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端:二十岁就结婚——嘿小海
时间:2022-02-10 07:02:47

  杨冰冰进去的时候,办公区里空无一人,都在总经理办公室开会。也许是他们没想到会有外人来,所以开会时并没有关门,也没有拉百叶窗,这让坐在等候区的杨冰冰可以将里面的人事物看得清清楚楚。
  只见五六个人或坐或站得在总经理办公室里捧着笔记本、电脑等记录着东西,而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放映机前一个鲜亮的人身上,而那人,正是李小明。
  杨冰冰从未见过如此神采奕奕,自信张扬的李小明,此时的他整个人看上去十分坚毅笃定,说出的每一句话都掷地有声,仿佛一个雷厉风行的领航者,浑身都散发着自信果敢,睿智精明的气场。
  “原来我和他,已经相差这么远了。”杨冰冰惊讶得自言自语,她一直以为他们会是差不多的境况,殊不知,他一直在为自己的梦想拼搏,迎难而上,而她却一直被困在家长里短中,止步不前。
  在漫长的等待中,她心情越发地焦虑沉重起来,看里面的李小明和他的同事们还沉浸在激烈的会议中,她不再等待,起身离开了。
  找了一处僻静的地方,杨冰冰打开了vlog,录制自己的心情。
  “杨冰冰,还记得你曾经的梦想吗?还记得你曾经制定的目标和计划吗?你现在在干嘛?结个婚,难道连自己的梦想都不要了吗?周楠、李小明,还有那么多同龄人都在努力得追逐着自己的梦想,那么你呢?”
  一连串的自我反问让杨冰冰情绪有些崩溃,她发现自己在婚后一直在思考家庭和婚姻,一直在努力维持各种人之间的关系,却唯独忽略了自己的梦想。相比较之下,李小明却是已经远远得在追梦飞翔,而她却像一个拖油瓶,把他家里搅得一团不宁,也离自己想要的生活和梦想越来越远。
  似乎大家都在进步,只有她在生活的漩涡里一直下沉。
  就在杨冰冰迷茫惆怅之际,干洗店打来电话,告知她之前送洗的西装外套已经洗好。杨冰冰没有别的事,便过去取了外套。
  干洗店员工递上了一张名片,声称是从西装外套里取出的。杨冰冰接过查看,只见名片上写着:“山猫资本投资总监,薛丁”。
  杨冰冰按照名片上的联系方式联系到了薛丁,正好还他西装,也趁此机会聊表谢意。
  光明大厦,底楼咖啡馆。
  按照薛丁给的地址,杨冰冰进入了咖啡馆。
  “这里!”就在杨冰冰左顾右盼寻找人时,一处角落里传来呼唤声,杨冰冰抬头望去,是那个儒雅的男士。
  “上次太匆忙,还没来得及感谢。”杨冰冰将装着西装的袋子递了过去,真诚道谢。
  薛丁笑了笑:“举手之劳而已,不用挂在心上。”
  杨冰冰也是礼貌性笑笑,但笑意却并没有驱散脸上的愁容。
  “你在那边上班?”薛丁主动寻找话题。
  “不是,上次正好在那边面试。”
  薛丁恍然大悟得点点头:“看你的样子,大学刚毕业?”
  杨冰冰点了点头。
  “那找到工作了吗?”
  杨冰冰摇了摇头。
  薛丁温柔得笑了笑:“别灰心,大学刚毕业,大多都会这样,再坚持坚持,总能找到第一份工作的。”
  杨冰冰满脸惆怅,不由得叹了口气,也许是对方释放出来的安全感让她没来由得放松了警惕,杨冰冰主动讲出了自己在婚姻中迷失自我的烦恼,她已不知道该怎么去平衡婚姻、家庭和梦想。
  薛丁惊讶于杨冰冰竟然这么年轻就已经走进了婚姻,但他的惊讶之情很快平复,随即温文儒雅得道出:你们是成长在物质生活丰富的一代,可以有自己的风格和个性,可以小马过河,但最好不要盲目学样,更不能没有自己的坚持。工作中是这样,生活中是这样,婚姻中更应该这样,一定要有自己的坚持。
  杨冰冰闻此陷入沉思,坚持,她该如何坚持呢?
