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千山闻言闭嘴了。
丛蕾明白了,淡淡地说道:“吃饭吧。”
“不是我不告诉你,这两天事情太多了,我还没想好要怎么处理,”冷千山道,“调查结果出来的第一时间,白采薇就找到了我,希望我能放白丽瑶一马,不过我想听听你的看法。”
丛蕾望着他,忽然笑了笑,冷千山被她笑得毛骨悚然:“你什么意思,说话。”
丛蕾慢条斯理地吃饭:“你不是已经有决断了么?”
“就是没有决断才会问你,是你说的,我要尊重你的意见。”
“所以你就把这个烫手山芋扔给我了。”
冷千山知道她又想歪了,说道:“我是这么想的,等这回白采薇回去,直接让她把白丽瑶带回伦敦,从此不要再踏足这个圈子,本身她也志不在此,只要不出现我们面前,以后不管她要干什么都与我无关。”
丛蕾不发话,冷千山又道:“她一直想见我,不过我也跟她说清楚了,除非她亲自来跟你道歉,否则我不会见她。”
“不报警了啊?”丛蕾气定神闲地说。
“我欠白采薇一个人情,这毕竟是她妹妹。”冷千山道,“不过我更不想你多心,如果你有异议,我当然以你的想法为主。”
丛蕾放下碗,也不着急给他回复,模棱两可地道:“再说吧。”
第101章 一直买俺
“再说是什么意思。”冷千山问。
“暂时还没想好。”
“你打算想几天?”
丛蕾学着他平常那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不紧不慢地道:“看你表现。”
丛蕾因他吃了个闷亏,冷千山心中有愧,表现得异常乖巧, 端茶倒水, 脱衣扫榻, 只差把饭给她嚼碎了喂到嘴里, 丛蕾大权在握, 待遇从公主升级为慈禧太后, 过得舒心极了。
非要说有什么烦恼的话, 大约是冷千山的黏人程度日益趋重。
虽然冷千山以前也爱黏她, 可至少没像现在这样,她走到哪儿他跟到哪儿,就连她去上个厕所,他也要守在门口。不知道是不是男人开荤后都会化身为野兽, 他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冷千山的发情期来得顺理成章, 只要丛蕾和他挨着, 一个不备他就开始动手动脚, 仿佛八百年没闻过肉腥, 一定要和她贴贴才舒服。
丛蕾臂如白藕,被他咬出了一长排圆圆的牙印, 从手腕到肩头,像是挂了一串大手表,冷千山玩心大起, 拿了支笔来给她画LOGO,依次讲解道:“这块是劳力士,这块是百达翡丽, 这块是积家,这块是江诗丹顿……”
丛蕾已经对他的抽风习以为常,嘴角一扯:“谢谢你,你真大方。”
“大家都说我是你的金主,我不对你大方对谁大方。”冷千山附耳低语,“胸上也送你一串好不好?”
果然天下乌鸦一般黑,无论什么话题,只要男人起了兴头,都能绕到这上面去,冷千山语含憧憬:“最好是挂两条钻石吊坠,摇来荡去,波光粼粼的,肯定很漂亮。”
丛蕾的脸上浮起一层红晕:“你爱挂自己挂去。”
“术业有专攻,我挂不住,还是得靠你。”冷千山意有所指地盯着她的隆起,尽管狗仔们在视频里胡说八道,配的那首诗作却很传神,紫禁葡萄碧玉圆,艳光软色近在嘴边,让他口中生津。
丛蕾不想听的一概装聋,她香颈半露,冷千山吮着她的颈窝,绮念顿生:“养得差不多了吧。”
丛蕾立即虚弱不堪:“还是痛。”
“骗子,”冷千山揭穿她,“我昨天都检查过了。”
“你什么时候检查的?”
