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咬痕——柠止
时间:2022-02-10 18:01:22

孟依接着说:“但现在我是以25岁的角度看我的十四五岁,所以能客观的说这些话,这话说出来其实对于当年是不公平的。就像高中去学小学的东西,就觉得小时候怎么这么笨,这么简单的题目都不会。”
时思子点头,拿着答案去猜谜,总会觉得很容易。
现在,她们俩都找到了人生的答案,再去看当年,多多少少都会觉得有点傻。
孟依语气平静:“在当年,我始终要强的觉得,言安是我朋友。”
不愿意承认,因为他们太聪明又太倔强,靳言安不是能让孟依低头的人,同样,孟依之于靳言安更是如此。
是江宁的魅力吧,孟依这几年说话做事都变温和很多,也变得会撒娇。
“想起初中崴脚那会儿,言安抱着我跑进医务室,额头上全是汗,医生给我正骨的时候,我要强,疼的不肯掉眼泪,是印象中言安唯一一次那么温柔跟我说话,拍我后背细声握着我的手轻声细语地说,别怕,一会儿就不疼了。弄完后,我疼的依旧冒冷汗,言安说,你可以在我面前哭,但我不愿意,因为我觉得在他面前哭,他会嘲笑我。”
时思子摇头:“他不会的,他喜欢会跟他服软的女孩。”
靳言安自己要强,就会喜欢不那么要强的女生,喜欢跟他撒娇的,哄着他的,能让他在面对家里那些冰冷环境时,给他一个温暖怀抱的人。
“我知道啊。”孟依无奈:“但当年我不这么觉得啊,我就是觉得他会嘲笑我比他弱。”
“那为什么在江宁面前就很容易哭?”时思子回忆:“那次在你姥姥家门口,你坐在地上跟江宁哭的像个泪人,我从来没见你那样过。”
孟依长叹一声气:“江宁从进入到我生命中,注定就是不一样的,那时候我妈只管我弟弟,我被迫丢在云林跟我姥姥生活,是人生最黑暗的时候,他的陪伴让我觉得我是有人爱的,他的出现和言安不同,雪中送炭和锦上添花是不一样的。”
言安可以是很多人,但江宁她只遇到了一个。
孟依看着天花板:“崴脚那阵子靳言安每天到我家楼下接我上下学,初中教室在四楼,平时经常跟我斗嘴的人背了我一个月一句抱怨都没说,那时候早上早早起来等他来接我上学成了习惯,脚好的那一天,我居然还在家门口等。”
“那时候就在想,我是不是喜欢他了。”孟依笑了笑,有些傻气:“我觉得那个时候应该是友情转化成爱情最好的时机,如果言安真的跟我告白,我肯定会答应。但那时候不肯认输,不肯承认自己有些依赖他,不肯承认自己比他差,就不了了之了。”
时思子听到这些,没有难过,没有吃醋,竟觉得有些惋惜。
她真的觉得,靳言安和孟依在一起,会很好很好,她也会为他们俩感到高兴。
时思子接着问:“那…你们出国那几年一直待在一起,没有想过发展吗?”
孟依笑:“那时候我满心都是江宁,他心里装的也都是你,还怎么发展?”
错过了那心动的一瞬间,就是一辈子。
“两个太要强又太聪明的人,不适合在一起的。”孟依笑着说:“我和江宁在一起,永远都是他低头,你和言安在一起,虽然说不上你低头,但你很会哄他开心,一直‘哥哥,哥哥’的撒娇服软儿,但如果我和言安在一起,生气了就冷战,谁也不服输,你觉得这样的恋爱有意思吗?”