  杨冰冰回到家后,李小明已经回来,但和李小妞还在僵持。沈莲又输了麻将,气急败坏,李国尚却是乐呵呵得看着电视。杨冰冰心中又自然得产生一种想要帮他们缓和气氛的念头,但她思忖片刻后暂时放弃了,她想先捋捋自己的事。
  李小明将杨冰冰拉进了屋,向她表示了道歉。原来白天杨冰冰去他公司时,他看到了,只不过当时的他正忙着修改方案,一时间也抽不开身,所以并没有及时接待杨冰冰。同时他也向杨冰冰保证,再给他一段时间,他一定可以给杨冰冰幸福的生活。
  杨冰冰疑惑询问李小明为何会这么笃定?李小明却是神秘兮兮得告知先保密。等杨冰冰再问,李小明已经沉沉睡去。杨冰冰看着李小明的睡颜,脑海中反复呈现着薛丁的话,婚姻中要有自己的坚持。可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坚持。
  第二天一大早,李小明信心十足得前去见资方。在高经理的带领下,他进入了总监办公室,只见办公室的装修呈现一派低调奢华,沉稳大气的氛围。
  “你好,我是元宇宙里的家项目负责人,李小明。”李小明向背对着他的投资总监介绍自己。
  那人转身,高大儒雅,一副绅士风度,正是薛丁。
 
 
第9章 婚姻和工作
  李小明去见资方后,杨冰冰也开始了一天的奔波。
  她给自己打气,已经有两个方案的准备,今天一定要把工作确定下来。她按照昨天跟应聘公司的约定匆匆赶去面试,却不想人事告知已经招到新人。杨冰冰懊悔不已,又马不停蹄得赶去那家律师事务所,不料那个与她匹配的岗位也招到了人。
  “不是说让我考虑一天吗?”杨冰冰无奈询问。
  “我们以为那是你不愿过来的委婉拒绝之词。”和善的老头依旧笑眯眯。
  杨冰冰闻此哑口无言,找工作的人那么多,她也不是什么特别优秀的人才,公司确实没有理由替她留着这个位置。
  杨冰冰无奈,但还是微笑,然后离开。
  无处可去的杨冰冰只得又回到石库门,发现李家三口人各自干着各自的事。
  李国尚依旧兢兢业业得制作着旗袍,沈莲还是跟牌友们打着麻将,至于李小妞,虽然上一次勉强接受了杨冰冰的礼物,可跟李小明并没有彻底和好,跟杨冰冰的关系自然也没缓和多少。
  在这石库门,杨冰冰似乎依旧还是一个格格不入的外人。
  杨冰冰不想一直沉沦在这种冰冷、尴尬,充满无休止的明里暗里的纠纷的氛围中,所以,她决定再试一次,再尝试着去缓和一下李小妞以及沈莲的关系。李小妞因为已经有过上次的基础,所以杨冰冰没有当做重点,她这一次的主要目标是,缓和与沈莲的关系。
  一楼天井,沈莲正跟几个牌友哗啦啦得打着麻将,边打边聊得津津有味。
  “阿姨们,渴了吗?”一个突如其来的问候打断了高涨的谈论声,众人寻声看去,杨冰冰正拎着一袋各色饮料向她们的麻将桌走来。
  一看到杨冰冰,沈莲沉下了脸色,还不忘给几个牌友使眼色。
  “呦,这不就是你家那个新媳妇?长得好漂亮啊。”一个牌友假意夸赞。
  “漂亮是漂亮啊,但不能当饭吃啊。红中!”沈莲阴阳怪气得接话。
  杨冰冰闻此也不恼,依旧笑靥如花,她看阿姨们对她的问候没做回答,于是干脆就直接给每个人递饮料,阿姨们不方便接手,就放在他们脚边。
  “呦,我不喜欢喝绿茶,换那个柠檬蜂蜜的吧?”看有便宜可捡,一个阿姨已经无法保持冷眼沉默。杨冰冰礼貌乖巧得给她换了。
  “那给我换个奶茶的吧,这白水有什么好喝的。”另一个阿姨也不愿吃亏,直接拿了脚边的矿泉水要求更换。
  “哎,我也要那个奶茶。”剩下一个也绷不住了,能捡便宜就赶紧捡。
  沈莲看着这几个不靠谱的牌友,心中来气:“打牌打牌,干嘛呢!”