“趁你睡着的时候。”
丛蕾实在无法想象冷千山给她“问诊”的画面,谴责的话说到一半,他听得不耐烦,掐着她的腰身带进怀里,不由分说地吻了起来。
两人舌尖嬉戏追逐,绞得愈发深入,渐渐地,香浮欲软,寒露初绽,在丛蕾的半推半就中,情至酣热,冷千山甚至等不及回卧室,将她扑倒在沙发上,地势狭窄,四肢无处着落,缠绕如交尾之蛇,与她共同坠入了索多玛之海。
自从冷千山与丛蕾公开后,丛蕾的黑料贴建了上万高楼,日日被翻出来挂在论坛首页,之前被他压下去的视频再度爆了出来,隐有洪水爆发之势,生活放荡,道德败坏,对丛蕾的谩骂声潮不见停歇,反而愈演愈烈。
有人建了一个“冷千山和温韵今天分手了吗”的微博,每天几万条评论打卡。某些极端粉丝甚至晒出了自己的陈情血书,声泪俱下地恳请冷千山回头是岸,不要识人不清,丧失心智。此举轰动网络,冷千山直接让公司报了警,才发现原来那封撼人眼球血书来自于某两元店的红色指甲油。
这是曾经丛蕾最害怕看到的场景,然而冷千山收走了她的手机,她的一切公关都由他来对接,丛蕾住在他亲手打造的避难所里,对此一无所知。
她也没有力气知道。
冷千山于蓬岛停泊,湿雨弥漫,她不像初次那么紧张,咂摸出了些许趣味,层层叠加到最后,头脑轰鸣,似有白光爆炸,竟不知自己置身何处。此后他们夜夜厮混,像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乐此不疲地探索着人类身体的秘密。芙蓉帐暖度春宵,从此君王不早朝,完全没有时间去管粉丝们的世界末日,血雨腥风。
到了回H市的那天,从小区到机场再到片场,记者们只多不少,无孔不入。冷千山换了一辆从来没开过的车,找了一名脸生的司机驶出小区,丛蕾躬身趴伏在他膝上,隔着窗帘,人影憧憧,她听见车外记者们的议论声,恍惚感觉自己在经历一场私奔,他们的爱情是猎奇的,不被祝福的存在,要避人耳目,方才得以通行。
冷千山的手指插在她的浓密的发间,说道:“一步一步来,不会一直这样。你相信我。”
丛蕾眼下挂着黑眼圈,像是睡着了。
上了私人飞机,冷千山和她又胡天胡地的闹了一场,她跪在床上,手撑着窗玻璃,白云贴着她的脸飞掠而过,天空颤抖,上上下下,不知颠簸的是机身抑或肉身,空间宛如被一割为二,云下是她即将面临的现实世界,而她却沉溺在无度的荒唐中,不想醒来。
“丛蕾,别怕。”冷千山喘着气,“松一些,叫出来。”
她的声音破破碎碎,仿佛有什么压制着她,让她不得痛快,冷千山见状更加发了狠,掌着她的肩,丛蕾成了一面被撞击的鼓,鼓面震动,身体内部发出晕晕的嗡响,等那股子涣散过去,她才意识到那是气压导致的耳鸣。
一身狼狈地落了地,总归是要站到人前。
先前的酒店不能住了,冷千山把她带到一幢别墅内,位置离片场不远,肖庄殷勤地给他们打开车门,丛蕾腿酸脚软,自顾不暇,没问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倒是冷千山跟她解释了一句:“事出紧急,找回来先顶一阵。”
肖庄平时喜欢在片场周边瞎逛,对这一片熟,冷千山让他找房子,他立马照办,收起嬉皮笑脸的模样,端端正正地说:“我都考察过了,这小区的安保是这一片里最严的。”
这回新闻一出,肖庄可算摸清了形势,原来冷哥发火不单单是因为他和白丽瑶私下联系,更多的还是在为温韵出头,他两头讨好,结果两头都没落着。肖庄悔不当初,借着自己工作没交接完,托大壮迂回地跟冷千山求了个情。
虽然冷千山没说要留他,却拿了事来叫他来做,肖庄花了十二万分的心力,把房子置办得妥妥帖帖,看样子冷千山是满意的,临危受命,机会难得,接下来他只要一门心思地讨好韵姐,未必没有复岗的机会。
想通这一关窍,肖庄和小兰一个左一个右地搀着丛蕾进屋,丛蕾莫名其妙:“我又没穿高跟鞋,你们这么扶着我干什么?”
小兰扶她是出于习惯,至于肖庄……小兰听说了他串通白丽瑶做的好事,一记眼刀杀过去:“叛徒!”
“我叛什么了我!”肖庄极力对丛蕾撇清道,“韵姐,我也是被套了话,没想到小……白丽瑶别有居心!”