时思子猛的惊醒,才明白靳言安说的那句,两个太聪明的人,不适合在一起是什么意思。
喜欢是棋逢对手,而爱是甘拜下风。
倘若在孟依崴脚的时候言安主动一些,那今天就是两种不同的局面。
两个聪明优秀,默契又很信赖对方的人,也因为彼此的聪明,各退一步,成了朋友。
他们谁都没提过,但肯定都想过,恋人还是朋友。
因为高中时思子和靳言安在一起时,靳言安给过她同样的回答。
太聪明的人,不适合在一起。这句话就证明,靳言安想过和孟依的关系。
毕竟,孟依这么优秀的女孩子,没什么理由不吸引靳言安。
时思子叹气:“你们俩就是太聪明了,等着对方说出口,但缘分差了点,高中你就转学了,和言安的那些还没能转化成爱情的情愫彻底扼杀在了摇篮里。”
“那这样不是更好,我遇到了江宁,也有人照顾你。”孟依淡然的笑:“错过的人总有他错过的理由,该回来的人总会回来。”
靳言安她错过了,但他回来找时思子了。
“言安虽然很优秀,但世界上从来不缺优秀的人。”孟依侧过身来,捏着她鼻子:“所以难得的不是多么优秀的靳言安,而是一直天真热情又善良的你,你一个人,温暖了我们两个人的童年,狮子,你真的很好。”
 
作者有话要说:
《你不要太可爱》和《指尖咬痕》最初是一本书,靳言安和孟依的感情故事。
有真实原型,就是退一步成朋友,谁也没说过,但心里都想过。女方结婚的时候我是伴娘,提起他俩当年的事,我觉得很遗憾,我就想下笔写一个这样的故事,是想给现实生活中一对完美的结局,但写着发现很难,就突然觉得,现实生活中没在一起,是有原因的。她们真的不适合。
后来才有了孟依和江宁,靳言安和时思子的故事。
也不知道有没有人看这篇文,希望你们能喜欢。喜欢多多评论呀。
 
第36章 36
 
靳言安是在早上九点才到的家,好在在高铁上休息了会儿,倒不至于无精打采。
到家的时候仍旧是一片冷清,管家匆匆从家里出来,跑到院子里跟靳言安说:“少爷昨天跑到哪儿去了?年夜饭不在,老爷和夫人都很生气。”
靳言安早已想到这后果,却还是忍不住想她,千里迢迢也要看她一眼。
一言不发的走到门前玄关,开了门,靳秋平和梁文秀坐在客厅沙发,眼皮始终未抬。
他们一向如此,从来不多一眼看靳言安,尤其是在她们觉得他做错事的时候。
那股气压,这么多年了,一直存在,压的他要喘不过气。
换了鞋,靳言安走到沙发,恭敬的喊了声:“爸、妈。”
“还知道回来?”靳秋平冷飕飕的声音贯穿着整个客厅。
靳言安沉稳的语气,陈述着:“你交代我的事,我都做完了,今天也不会耽误任何事。”
靳家三脉单传,梁文秀也是好不容易生了这么一个儿子,毕竟是母亲,虽平时严厉,却也没少在靳秋平和靳三南面前说些好话,如果可以,她都会选择自己把靳言安那些花花肠子事儿摆平了,不让靳三南和靳秋平知道。
“言安,我说了你跟她不可能。”梁文秀忧心的看着面前固执的儿子:“别跟家里犟了,好好回公司上班,妈妈给你找个好女孩。”
沉默了许久,他才说出一句:“我不想总因为她跟你们吵。”
没意思。
吵来吵去也没个结果。
他不会听家里人的,也不会歇斯底里的跟家里人发脾气,因为根本没什么用。
他只会用行动说,他只要时思子。
梁文秀急了:“你非要让她在北清待不下去才开心吗?你出生便如此,这方面你不可能像个平常孩子家那么随心所欲。”
靳言安滚动着嗓子:“我说过,我可以不姓靳。”
他从小都有会继承家里产业的觉悟,也知道将来身上会有什么担子,他放弃了他最想学的外科医生,转身投入金融商科,放弃了自己喜欢的爱好,别人成群结队打篮球的年纪,他一个人在学高尔夫,都是因为他知道,他该做什么。
可这些,都是以时思子在他身边为前提。
若是没有,他什么都不要了。
靳言安脸色冷:“别再找她麻烦,北清,你赶不走她。”
她的身边,已经不止他一重倚靠。
有他,有景天硕,还有江宁和孟依。
他调查了,景天硕赞助了时思子的四年大学学费,毕业后直接带进律所的,看到秘书拿给他的那些照片时,不可否认,他是吃醋的,但他又欣慰,至少这几年,她总算没吃太多苦。
靳言安也知道,梁文秀去了律所,但景天硕力保时思子。
就算没有景天硕,还有孟依和江宁,去做江宁娱乐公司的法律顾问完全没有问题。
只是他,现在还在靳家的掌控下,没法护他周全。
但他在慢慢脱离靳家掌控了。总有一天,他能牵着时思子的手,坦坦荡荡的站在靳家人面前。
梁文秀见儿子如此坚决,只能先静下心来劝靳秋平:“孩子现在还小,爱玩很正常,等成熟了会明白我们的良苦用心的。”
靳秋平缓了缓脸色,看着靳言安,依旧是不开心:“等会去给你爷爷拜个年,下午去见南家千金。”
随后梁文秀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档案袋:“这个南家千金刚从国外回来,名校双学位硕士,专业公共管理。”
靳言安结果档案袋,点头应付着:“知道了。”
回了房间,靳言安把东西随手扔在桌子上,打开手机给时思子发信息:【醒没?】后附带一个猪头表情。
时思子秒回:【早醒了,你到家了吗?】
靳言安:【到了】
时思子:【那你休息会儿,赶一夜车很累】
靳言安唇角勾起:【家里还有很多事忙,怕是休息不了】这边看到信息的时思子皱眉,知道靳家家大业大事情多,但能不能顾着靳言安的命。
以前就是,寒暑假简直把他当奴隶使,每天累到回到家,他就躺在沙发上,时思子给他揉揉太阳穴,给他按摩。
有次他连轴转,三天三夜没睡觉,累的差点晕倒,把时思子吓的呜呜直哭。
时思子就抱怨,怎么那么多事,还要不要活了,钱重要还是命重要?
