谬误玫瑰——十七郁生
时间:2022-02-10 18:11:18

  沈幸把外套脱下来,风打在她细腻的皮肤上,沈幸怔怔后又有些毛骨悚然,脸上情绪叫人看不清,随后把外套穿上了。

  动作迅速,仿若带着惊惶。

  反应过来之后,沈幸唇边溢出讽刺,“呵。”

  她面目微微扭曲,不过很快就被隐匿了下去,只是垂着眸子叛逆似的把外套给脱了。

  原来习惯和恐惧是刻在骨子里的,她这么想着。

  于是,她把外套随手扔进了墙边的垃圾桶里。

  做完这一切,沈幸抬头半眯着眼望向某处和高中学校很像的角落。

  她轻声道:“黎延欣,你真是死了还他妈叫我不安生。”

  综合楼旁边有家冰饮店,沈幸走过去点了个珍珠圣代。

  等待的过程中,一个女生举着一杯过于浓稠的红色饮料从她面前走过去。

  某种生理反应几乎是瞬间就刺激到了沈幸的大脑。

  她顿时弯下腰,捂着嘴干呕起来,面色唇色也因为干呕变得有些苍白。

  毕竟是大庭广众之下,这种行为挺不雅的,沈幸声音不大不小地道了句歉,“不好意思,可能是有些中暑了。”

  几人互相看两眼,笑笑说没什么。

  沈幸微微别开眼。

  她胃里翻涌难忍,所以没再等着那杯珍珠圣代转身离开了。

  没回寝室,也没去组织部的办公室和那些干事们待在一块,而是又扭头回了综合楼。

  和综合楼相连接的是一座多层教学楼,叫自勉堂。

  自勉堂画室里,沈幸握着画笔。

  她沾下的第一个颜料就是红色,浓郁的红色被她铺在纯白的纸张上。

  这姑娘紧紧咬着下唇,漂亮的眼睛里溢出漫天的恨意,手上的动作却没停下来过。

  画纸上红色油墨零乱,而且不堪入目。

  到底。

  沈幸还是没忍住。

  她躬着身体干呕起来,额上突起的筋有些可怖,那架势好似是要把肚子里的内脏从嘴里吐出来一样。

  沈幸抱着自己缓缓蹲下,也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被刺激的发抖。

  黎延欣这个名字今天第二次被沈幸念出来。

  “幸好我弄死你了。”

  沈幸眼神阴冷狠厉,又带着一股子压不下去的疯狂,猛地抬手将笔狠狠摔在了地上,力度之大——笔杆甚至还在地面上弹起了一下,下一秒就乖乖躺在角落里了。

  这辈子再也画不了画了,沈幸笑着想。

  她被人逼到过悬崖边上,纵然她反手把别人推了下去,可是她已经站在悬崖边上了,那些人把她的后路堵得死死的,她走不回去了。

  而且……她也不想回去。

  站起来之后,眼睛一眨也不眨地把那副未成型的“画”撕得零碎。

  沈幸微挑的眼角蕴着一丝红,被她藏在身后的右手不可抑制地发抖。

  偏偏她就用这只右手把这间画室砸了个稀巴烂,摔画框,砸画架,掀翻颜料盘和洗笔筒,撕碎了所有的画纸,整个过程她都用的是右手,甚至直到屋子里一片狼藉她还在狠狠地发泄,把桌子上一切的画笔画铲都挥到了地面上,叫它们相互作陪。

  这样高强度的破坏自然动静不小。

  期间,有个男生来敲门。

  “屋里有什么问题吗?我们在隔壁画室,听起来好像不是很好的样子。”他说。

  沈幸微扬下巴,眼眸里的阴翳还未完全消散,眉宇间尽是难看的桀骜不训。

  沈幸讲:“这是我的私人画室。”

  言下之意:多管闲事。

  其实她很少会说这样带刺的话。

  她把人拒之门外,又靠着墙面勉强站了会儿,沈幸忽然觉得很没意思,自嘲似的勾勾嘴角,收回了落在碎纸片上的目光。

  沈幸已经好久没发过这样大的脾气了,幸而这画室是沈绥州特意找校长拨给她的,倒是无伤大雅。

  于是打理也没打理,淡着眉眼把门锁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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