  “妈,维C饮料,补充能量。”杨冰冰适时得将一瓶饮料递到沈莲面前。
  “哎,你这媳妇很懂你诶,你不是说要补充补充维生素吗?”被贿赂了的阿姨开始为杨冰冰说话。
  “我可不爱喝这个,别胡说。”沈莲并没有卖杨冰冰的面子,“快快快,没几轮能打了,一会儿天黑了。”
  “哎呦,坐一天了,我得去上个厕所,冰冰啊,会打麻将吗?”拿奶茶的阿姨并没有配合沈莲。
  “会的阿姨。”杨冰冰乖巧应答。
  “来来来,替我一下。”阿姨说完就匆匆忙忙起身去了厕所。
  杨冰冰乖乖得坐了下来,正好在沈莲的下家,沈莲面色更加沉重,却又不能无端发作。一个阿姨提醒杨冰冰赶快出牌,杨冰冰思来想去,打出一个八条,沈莲意外碰牌,杨冰冰又假装思索了一会儿,打出一个六筒,沈莲开心上杠。看沈莲满足的样子,杨冰冰心内欢喜,她其实趁着送水的功夫,把所有人的牌面都看了一遍,也记下了沈莲要胡牌的方向,也正巧是沈莲下位的这阿姨有事离开了,给了杨冰冰表现的机会。
  杨冰冰成竹在胸,又装作一副苦思冥想的样子,最后打出一个幺鸡,不想沈莲直接胡了。阿姨们直夸杨冰冰是沈莲的送财童子,杨冰冰面上也挂着喜乐。她本以为这次应该可以缓和她跟沈莲的关系了,却不想沈莲依旧没什么好脸色,不仅如此,她还连讥带讽得说道:“送什么财,我看散财还差不多,也得亏我是你上家,钱财没有流出去,这样的技术,以后还是别打牌了。”
  杨冰冰闻此一阵失落,其他阿姨也是有些惊讶和尴尬,七嘴八舌得帮着要缓和局面。杨冰冰只好强颜欢笑,陪着阿姨们说说笑笑,唯有沈莲一角,覆盖着沉重的气氛。而这沉重的气氛也死死得落在杨冰冰的心里,她只觉整个人陷入了泥潭,挣扎不出。
  刘敏正好在石库门附近出差,她想到女儿婆家也在这附近,于是想着顺便过来串串门,也看看女儿,却不想进门就看到沈莲在麻将桌上不给杨冰冰好脸色的一幕。刘敏气血飙升,直接上前让杨冰冰起身,她坐了下来。
  现场人看刘敏突然到访,认识的,不认识的,都有些猝不及防。沈莲扯出了一张虚伪的笑脸,但刘敏并不吃这一套。她也不多做客套,直接要在麻将桌上跟沈莲比输赢,任凭杨冰冰怎么劝都劝不住。
  沈莲见此也不再虚情假意,既然刘敏要下她面子,那她就让刘敏有面儿来无面儿回。杨冰冰看着麻将桌上两人气势汹汹的样子,一阵叹气。眼下,她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沈莲和刘敏在麻将桌上,一个势如猛虎,一个稳如老鹰,几局下来输赢各有,最后刘敏以一手自摸定了胜负。
  赢家刘敏气势强盛得警告沈莲,让她对杨冰冰好一点,否则她对她的打击就不仅仅只是在这牌桌上,她是离婚律师,一定会让她没有好果子吃。刘敏的气场吓退了其他牌友,杨冰冰也是为之一哆嗦,而她好不容易努力换来的跟沈莲有那么一丝缓和的气氛也彻底被刘敏打破,她的努力白费了。杨冰冰欲哭无泪。
  警告完沈莲,刘敏又提出让杨冰冰回娘家住一段时间的要求,然而沈莲根本不同意,以杨冰冰现在是她家媳妇为由,驳斥刘敏。刘敏闻此气不打一处来,拿出律师的气场和铁齿铜牙的本领怼得沈莲无话可说。
  正在两方人僵持不下之际,李国尚出来缓解气氛,并送上一件真丝旗袍。刘敏见此,态度软了软,但委婉拒绝了礼物,毕竟这件旗袍太贵重了。杨冰冰注意到沈莲脸上好像覆满了黑气,一副恨不得要打人的模样。为了让事态不再朝坏的方向继续发展,杨冰冰赶紧以等李小明回来再决定为由,焦急得让妈妈先回去。刘敏无奈只能先回。
