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闹一个看看?[娱乐圈]——酒酒椰
时间:2022-02-10 18:30:03

  “看过啊。就算没看过,猜也能猜出来你是男二号——”
  话说一半,被郑铮打断了,“——欸,这话可不对。上清咖位可没那么低。”
  郑铮这人记仇,刚刚被姜含笑挤兑的事始终没忘,隔着好几个人,都竖起耳朵注意着姜含笑和江上清的谈话。
  所以一听到姜含笑话里的漏洞,赶紧挤兑回来,“他可招小女孩了,到现在,天天还在红毯上配四个保镖,要躲粉丝的强吻,你居然还质疑他的咖位?”
  “...”姜含笑忍回惊愕的神色,立刻反驳,“我不是那个意思。拜托,您也知道的,那个时候的男一号都是没礼貌的霸道总裁,您能想象师哥去演那种角色吗?”
  根本不可能嘛!
  江上清的形象,根本不能想象他大呼小叫没有礼貌的样子。
  江上清往后靠了靠,鼻尖浸在一片明亮的光里,透出秀气的轮廓。
  “这是夸奖呢。”他听出来姜含笑话里的意思了,失笑,然后很自然地低头,轻声问姜含笑别的事。这样结束了上一个话题。
  姜含笑也小声回答,声音压得很低。
  郑铮没挑拨成,也什么都听不到了,只能悻悻摸鼻子,收回了目光。
  *
  “休学出来吗?要兼顾确实不容易,何况你是T大的学生,T大是数一数二的大学,竞争激烈,要跟上学业就更难了。还好你年纪很小,先休学一两年也好。”
  跳级生在T大不少见,但姜含笑小的不是一岁两岁。她小时候读的就是少年班,今年才十七岁,如果没休学的话,现在应该已经是大三学姐了。17岁的大三学姐,这即便在T大里也不是遍地都是。
  “希望能在一年里结束吧。”姜含笑叹了口气,进圈子就是因为欠债累累,但一个新人,第一年哪能挣那么多。
  “只论片酬,肯定是不够的。”
  江上清微微一怔,然后这么答。他把茶杯放下,和周围寒暄的人两三句结束,转过头来,认真想了想,然后和她说起工作安排来。
  “好啦,遇水则发,放轻松。”
  讲到末尾,江上清拿茶壶给她倒水,茶汤颜色呈被抹淡一样的翡翠绿色,是上好的碧螺春,香气盈盈。茶壶是个大肚壶,烧成祖母绿釉面,光轮映在江上清白皙的手指骨节上,一寸寸晃动。
  “——这也行?”姜含笑忍不住又笑了,“遇水则发,原来是指发财吗?”
  她笑起来非常动人,一双眼睛亮亮的,把茶壶接过来,也给江上清倒上,“那我也来,祝我们电影遇水则发——发布会顺利!”
  她是笑着说的,倒水时就没留意,稍微多停了一会儿,水漫了出来。
  “——小心。”水漫出来,往桌沿流,江上清立刻把手按在壶盖上,没有碰她的手。
  指尖撤开的时候,已经被烫得微微发红了。
  姜含笑吓一跳,“师哥...你没事儿吧?”
  “还有那位老师。”姜含笑看了眼江上清左手边的男人,餐桌是实木的,没有铺桌布,所以水沿着桌面流,碰到了他的手指。
  她不认识这人,就用“老师”代替,认错认得很诚恳,“真不好意思。”
  江上清示意她没关系,拿纸给她,然后是左侧的男人,最后才抽了张纸,在通红的手指上一擦。
  “看来这回发得够彻底。”他笑着,消融了姜含笑的尴尬,然后又朝另一个男人一致意,寒暄几句,喊的是“申总”。
  姜含笑好奇地打量了几眼。
  她能看出来这人不是演员,应该是个投资商——倒并不是因为这人长得肥头大耳。相反,他其实算得上浓眉修眼,也是个业界精英的样子。
  但这人坐在一颦一笑都光风霁月的江上清旁边,差距就明显起来。普通帅哥跟明星还是有壁的,一眼就能分辨是演员还是普通人。
  她在心里慢慢猜他的身份,一抬眼,看到坐在他旁边的金可抚正和他在耳语,姿态很亲密。
  ...难道他就是刚才郑铮口中的金可抚金主?
