扔进了垃圾桶。
再往前走,费南斯买了一堆吃的,周淮都没啥兴趣,尝了一口就不吃了。
费南斯就挑着他说还行的,吃两口,大部分都扔到了垃圾桶里。
人挤人,两人挨着肩膀并肩走。
费南斯问他:“你喜欢吃什么?”
周淮看着前面长长的街,找了一圈,拉着她往前走了一会,停在了一个特产店门口。
费南斯抬起头,帐篷顶红布上的歪歪斜斜的黑字写着:四川特产。
周淮买了好几样,袋子装了一半,沉甸甸的。
费南斯问:“买了什么?”
周淮拿出来一包透明袋子,递给她,说:“风干牦牛干。”
费南斯打开袋子,拿出来一块,咬了一口。
很硬,味道还不错,就是肉块头有点大。
费南斯吃了两口就吃不下了,捏在手里。
周淮问:“不好吃?”
费南斯摇头,说:“太硬了,嚼得腮帮子疼。”说着便要扔。
“别扔。”
周淮抓住她手,握着,歪过头一口将整块肉干咬下。
肉块确实很大,周淮腮帮子随着嚼动一鼓一鼓的。
周淮将肉块咽下,说:“很贵,别浪费。”
手掌温热,有些粗糙。费南斯抿了抿嘴,看他手一眼,将手抽了出来。
“多少钱?”
周淮看她两秒,把袋子敞开,放到她面前。
“看看你喜欢吃什么?”
费南斯扫了一眼,问:“你喜欢的都是这些?”
周淮看向她,问:“这些怎么了?”
费南斯皱了皱鼻子,说:“都是嚼着腮帮子疼的。”
周淮撇了她一眼,将袋子收了起来。
“你不懂,这些东西最抗饿。”
再往前走,费南斯买了一些丝巾和帽子,不是单个的买,而是几个几个的买。
周淮问:“你买这么多干什么?”
费南斯反问:“你过年不送人礼物?”
周淮摇头,说:“不送。”
“豆豆那些外甥侄女什么的也不送?”
“送。”
费南斯斜着眼看他,问:“送什么?”
周淮说:“钱。”
费南斯撇了撇嘴,说:“嗯,比我买的这些实在多了。”
周淮问她:“你送谁?”
费南斯挑了挑眉,说:“和你有关?”
周淮也挑了挑眉,没吭声。
再往前走了一会儿,费南斯停在一家内蒙古鄂尔多斯羊绒店门口。
挑了几样,有些纠结,看到周淮在旁边站着,费南斯往他身上比划了一番,最终选了一件纯黑色羊绒衫和一条棕色格纹羊绒围巾。
付款后,费南斯找店家要了盒子,让他们仔细包好。
又逛了一会儿,费南斯买了一堆坚果和小零食。
全部逛完,已是下午四点。
周淮把她手里的东西接过来,骑车回家。
回屋已接近五点,费南斯一进屋就把东西往沙发上一丢,直奔厕所,然后跑回卧室半天没出来。
周淮休息了一会,开始做饭。
七点多,费南斯正在打电话的时候,周淮敲门,说:“吃饭。”
费南斯没挂电话,来到饭厅。
一盘青椒肉丝,一盘清炒土豆丝,一锅米饭。
费南斯挂了电话,拿起筷子尝了一口青椒肉丝,抬起头问周淮:“你放了姜丝?”
周淮点头,说:“对啊。”
费南斯将筷子放下,说:“能提个意见吗?”
周淮顿了顿,说:“说,什么意见?”
费南斯犹豫片刻,说:“以后能别放姜吗?”
周淮说:“姜能去腥味。”
费南斯嗯了一声,说:“可是,我不喜欢吃姜。”
周淮看她一眼,说:“土豆丝没放。”
费南斯哦了一声,盛了一碗饭,刚要放到自己面前,想了想又放到他面前。
周淮扫了她一眼,拿起来吃了。
“明天能做一份没有姜丝的吗?”
周淮吃了一口肉丝,说:“你喝的鱼汤也有姜。”
费南斯吃了一口土豆丝,说:“是吗?没尝出来。”
“所有的肉汤,都用姜去腥味,你都没尝出来?”
