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媒圈大佬她又美又飒——Am夏不安
时间:2022-02-11 07:15:26

  好像不只是“泡汤”这么简单,恐怕是到了要结仇的地步。
  怎么会这样呢?
  ……
  程潜之是从会议室赶过来的,“诚意”集团的大小股东到了七成,向他兴师问罪,他正在接受他们的轮番轰炸。
  一接到戚夏电话,程潜之便猜到她为何而来。
  之前的电视新闻他当然看了。
  心心念念想报的仇,想找的仇人,竟然如此轻易地出现,如此轻易地把他自己送进牢里。
  程潜之不知道自己该做何感想。
  高兴吗?不高兴吗?
  程潜之的头脑一片空白,而股东们的轰炸还在继续。
  程潜之甚至没意识到名义上的最大股东林时丰竟然到这时还没出现。
  他让许则言先去接戚夏,自己则在股东们的质问中找了个空当跑出来。
  现在,他们在他的办公室里,面对面,彼此静立,一言不发。
  过了一会,戚夏先笑起来:“你开心吗?”
  程潜之见过戚夏无数种笑容,每一种都那么好看,好看到他想要刻在心里——但是这么凄然而绝望的她……
  程潜之感觉自己的心都快炸开。
  戚夏没给他辩解的机会:“你别说一切与你无关,那样我看不起你。今天我来这里,只是想要和你说几句心里话。”
  “程潜之,你真的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吗?”
  “我觉得你不知道,甚至,你并不是真的恨我父母。你知道当年我父亲不是故意害人——至少,你家的情况和别家不一样。”
  “资金链断裂,我父亲和你父亲是一条草绳上的蚂蚱,谁都不比谁好过。”
  “可是,你仍然告诉自己,你恨我父亲,你恨不能杀他而后快。为什么?”
  戚夏停了一下,轻轻说出答案:“因为,如果没有将这恨意当成目标,你就没有了奋斗的意义和方向。”
  “程潜之,你一辈子都比不上你父亲,因为你根本是个空心人,一个没有理想更没有追求的空心人!”
  戚夏红着眼睛,并不如何凌厉,但是程潜之却羞愧得想要找个地洞往里钻。
  她就像一把尖刀,直直插进他内心最深最暗的角落。
  所有他没有想明白的不愿去想的,被她明明白白地列阵在前,不遮不掩。
  程潜之知道,她说的都对。
  加诸于戚夏身上的一切,如果他真有心阻止,就不会放任林时丰,他一边“担心”一边却拿不出有行动力的手段,这与他亲自下场动手又有何异?
  父亲在他心里一直都是座山。高大,挺拔,不可翻越,他永远成为不了父亲那种心有明月的人。
  父母过早离开他,他咬牙生存咬牙长大,他赚了不少钱,他好像成为了人上人,但他的心里很空虚,他知道所有一切都是外物,剥掉光环他仍然一无所有。
  是眼前的这个女人,唤醒了他心里对过往的寻找,对美好的追求。
  但是他马上要彻底失去她了。
  戚夏稳稳地站着,她对程潜之说:“程潜之,我和你一样都是改名换姓过的人。”
  “我不知道‘程潜之’这三个字代表着什么,是潜龙入渊或是承前不记?”
  “但我可以明白地告诉你,我为什么叫‘戚夏’。”
  “‘戚夏’的意思是‘启下’。”
  “这就是我和你的区别:你记着从前,而我想看到以后。”
  “以前的事,是我家对不住你;但是现在,你同样伤害了我的家人——如果你也同意,就彼此两清吧。”
  “我想我们再不会有任何关系。但是我很希望你也看看以后……放过自己。”
  放过自己么?
  程潜之有点茫然,他故意地忽略掉“两清”二字,他无法阻止那个女人轻轻地又笑了一笑,转身拧开办公室的门。
  她甚至连关门的动作都极轻,似乎不想打扰到旁人。
  明明是下午,明明办公室里有阳光照进来,但是程潜之却觉得眼前一片黑暗。
  他无力地想道:什么“两清”不“两清”!我不同意!
  但……如果这是你的想法,那么,我成全你……吧?
  ……
  像长驱直入地闯程潜之办公室一样,戚夏又一路旁若无人地从“诚意”总部大楼下来。
  她凭着一股孤勇冲上去说完想说的话,然后整个人垮下来。
  她茫然地站在“诚意”总部大楼下的小广场,此处地处中心市区,人来人往个个脚步匆匆,没有人注意到她,而她也不知道自己该去哪。
  戚夏就这样站了许久,直到“啪!”一股劲风裹挟着鸡蛋的腥味扑面而至。
  她下意识地抬手去挡,指尖触到滑腻腻的液体,有点恶心。
  与此同时,一句一句比鸡蛋还要臭、比番茄还要脏、比石头还要硬的谩骂再次铺天盖地涌来,让她感觉到溺水般的窒息:
  “你去死吧!”
  “沈世昀的女儿凭什么过得比我们好?!”
  “父债女偿!”
  “还我可怜的儿子命来!”