  刘敏离开以后,杨冰冰感受到了来自李家人的前所未有的压力,她知道此时逃避只会让今后的矛盾越来越大,可究竟要如何处理这样的家庭关系,她仍旧一头雾水。惆怅间,她想起了薛丁的话,想起他说的,00后可以有自己的风格和个性,可以小马过河。
  怀着隐隐的感悟,杨冰冰翻看了以前的vlog,发现这么一段时间以来,她似乎只记录了问题,却并没有解决问题,更没有去深思这个问题背后的意义。而再往前的vlog,就基本是生活中的美好瞬间了。她突然意识到,自己从小到大,似乎从没有很好得为维持家庭关系而努力成功过。
  她很小就开始了寄宿生活,就算回到家里,面对的也是父母无休止的争吵,所以她根本没有感受过和睦家庭的生活方式,仿佛只要是她在的地方,就是充满矛盾的。所以,究竟该如何处理问题,化解矛盾,她并没有头绪。
  晚上,杨冰冰看美剧。
  主人公的一句台词,杨冰冰突然想起“量化生活”这个概念,她不禁想到假如把家里的每个问题都细化下,就像读书时候一道一道得解题一样,是不是就没那么复杂了。也许正如薛丁所说,他们这一代,也只能用他们最熟悉的方式来处理自己最不熟悉的问题。
  杨冰冰决定先从沈莲入手,多花花时间去了解了解沈莲的爱好和习惯,然后为她建个模,构建出她的喜好和生活方式,进而分析出她们之间不对付的位置点、趋势点和解决点。然后针对每个点,逐个击破。
  有了方式和方法后,杨冰冰立马开始行动。她开始主动留意沈莲的生活习惯,大到日常消费,小到吃喝拉撒,发现一点记一点,尽量做到不漏记,记全面。
  午饭过后,沈莲以买菜之名出了门,杨冰冰也悄悄跟上。
  却不想走到路口之后,沈莲突然四处张望了一下,那神情全然不是要去买菜的样子。杨冰冰心里一惊,得亏她身边有遮挡之物,及时反应躲了一下,不然还真容易被发现。
  杨冰冰隐隐觉得沈莲有些不对劲,怀着疑惑的心情,她悄然跟上。
  只见沈莲走街串巷,绕了一大圈,最终去到一条弄堂里,左顾右盼得确定没人后,又径直走到一个拐角处,她脸色一变,变成了一副满面春风的样子,捶打着面前一个陌生男人的肩膀,两人很快开始亲切交谈起来。
  因为离得有点远,且他们说话声音也有点小,所以杨冰冰听得并不真切,可望着眼前极不正常的一幕,杨冰冰心里还是不由得蹦出“出轨”二字。不过当下并不能立刻断定,所以她还要再细细观察一下。就在这时,那俩人已交谈打闹完分开了。杨冰冰只好躲开,等沈莲离开一段距离后,再悄悄跟上。
  之后沈莲就是很自然得去菜市场买菜,随即就径直回了石库门。
  为了不引起沈莲的怀疑,杨冰冰在外徘徊了好久才进入的石库门。她站在石库门的牌匾之下,看着屋里三个人的动向:裁缝铺的李国尚正笑嘻嘻得跟顾客量体裁衣做旗袍,说话工作两不误,李小妞则在一旁打下手,干起活来也是十分利索。而沈莲把菜放进厨房后,便出来坐在摇椅上开始享受下午时光,摇摇扇,喝喝茶,仿佛十分得心安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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