  猜到这里时,这人正和江上清讲完话,眼光落在姜含笑的脸上。
  出乎意料,他的目光停在姜含笑的脸蛋上很久,像是在打量和衡量什么。然后看着她,轻微地点了一下头,淡淡一笑,让人有点后背发凉,“没关系。”
  *
  第二天开拍。大概等到了晚上才轮到姜含笑。
  她的这第一场戏并不难,是她和太子都年纪还不大时候的相处。讲的是她很依赖这位皇兄,而太子已经开始慢慢把她诱导上使用美人计的道路的场景。
  NG了很多次,江上清已经拍了一天,神色疲倦,但并没多说什么,一遍遍跟着走位。
  镜头先拍的是仁乐公主写字的样子,毛笔蘸墨,在纸笺上笔迹连缀。一页被写满,又是下一页。
  直到灯被挡住一半。
  小公主抬头看见人,一下子笑了:“皇兄——!”
  太子说,“仁乐见到我很开心吗?”
  他的神情还是清清朗朗,微微含笑的,人却慢慢走近,脸半隐在阴影下,“可是皇兄有些烦心事。太傅近日动作愈发大了,皇兄愁得连日难入眠。仁乐愿意帮帮我吗?”
  公主附耳过去,然后懵懵懂懂地抬头看他:“...什么?只要我去太傅府上,皇兄就会开心?——那当然好啦!”
  因为宁缺始终追求仁乐公主那种纯真无邪的感觉以达到和太子的反差,所以这场戏NG了少说得有二三十次,反反复复地拍。
  现在已经过了饭点儿,姜含笑写字的纸都写废了一沓。
  她翻了一下,从最开始的“春来江水绿如蓝”,到“日啖荔枝三百颗”,最后变成了赋体。格律倒是挺严整,但凑近一看——
  “烂樱珠之煎蜜,滃杏酪之蒸羔。蛤半熟而含酒,蟹微生而带糟。”
  好家伙,连苏轼的《老饕赋》都开始背了!
  江上清也半蹲下来看了看。他从凌晨就开拍,累了快一天,眉眼之间疲色很重,看到这一叠字时才忍俊不禁:“含笑,你饿了是不是?”
  姜含笑尽量表现自然,对他做了个无奈的表情:“当然啦。晚饭时间都过了...只能画饼充饥。”
  江上清当然更累,但他表情倒看不出什么,看了会儿字:“你这笔字,一看就是秦教授的夫人教的。”
  “...?啊、很明显吗?”
  他居然就这么自然而然提起秦仁寿?和他的老师闹得不可开交的秦仁寿?
  姜含笑先是心惊,然后只能强作镇定,跪立起来手撑在案几上,仔细看自己的字,“我就只是被她教着临了临《多宝塔碑》,这也能看出来吗?”
  “她写字有特点。她的‘江’字总是比一般人的要扁一些。”江上清的手指轻轻点了一下她刚刚写的一句‘江上数峰青’,“你和她的字很像。”
  他接过笔来,写了个他自己的名字,眼睛弯起来,看她,“看,像不像?”
  纸上一句“江上数峰青”,一个“江上清”,果然“江”字几乎一模一样。
  姜含笑大为惊异地看了一会儿,突然发现了什么,“哎,师哥,等一下,我这里面有你——的名字。”
  除了一个“青”和“清”不同,其它还真的能组成一个他的名字。
  话一出口,她突然想起来什么,觑他一眼。
  完蛋,之前的“一张一弛”战术被她给抛到脑后了,现在这么巧合的一件事,江上清不会觉得她是故意写那一句诗的吧?
  江上清却并不意外的样子:“是啊,就差一点。”
  姜含笑看不出他在想什么,只能也跟着笑笑:“是就差三点啦。”
  *
  终于拍完的时候,宁缺招手喊她和江上清去讲戏。
  远远看去,宁缺身边正站着一男一女。女的是女一号,柏林影后金可抚,而男的,赫然正是昨天在饭桌上打量姜含笑片刻的那个男人。
  宁缺喊他“申总”,介绍,“来来,申总,可抚,上清我就不用介绍了,谁都认识...这个是姜含笑,上清的师妹。”
  然后转向姜含笑。
  “含笑啊,今天找你呢,是你金老师有话和你说。她本来是有武打戏的,但是现在怀着孕,不太方便。所以想把她的武打戏份加给你,你看怎么样?”
  “...”
  姜含笑愣一愣,消化了一下“金可抚怀孕”这个重大八卦,但还是没明白这种捡漏的好事为什么会落在她身上,“嗯...是这样,能有更多戏份,我肯定高兴,但是我没有拍过武打戏,怕会效果不好。”
  “哎呀,这个没关系的,你不是挺聪明的吗,没问题...”