“没尝出来。”
“……”
周淮深呼吸一口气,然后,端起碗继续扒饭。
费南斯问他:“你明天上班?”
“嗯。”
“那我去买菜,等你下班回来做。”
吃完饭,费南斯主动去洗碗。
周淮先去洗澡,洗完澡出来,沙发上堆的东西已经不见了,茶几上放着一大堆坚果。
电视开着,一档喜剧节目。
费南斯坐在地上的垫子上,抱着一包坚果正吃着。
周淮坐到她旁边的沙发上,摸了把脸,忽见脸旁多了一只手。
抬眼望去,手腕纤细,手指白嫩,掌心放着几粒坚果。手的主人正盯着电视眉眼弯弯。
周淮看她两秒,接过来,放到了茶几上。
费南斯看他一眼,说:“干嘛不吃?”
周淮说:“我刷了牙了。”
一个包袱响了,现场观众哈哈哈哈大笑,费南斯跟着哈哈哈哈笑,又打开了一袋坚果。
费南斯吃了一个,抓了一把递给他。
“尝尝这个。”
周淮捏了一个,放进嘴里嚼了。
费南斯扫了他一眼,说:“你不是已经刷牙了吗?”
周淮说:“我可以再刷一次。”
费南斯把手往前递了递,周淮笑了,挨个拿过来,吃了。
节目结束,费南斯去洗漱。
周淮看了一眼卫生间,将袋子挨个封了起来。
第19章
轰-轰-轰……
费南斯睁开眼睛。
仔细听了片刻,费南斯不由得翻了个白眼。
一大清早就在打沙袋!
小卧室挨着客厅和阳台,床和沙袋只有一墙之隔,击打的声音顺着墙传到屋里,像极了地震。
费南斯爬起来,顺了顺头发,走到客厅。
阳台上,周淮裸着上半身,晨光洒在他身上,像镀了一层金光。
费南斯盯着他打量一番,将视线定在他后脑勺上。
那里头发很短,几乎能看清头皮,费南斯手动了动,将视线锁在他肩背上。
“你上班也运动?”
周淮看她一眼,便移开了视线。
“你还不起?”
费南斯说:“我睡懒觉。”
周淮没说话,砰砰砰连续挥拳,人形沙袋被打地往后仰。
好一会儿,周淮终于停下来,开始拆绷带。
费南斯看时钟,七点半。
“你一般几点起?”
“七点。”
“运动半小时?”
“嗯。问这些干什么?”
费南斯打了个哈欠,说:“算准时间,好回去补觉。”
周淮说:“我今天出外勤,晚上可能回来的晚,吃饭你自己解决。”
费南斯精神一振,问:“去干什么?去查谁砸了我家门吗?有头绪吗?”
周淮扫了她一眼,没吭声。
“哎,问你呢。”
周淮依旧没吭声,拆掉手上的绷带,收起来后塞到了手套里。
突然,后肩一疼。
“问你话呢。”
周淮扫了她一眼。
见他不理,费南斯又锤了一拳。
周淮看她一眼,把手套放到沙袋脚下。
“无可奉告。”
“……”
骨头太硬,比沙袋还硬。手有些疼,手背上全是汗水,费南斯收回了想再往那地方锤上一拳的念头。
“你们要是找到了,请第一时间通知我。我倒要看看是谁?!”
中介是个姑娘,发过来八个房源,条件都很不错。费南斯挑了三个离店最近的,要了照片和视频。
姑娘问她什么时候看房,费南斯沉思半晌,回她:再等等,过两天。
王光全把近几日的进款发了过来,说:“年关了,要祭祖,店里生意稍微有了点起色。”
这数字,还不够房租。
费南斯关掉手机,躺回床上。
九点十分,门外哐的一声。费南斯收起手机,起床。
客厅灯开着,周淮仰面靠在沙发靠背上,双眼紧闭。
费南斯问他:“晚饭吃了吗?”
周淮睁开眼,坐起来,看着她。
“你没吃?”
费南斯说:“吃了,点了外卖。”
周淮点了点头,躺回沙发上靠着。
费南斯倒杯热水递给他,周淮没接。费南斯把水杯放在茶几上,在他身边坐下。
“我和你们查的案子,查清楚了吗?”
“还在查。”
“还要多久?”
