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溪心里又羞又怯,又挣不开。
“看过了,好了没有?”
她被盯的撑不住,下意识想往后退,察觉到她的意图,江渡忽然松手,一边扣住她的手一边揽住她的腰,苏溪一愣有些不知所措。
她眨了眨眼,“江渡你说了让我走的。”
“我没说。”
“你恩了。”
江渡一笑,苏溪就被江渡带着旋身,他一个箭步逼的苏溪后退,抵着苏家的墙面,“谁听见了?”
苏溪:“……”她被气到了,这个无赖。
老式的房子并不隔音,苏溪心惊胆战,听见里面张盼说,“你回来了?怎么一个人?溪溪不是去接你了吗?”
紧接着是苏岁和诧异的声音,“我没瞧见溪溪啊!”
屋里哐当一声,应该是张盼着急掉了什么东西,苏溪就像抓住救命稻草,“江渡江渡,我家人在找我,他们很快就会出来的。”
这个时候她一点也不想知道江渡发什么疯,更害怕知道。
“江渡你放我回家好不……”她声音有些急,似乎想让里面人听见。
江渡察觉到她的意图,擒着她一个用力,疼的苏溪咽下了抗拒的话,他抵着她的额头说:“你不乖。”
苏溪不住往后,最后脑袋磕在墙上退无可退,她在江渡眼中看到了黑沉沉的东西。
浓的像雾,深的像洞,看着平静却分明有波涛汹涌。
里边苏岁和回了又走,“小涵,妹妹不见了,快跟我出去找。”
凌乱的脚步声响起,苏溪怕极了,她眼中纯粹带着数不清的惧意。
然后忽然张开嘴,她不管了,她要回家。
“叔……”
雨一下子大起来,顺着屋檐落在少年发顶,江渡捏着她的脸低头下来,苏溪甚至连闭嘴的机会都没有,就已经被人堵上。
冷意在身上蔓延,唇却被亲的火热,她被渡了满口的烟草味。
江渡声音开始沙哑。
他告诉她,“不够。”
第30章
第三十章强吻
他等的这一夜,苏溪回他一眼,不够。
江渡真的很想温柔,可是他真的等了太久,他可以每天追着她走,但起码……给他一点希望是不是?就呆一会她为什么要叫呢?
苏溪要躲他,江渡扭过她身子,“溪溪不乖,要罚。”
江渡想了想说:“你给我亲亲吧!”亲亲他就好了。
苏溪一边躲一边摇头,“我不要。”
江渡环着她的腰,笑:“没关系那我给你亲,不收费的。”
这个无赖,她再也不想看见他了。
苏溪又气又羞,“不要江渡,我会叫的。”
江渡轻笑一声,“那你叫吧,叫完正好我也见见来的叔叔和大舅哥。”
“你、你不要脸。”她要气死了。
江渡抬起她的下巴,“恩不要了。”
“我会生气的。”苏溪威胁他。
江渡低头贴着她鼻头,“没关系,我现在没力气,亲完再哄你呗。”
他要先把自己的火灭了,才能有心力去追她,没人知道一个疯子伪装成一个人有多累,本来他可以等的,但是等了一夜那些不定性的因素跑出来,他整个人都要烧了。
他见过江松失控的样子,沈如兰的哭声能持续很久,他不想苏溪哭的。
江渡扣着她后脑勺,轻轻的一吻封唇。
开始的时候苏溪打他,软软的拳头落在身上,钻到他心尖上疼,后来苏溪不打了,没力气了。
她安安静静的,呼吸都不会,不怕憋死自己只想一个劲哭。
江渡就给她渡气,两人贴的很近,这让他安心。
男生和女生就是差别这么大,苏溪哪怕僵着,浑身也是软的。她无力的坠下去,江渡扣着她自己弯腰,看见被亲吻后姑娘水润带光的眼睛。
然后那漂亮的眼睛一眨,泪就顺着脸颊留下。
苏溪呜咽出声。
但就算是哭,苏溪也是乖巧极的一个孩子。她信了江渡的话,害怕被苏岁和和苏涵看见,压着声音像猫儿一样。
她不明白,救她的江渡如神明,怎么就成了现在的恶魔。
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江渡松开她,苏溪也不走也不骂了,就那么低着头捂着嘴哭,白嫩嫩的脸上都是怒意,恨透了这个人。
江渡要给她擦,被苏溪侧脸躲过。
他身体一僵,疯狂之后大抵也知道这次过了。
清醒过后不知所措,“生气了,要打我吗?”