小兰对他这句话很有心得,冷哥公开恋情后,与他有过交往的明星都送上了祝福,没有的也跟着送份子似的转发恭贺,唯独白丽瑶,平日和冷千山走得这么近,各路网友都在等着她表态,她至今却一个字都不发,惹得观众们浮想联翩,仿佛盖章确认了丛蕾是小三,介入了她和冷千山的感情一样。
丛蕾没心思管他们俩的嘴仗,白丽瑶不表态最好,说什么都不合适,再说表不表她都得挨骂,这些人骂她又不需要理由。他们在别墅里稍作休整,化好妆来到片场,安保在室外维持秩序,拉开了一大段路,不至于影响到拍戏,不过当丛蕾和冷千山进到室内,即使天打雷劈也运转如常的片场,忽地卡了带。
每个人都以为自己的窥视不留痕迹,然而有了前一刻的忙碌作对比,这种有意识的停滞尤为显著。丛蕾和冷千山搞在一起不稀奇,近些日子大家都看出了端倪,稀奇的是冷千山那句震天撼地的“结婚”。
冷千山是个普通的明星还好说,可照他这样的身家,伴侣再不济也得是个名媛吧,他和丛蕾才认识多久?就算娶女明星,也不娶个低调点的,怎么就鬼迷心窍地看上了一个黑料遍天飞的女人?
这等狗屎运竟然会落在丛蕾头上,连石胤都觉得不可理喻,他不像组内那些女人们冲天的酸气,只佩服于冷千山不忌非议的胆气,毕竟就算自己对丛蕾有好感,但要他娶她,他也是得掂量掂量的。
唯一对他们不感兴趣的大概只有段峻了,见大家动作缓慢,伸头探脑,他拿起扩音器振声喊道:“好了!眼珠子都收好,少管别人的闲事,所有人该离场的离场,该靠后的靠后!三二一,开机!”
作者有话要说: 身体不舒服加忙疯了,昨天就睡了三四个小时,险些忘了这章还没补,先去补下觉,明天继续。
草稿会慢慢修,青梅竹马很快会迎来曝光,如果不写超的话,预计十章内完结(但是不要相信我)
谢谢大家!!甚感惶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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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一直买俺
施戚醉后拥吻给孟宜安造成的冲击, 远不如她看到沁沁来得更悚然。
她不知道沁沁在门口站了多久,又目睹了多少她的情态,孟宜安软绵的手骤然力气鼓涌, 一把推开施戚, 快步来到沁沁面前, 强笑道:“宝贝, 怎么还没睡?”
沁沁抱着兔子玩偶, 嘴抿成一条缝, 眼睛圆圆的, 直勾勾地盯着她, 像是认不出她了。
孟宜安突然不敢与她对视,也不敢看后面的施戚,扯了扯衣服,牵起沁沁的手匆忙道:“走, 妈妈带你去睡觉。”
经过邹海阳房间的时候,沁沁抬头看了一眼。
孟宜安也跟着看了一眼。
蔷薇未枯, 却已化作了心鬼。
孟宜安给沁沁掖好被子, 念了一个冗长的神话传说, 她心不在焉, 念错了好几处,幸好沁沁听得并不专心, 被子掩住了她的半张脸,只露出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
“妈妈,伯伯是新爸爸吗?”她冷不丁问。
“新爸爸”这个词刺痛了孟宜安, 她阖上书,语气严厉:“胡说,你只有一个爸爸, 哪里来的新爸爸?”
“可是爸爸都动不了……”
“那也是你的爸爸。”孟宜安脸色难看,她知道沁沁想问什么,冠冕堂皇地道,“刚才伯伯喝醉了喉咙不舒服,妈妈在给伯伯看病。”
这个谎言孟宜安自己讲出来都脸热,现在的小孩子平均早熟,孟宜安没把握能骗过她,心虚地背过身,把书放回书架上,沁沁又问:“妈妈,你待会儿还要去找伯伯吗?”
孟宜安头皮一紧:“妈妈不找伯伯,你乖乖睡觉。”
“那你今晚可不可以挨着我睡?”
沁沁是个懂事的孩子,她和邹海阳为了享受二人世界,很早就开始锻炼她独立睡眠,听见她不安的请求,孟宜安的心软得发酸:“好,妈妈陪着你,哪里都不去。”
等沁沁睡着了,她到客厅熄灯,施戚的房门还开着,孟宜安隔得远远的观察施戚,他仍以刚才那个姿势躺在床上,已经睡着了。孟宜安看了他几秒,告诉自己,她是被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