靳言安笑:“没钱怎么给你买口红包包?”
“那我不要了。”时思子泪蒙蒙的:“我不要这些东西了,言安,我要你好好的。”
靳言安没想到她会说这话,毕竟她真的是一个很肤浅且没太多精神层面的人。
她每天就想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有甜品吃,可以去看演唱会,可以去看巴黎时装周,当个花瓶就可以的人。
靳言安有些感动的看着她,问:“我要是没钱了,你还愿意跟着我吗?”
时思子连思考都没有,立刻说:“没钱我也跟着你。”她软棉棉的趴在他怀里依偎着他,说:“哥哥你不能早死,我不想守寡。”
噗…
刚还感动来着,这会儿竟然有点哭笑不得了。
*
刚大年初一,都不能休息,还要处理家里的事,让时思子有些心疼。
靳言安又发了条:【高铁上一直睡,现在没那么困,我先去洗澡了,晚点联系】时思子看着手机,想了半天,不知道回什么也就没回。
擦着头发出来,靳言安又看了眼手机,没什么信息也就放下了,早上和言琪去爷爷那里拜了年,但靳家氛围一直如此,除夕过的也没热闹气息,只有言琪,大清早笑嘻嘻的跟他讨红包。
靳言琪拿到了红包,像财迷一样数着钱:“哥,你下午去相亲啊。”
靳言安甩过来一个白眼。
他眼皮子掀了掀,漫不经心说了句:“你觉得我需要?”
“别不承认,下午要去见什么南媛。”靳言琪说:“那个南媛我听说过,不是南家的亲生女儿,可在南家比亲生女儿还受宠,南家母女很有一套。”
听到靳言琪这么评价,靳言安皱眉:“大人的事,小孩不要多管。”
靳言琪耸耸肩:“谁要管,那这不是茶余饭后的谈资吗?南媛妈妈可是嫁了很多次的,堪比高级。妓。”
靳言安生气看着靳言琪。
“好了好了,我不说了。”靳言琪及时止住嘴:“但我就是想说,你别看上她,我不喜欢这样的人给我当嫂子。”
靳言安揉了把她的头发:“那你喜欢什么样的?”
“喜欢狮子姐姐那样的,还有孟依姐姐。”靳言琪开心:“孟依姐姐结婚了,那就狮子姐,她俩都很疼我。”
靳言安眼眸荡出笑意,若有若无的‘嗯’了一声。
“你今年高考,先想学习,等高考后,我带你们出去玩。”
靳言琪脑瓜聪明,嗅出了八卦味道:“谁们啊?”
靳言安笑:“你喜欢的人。”
“狮子姐姐啊?”小家伙眼睛放光:“现在就可以见,她在哪儿?”
“你先好好学习,谁让你笨,连个好大学都考不上。”
靳言琪可劲儿的翻他白眼,控诉他这种看不起人的行为。
虽然不想他这样能考世界名校,但在国内考个一流大学完全没有问题。
中午吃完饭后,靳言安按照约定地点的咖啡厅等人。
并非他要去。只是这次不去不把话说清楚,永远还有下一次。
到了地方,事先点了两杯咖啡,那个信封里的关于南媛的资料和照片迟迟放在桌子上迟迟未打开过,他也不感兴趣。
过了会儿,隐约前面站了个人,掠过手中杂志,看到了一双他最不喜欢的高跟鞋款式。
一双起码15cm的恨天高。
突然想起了时思子,她穿高跟鞋,六公分,最多八公分。
绝对不会穿这种很高的防水台高跟鞋。
顺着视线往上看,一张说起来熟悉但现在看起来又有些陌生的脸。
但还是能认出来,是时知媛。
现在…居然是南媛?
姚芹芬又嫁人了?
脑中突然想起早上靳言琪说的,高级。妓。
靳言安冷笑,看来,早上不该那么说言琪。
当年时知媛她妈嫁给了时家清,生下了时知媛,把时思子赶出家门的样子,至今历历在目。
可时思子心软,就算时思子跟他们闹不和,时家清把她单独养在了一间别墅里,哪怕每周去看她一次,她都能高高兴兴地喊爸爸。
时思子说过,她其实挺恨她爸爸的,但家人本就是恨着又爱着,那几年,时思子因为家里事不知道在他怀里哭过多少次。
时知媛简直是时思子的雷点,那时候时思子很骄纵,经常跟靳言安闹脾气,且他们还没在一起那会儿,时思子从靳言安的书包里翻出了时知媛的情书。
她当时简直炸了毛,靳言安跟她解释她也不听,径直往马路上走,差点出了车祸。
把她拉回路边的时候,时思子眼睛都是红的。那应该是,时思子跟他少有的狠话,说:你要是再跟她说一句话,就滚,别再来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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