苏溪不说话。
江渡耐心哄着她,“那我带着你打好了。”
他要牵苏溪的手往脸上打,苏溪把手背到身后,避开他。
气性要比想象中大,江渡抿了抿唇,不好再牵她,但这边雨稍到身上冷的很,他根本挡不住,江渡想了想掐腰把人抱起来。
苏溪这次终于知道挣扎,但江渡制住她手,把人抱进棚子放在摩托上,“外面冷,你要骂先进来骂。”
苏溪开始崩溃,对他又抓又挠,“你滚。”
江渡都受着,他知道他该,愿意动手总比冷着他强。
少年低眸给她把帽子戴好,又把眼泪擦掉。苏溪一张脸隐在黑发下,眼睛扑簌扑簌的委屈。
“溪溪,我知道自己浑,但亲了也不后悔,只要你不走我哄一辈子。”江渡笑着揉揉她的脑袋。
苏溪才不要,皱着鼻子看都不看他。
他弯腰把她鞋捡起来,上面沾了雨水和泥土,江渡也没嫌弃,全蹭在自己身上,然后在她面前蹲下,“别哭了,把鞋穿上,我让你回家。”
苏溪不愿配合,现在看他怎么看怎么讨厌,看他弯腰直接踩在他肩膀,往后蹬了一下又一下。
欺负完她再讨好她,他最讨厌了。
等她蹬完,江渡握住她脚腕,面不改色把鞋子穿上。
“走吧!”江渡伸手。
苏溪别过头,跳下去推开他,撑着自己的小伞头也不回,看架势以后也不想再看见他,是真的生气。
江渡悄悄跟着她,看着她的背影一时头疼又甜蜜,等她那边被苏岁和接到,江渡这才转身,眼里的温度散去带着几分疲惫而去。
他也没有看见,苏涵顺着妹妹去的方向看见他,眼里有什么东西闪过。
又是一个下雨的晚上,江渡一个人骑车飞驰在路上。
回到老城区时临近十一点,这时的江渡已经三天两夜没合眼,加上风吹雨淋整个人脑子杂音不断。
下车还没有推开门,沈如兰已经提着灯出来。
她还穿着之前紫色的旗袍,白色的披肩挂在身上,带着满身疲惫,“你还知道回来?”
有一瞬间江渡以为她在等他,可怎么可能呢?
果然下一秒,沈如兰冷眼看着他,“怎么不死在外面算了?”
呵,这才正常,看他的母亲恨不得他去死。
江渡摘下头盔走上去,错过沈如兰的时候忽然耳边一阵冷风,带着湿气的一巴掌“啪”的落在右脸,江渡的脸上很快浮现出五个手指印。
被打的次数多了,江渡甚至毫不意外,但照常怒火横生。
江渡回眸,满是血丝的眼睛死盯着沈如兰,犹如即将攻击的恶狼,看的沈如兰瞬间爆发。
江渡听着耳边的谩骂,只觉得耳边嗡嗡响个不停,慢慢的眼前出现重影,开始头重脚轻。
沈如兰觉的很怪,按照往常江渡早就怼她了,现在看着江渡不说话出神,沈如兰轻轻推了一下,江渡不知怎的忽然栽下去。
沈如兰下意识拽住江渡,“你怎么了?”
江渡张了张嘴,却没有一点声音。
时隔多年沈如兰抱着儿子,伸手想碰又不敢碰,但最终复杂的摸了摸江渡的脸,寒意忽然从手心钻入,没有一丝温度。
沈如兰心里一个咯噔。
她好像回到江渡出生的那个夜晚,所有人告诉她孩子活不成了,她赤脚跑到恒温箱,看到那个皱巴巴的男孩。
他咿咿呀呀,手脚乱动。
沈如兰隔着玻璃和孩子手心相贴,他瞬间就不叫了,好像知道母亲在就心安,躺在里面特别乖的打呼噜,她看着看着就哭了。
后来他们怎么走到仇人的地步?
沈如兰不记得。
同样的夜晚她抱着儿子,心如刀绞,竟一时不知是梦是真。
“阿渡——”
那是母亲的呼唤,喊的撕心裂肺。
苏溪的走失以迷路为借口,她看着被吓坏了,苏岁和和张盼也不好说什么,一家人安安静静的吃了顿饭。
等苏溪走上二楼休息的时候,苏涵穿着白短袖,尤为瞩目的站在拐角处。
他看着苏溪黑发松散,睫羽趁着灯光投下一片阴影,显得安静又深邃,作为妹妹苏溪还是有闯祸的自觉的。
叔叔婶婶不问,不代表哥哥放过她。
苏溪磨磨蹭蹭走过去,不用张口就被苏涵捏住鼻子罚,“你不乖。”
“恩。”她不该去被人欺负的,苏溪呼吸不畅带着鼻音,“以后不会了。”
苏涵这才满意,松手给她揉了揉,沉着声音问:“是谁?”