周淮没吭声。
“不能说?”
周淮嘴巴动都没动。
嘴巴太紧,费南斯歪了歪头,说:“好吧,希望你们尽快。”
周淮看她一眼,说:“还有四天就过年了。年底小偷多,你一个人在家里的话,不要随便给陌生人开门。出去的话,自己留点心。”
费南斯听出了别的意思,问:“我自由了?”
周淮看着她,没说话。
费南斯撇了撇嘴,说:“我还以为你让我住进你家,是为了就近监视我呢?”
周淮挑了挑眉,说:“你可以这么想。”
费南斯拍了拍他,盯着他的眼睛,说:“你把一个嫌疑人放自己家里?就不怕违反纪律?”
表情严肃认真,比昨天早上认真多了。周淮笑了笑,说:“说吧,想知道什么?”
费南斯眼睛转了转,问:“你们怀疑我杀了况荣?”
周淮摇头。
费南斯又问:“那个司机怎么了?”
周淮看她一眼,说:“无可奉告。”
“……”
费南斯朝天翻了个白眼,撇着嘴说:“你知不知道,你每次说这四个字的时候,表情都很贱?”
周淮扫她一眼,说:“知道。”
“……”
费南斯瞪他一眼,说:“算你还有点自知之明。”
周淮说:“还想问什么?”
费南斯想了想,歪了歪头,说:“算了,问了你也不一定说,还浪费我时间。”
周淮笑了,问:“房子找的怎么样了?”
费南斯看他一眼,说:“已经和中介约好了时间去看房子。”
周淮转过身对着她,笑着说:“不用这么心急。我这里房间多,看在你这么可怜的份上,可以多收留你一段时间。”
费南斯偏了偏头,说:“这里离店太远了,过去不方便。”
周淮看着她,不说话。
费南斯打了个哈欠,拍了拍他肩膀。
“晚安,周大善人。”
大雪飘然而至,并且一下就是四天,放佛之前憋了太久。
两人各忙各的,几乎连面都见不着。费南斯只能凭借早上轰隆隆的声音来判断他到底有没有回家。
除夕到了,费南斯醒得很早。
窗外,天空湛蓝,稀薄的阳光照进屋内,懒洋洋地赖在地板上。
雪终于停了。
阳台传来挪动板凳的声音,接着沉重的轰轰声响起。
费南斯打开手机,七点刚过两分。
七点起床,运动半小时,雷打不动地持续了一个星期。昨晚十二点到家,本以为他会睡会懒觉,没想到早上依旧照旧。
费南斯眨了眨眼,起床出屋。
周淮穿着短袖长裤,正躺在阳台的垫子上在做加强版的仰卧起坐。
依旧是灰色。
费南斯往那小阳台上看去,除了自己的彩色衣服外,黑灰白都是他的。
还挺专一。
费南斯看他一眼,进卫生间。
出来的时候,周淮刚好关上门。
费南斯问:“谁啊?”
周淮说:“小江。”
灰色T恤湿透了,紧紧地贴在身上,将背部线条和胸部轮廓显露出来。
费南斯顿了顿,把视线定在他脸上。
头顶毛发竖立着,脸半干,还剩一些汗渍,应该是聊了有一会儿了。
“他怎么不多坐会儿?”
周淮捋了捋头发上的汗珠,拿毛巾擦干手。
“他马上要出外勤,哪有时间?”
费南斯扫了一眼锁骨,问:“你今天怎么不出外勤?”
周淮说:“还没轮到我。”
费南斯哦了一声,坐到了饭桌边。
周淮简单冲了冲,出来时,碗筷已经摆好了。
手机有一通王光全的未接来电,费南斯拨过去,王光全挂了。
片刻后,王光全又打了过来,费南斯接通,问:“怎么了?”
王光全说:“南南,和你说一声,昨晚上我把店关了,回来陪女儿过年了。”
前几天,费南斯打电话给王光全,让他早点关门回去陪闺女。
王光全拒绝了,说是年前好不容易生意有了一点点起色,得多赚点房租。
两人虽说好一同开店,但王光全只出资,盈利三七分。快半个月了,王光全一直看着店。这几天忙着找房子,根本无暇顾及,费南斯心里有些过意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