  宁缺热情的话讲了一半,就在姜含笑心里越来越觉得奇怪时,那位“申总”打断了宁缺的话。
  “含笑是十五岁上大学,现在在T大读书,对吧。”
  他微笑,佛珠在指间转了一轮,“十岁进少年班,十五岁考大学,智商154,高考分数693...不是挺聪明,应该是相当聪明才对啊。”
  很石破天惊的一句话。
  不同于旁边一圈助理的惊讶和感叹“含笑居然这么天才”的声音,姜含笑整个人都顿住了,脸从江上清肩膀旁边挪开,慢慢看向申总。
  他是什么时候摸清了她的底细,又为什么看中了她?
  ——她又不是傻子,这种眼神,她当然明白是什么意思。
  可她之前甚至从来就没有见过申总。甚至他身边还站着一个怀着孕的女朋友...或者说是女伴?
  姜含笑紧锁着眉,望向这两个人。
  可他们撂下这句话就走了。江上清也因为有采访,所以没听完就被拉走,临走前礼貌地微微颔首,没见再多说什么。
  “...”
  看着江上清,姜含笑很确定,他一定已经看出来申总的心思了。
  但这种礼貌性的避而不谈...
  姜含笑心里发沉。
  就像是那次她讲完“好香”之后,他的镇定自若一样。
  他究竟是放在心上了,还是没有放在心上呢?
 
 
第6章 
  
  今天一整天跌宕起伏,对于姜含笑的刺激属实太大。
  吃晚饭的时候,她送了几次筷子,都往嘴边上送去,蹭到了脸,根本没对准。
  糕糕实在看不过眼了,按着姜含笑的手,把她的筷子按下去。
  “姜姜,你怎么啦?”她发愁,“跟梦游似的。”
  姜含笑放下沙拉,欲言又止,“你觉得,如果一个人对你的八卦毫不在意...”
  糕糕:“嗯?”
  姜含笑顿了顿,换种说法:“如果你被误会...”
  糕糕:“啊?”
  又卡了半天:“你见没见过那种完全读不懂他在想什么的...”
  糕糕:“啥?”
  姜含笑:“...算了,没事。”
  然后她把一盒没怎么动过的沙拉一收拾,放到路边一条流浪狗的面前。流浪狗嗅了嗅,瞧她一眼,甩甩尾巴,走开了。
  看着狗的背影,她长长地叹了口气:“看,有的东西,连狗都不吃。”
  “所以我干嘛非要自讨苦吃?没必要——本来就是普通同事。普通同事态度好了一点,又有什么好想的,对吧?”
  她负气似的,气冲冲一甩手,离开了餐厅。
  糕糕:“...”
  这看起来可不像“没必要”。
  ...应该没事吧?
  *
  回到酒店,姜含笑坐在床上盘腿想了一个晚上,决定还是明天去和江上清暗示一下——倒也不是因为后续还要和他打好关系,而是因为...被人误解的感觉太憋屈了。
  江上清没说出口,但她知道他什么都已经看明白。她问过了,那位“申总”名叫申督,就是金可抚的金主没错。而她现在在江上清的眼里,除了插足者的角色,还能是什么。
  有口难辨解的感觉太难受,必须找机会解释。
  做出这个决定后,姜含笑心底轻松了不少,仰躺下去,漫无边际地想了想今天的事。
  申督绝对是情场老手,这是毫无疑问的。只用眉眼暗示而不留任何话柄,直接把信号传递给他的目标。话也不必挑明——瞧瞧,多万全的方法!耍弄女人,他们这些男人总有一套套的方法。
  姜含笑在被子下翻了个白眼,转身,睡觉。
  第二天总算没再下雨了。
  空气潮潮的,残余前几天阴雨连绵的湿度。地面的颜色仍然很深,走上去很滑,粼粼闪光。
  宁缺对姜含笑演的仁乐公主相当满意,虽然新人难免多NG几次,但她几乎过目不忘,从不犯同样的错误。
  最后的效果非常好,在宁导手把手的教导下,再加上姜含笑那张自带冷清神态的脸,把一个忧郁悲惨的公主演得很到位。
  她戏份不多,所以在片场基本上大部分时间都是干等着候场。
  现在在拍的是郑铮和太傅的交锋戏。按着顺序来说,下一场太子就该上场了。
  然而姜含笑左看看右看看,却始终没找着江上清的人。
  她拿着剧本,眉尖微蹙,没有说什么。
  大概是在化妆间里面休息吧。
  然而到了下一场,导演却直接跳过了原本安排的,有太子的戏份,喊来了别人。
  江上清仍然没有出现。
  旁边的工作人员开始闲聊。
  “今天江上清一整天都不在...”
  “对,可不止今天,他好像请了不少天的假吧?”
  姜含笑心底一动,竖起了耳朵。
  另一个人有点讥讽,“他可真够大牌的,剧组里的影帝和影后都在呢,他倒是一请就请这么多天的假...不愧是‘国际巨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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