苏溪仰头,看见哥哥气愤的脸,有些想笑最后眼眶却酸了。
看的苏涵直皱眉,咬牙重复,“是谁?教训他。”
当时下着雨,隔的距离也不近,苏涵眼睛再好也看不清江渡。
在苏涵的视角,只瞧见小麻雀被人追着,路上滑了好几回,每一次都被男生扶住,妹妹没有摔倒。
可看着两人站在一起,苏溪那么小一只,被恶魔整个笼罩,就是很不爽,苏涵没什么当哥哥的自觉,平时对苏溪也没好脸色,但也知道那个时候要保护妹妹名声。
他盯着看男生没有多余的动作,手里的石块才没当着苏岁和的面脱手。
苏涵看着安静,其实脾气特别不好,江渡呢混混一个,论起打架也没怵过谁,现在两人都在气头上。苏溪怕江渡乱说,也怕他欺负她哥哥,不太想两人碰面。
“我以后不理他。”
是谁苏溪不愿意说,但告状还是要的。
苏溪说:“哥哥,他特别坏。”
苏涵看着她被气红的小脸,附和的恩了一声。
这天晚上他们睡不安稳的同时,江城秦家却举办了一场成功的宴席,白青穿着一身高定群,头饰都是限量版的设计,挽着秦明游走在上流圈。
她听着别人对她的奉承,心里从未有过的满足。
秦明搂着她的腰,偶尔看向白青深情款款,嘴角却总无意间流露出凉薄的笑,看到角落秦婉婉和徐达那个没出息的又说有笑时,秦明皱眉不悦。
“那是徐家独子?”
白青挽了挽头发,回他,“恩是。”
秦明沉默半晌,“他们怎么一起,是谈恋爱吗?”
“这个倒没听婉婉说起。”
秦明听了心里不是滋味,但看着白青这张带笑的脸,摩挲着手下他眷恋的温度,到底没有对她说什么,但两人夫妻多年,白青多少了解他的心思。
白青戳他一下,“而且就算谈恋爱又怎样?你放心好了,我养出的女儿交男朋友不行,但选丈夫绝对不会出错。”
这话让秦明难道愣怔,半晌没有回神。
琉璃灯下他看向白青,自然知道这个女人心有多硬多狠。年轻时候的白青喜欢苏岁年,但苏岁年死了,白青就活的很清醒。
没有爱情,她就要权势。
“恩你说的没错,你教的女儿自然很清楚自己要什么。”
白青:“……”
“你今天说话怎么怪怪的?”白青皱眉。
秦明一笑,反手自然而然把人搂过来,温柔的亲亲她的长发,“哪有,我是信你。”
信你从来没有喜欢过我,信你只是想要一个能给你优渥生活的男人,无论这个男人是谁。
既然今生谈不了爱,那就只谈欲好了。
第31章
第三十一章生病
第二天照常回校。
苏溪这次是真生气,已经做好了不理某人的打算,谁知一连几天风平浪静,学校里都没看到过江渡的影子。
她偶尔和季云涛、许扶擦肩而过,两人也是客客气气瞧不出异样。
有人私底下讨论:“江渡嘛!有钱、任性,在外面不是惹事就是花天酒地呗。”
同学们哈哈的笑,似乎谁也不知道江渡去了哪里。
后来忽然有一天,不知道谁挖出之前公交打架的视频,不巧,是江渡把壮汉打晕那段。
视频里江渡浑身是水,按苏溪在怀,大家瞧不见姑娘的影子,却十分清楚的听到他带火的声音:“做什么?动了我的人,小爷要他抵一辈子。”
凶煞非常,活像刺头。
五中学风严谨,偶有几个调皮学生,也只是和老师呛两句,远没有到动手的地步。
可江渡不同,他就像森林里走出来的野兽,看着不爱说话实则嚣张跋扈。
短短一个多月,翻墙骑车、检讨打架,最后竟然把别人送进监狱,然后忽然消失了。
这件事越传越玄乎,没几天燕京来人了,虽然不是江董但被校长簇拥着去了会议室,身后竟然跟着江城警察局领导。
那年学生简单,能牵动警察的都觉的是天大的事。
然而江家这场交谈之后风平浪静。
江家的富贵带来的不仅有艳羡,更有妒恨。一些不知前情的观众自然认为是那个男人惹了江渡,因而开启了局子生涯。
其中不免江家以权压人。
后来这件事家长也知道了,有几位正是在校门口看过江渡打钟延辉的,听完对孩子耳提面命:“这样的人我们惹不起,以后上学可离这个败类远点。”
于是没几天,江渡名声就臭了。
这件事江渡被她连累,苏溪虽在气头上,但也和人解释过,不过她人微言轻没有人听。
苏溪掰不正别人,渐渐就不与她们为伍,每天早几分钟去教室。
去五楼是避不过四楼的,这天苏溪又遇见了季云涛。
苏溪本来就内向不爱说话,点头之后打算离开,谁知道季云涛叫她,有些复杂的问:“苏溪,你知道渡哥住院了吗?”
苏溪下意识抬头微怔,江渡住院了?
苏溪想起他等她那夜,风雨很大,气温也低,江渡抱她的时候浑身都是冷的。
后来他无赖亲她哄她,吐出来的话也是哑的,当时因为生气没注意,回想一下他可能就是那时生病的。苏溪抿唇蹙了下眉,却好似也没准备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