  “杀人偿命!”
  “沈世昀这个魔鬼!他的女儿也不是好东西!”
  “赔我的父母!赔我的家!”
  ……
 
 
第184章 你来了啊……
  一天之内经历两次犹如修罗场般的围攻,戚夏的心在此刻竟然无比平静。
  仿佛终于等到她等了十几年的大结局,从此尘埃落定,不再有苦难折磨,哪怕亦无甜蜜芬芳。
  几个“诚意”集团的保安似乎发现这里不对劲,跑过来赶人,但也只能勉强维护秩序,避免疯狂的人做出更疯狂的举动。
  就在这时,一道高大的身影破开人群,冲到戚夏面前。
  他一手将她拉入怀中,一面背过身去,用后背挡住人们更猛烈的新一轮攻击。
  鸡蛋、番茄,甚至还有石头……刹时间,他背上、头上一片狼藉。
  戚夏茫然抬头——不,其实她根本用不着抬头,他的怀抱敦实而温暖,她一下就认出他是谁。
  欧阳有斐,你来了啊……
  你来做什么啊?你身上都脏了!
  不,不应该是这样!这是我该得的!你来做什么?!
  戚夏拼命推男人,可男人紧紧地搂住她,死也不动,他用宽大的手掌捂住她的耳朵,不想让她听到一点点的污言秽语。
  不……你这不是在帮我……我不想再逃了不想再逃了你明白吗?!
  “放开我!”戚夏突然间发出一声尖叫,“我求你放开我!”
  她的眼睛里充满泪水,欧阳有斐从未见过如此歇斯底里的戚夏。
  “请你,放开我!”戚夏恳求道,“求你!”
  欧阳有斐不由松开手,任由那个浑身僵硬的女子离开自己双臂的保护。
  戚夏捏紧双拳,一步,一步地走到人群前。
  原本还处于极度愤怒情绪中的人们被戚夏的举动撼动,反而陷入一种奇怪的凝滞。
  他们看着她一步一步走近,表情脆弱、偏偏走得很坚定,一时间竟忘了投掷也忘了谩骂。
  戚夏在离人们半米之地站定,慢慢地弯下腰,深深鞠躬:“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静谧只维持了短暂的几秒,有个女人大着胆子出声:“虚伪!吃人魔鬼的女儿!去死吧!”
  带有几分小心翼翼的声音就像按下重启开关,人们拿起手中的各种武器,继续向戚夏招呼过去。
  戚夏深弯着腰,一动不动,任凭那些东西、那些谩骂将自己淹没。
  那样渺小,那样卑微。
  目睹一切却无能为力的欧阳有斐红了眼眶。
  他转过身,对着冷然挺立的“诚意。”集团总部大楼吼道:“程潜之,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明知道远在十几楼云端的程潜之不可能听到,欧阳有斐却喊得声嘶力竭。
  “这就是你想要的吗?”高高在上、俯视着地面的程潜之也在问自己。
  那个女子被围在人群中,显然那么弱小。他让保安去救她,但最终救她的另有其人。
  也许,这是最好的结局……吧?
  程潜之拉上窗帘,他不能再往楼下看,他很害怕自己再看,会忍不住冲下楼。
  “这就是你想要的吗?”程潜之不知道。
  他在做出决定的几分钟后就开始后悔,他不想“两清”,不论戚夏说什么他都不想和她“两清”,他想做保护她的那个人,可是他不确定自己有没有资格了。
  可是,去他的……
  程潜之大步向外走,拉开房门——
  与正要冲进来的林时丰撞个满怀。
  林时丰满脸怒容,用全身力气将程潜之往后猛推。
  毫无防备的程潜之打了个踉跄,直退到办公桌边缘才稳住身躯。
  林时丰如恶虎扑食一样将程潜之半身压制在办公桌上。
  渐渐西斜的阳光照在他脸上,可怕又狰狞,哪里还有半点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气度。
  程潜之刻意卸下全身力气,对林时丰轻蔑一笑。
  林时丰恶狠狠地盯着他,他却动都不动,目光在林时丰脸上扫过。
  这一眼激发出林时丰更暴虐的行为,他举起拳头,对着程潜之的脸面就是重重一拳。
  “砰!”
  “噗!”
  痛意与快意同时袭来,程潜之转头吐出一口鲜血。
  发现办公室里有异动的许则言跑过来,一看,吓呆了,刚想说话,程潜之说:“出去……”
  许则言张大了嘴。
  程潜之不耐烦地道:“没听清吗?出去。”
  补充道:“把门关上。”
  许则言终于相信自己没听错,小心地退出去,关上房门。
  他的小心脏卟嗵卟嗵跳个不停:天了噜,这都是什么事啊!
  办公室里,林时丰被程潜之的反应搞得有点愣。
  程潜之顺势直起身,把林时丰推远,随手抽了几张纸巾擦掉嘴角的血,然后问:“说吧,找我什么事?”
  林时丰的眼神愈发阴深。
  他从林伯诚处来。
  今天股市一开盘“诚意”实业便遭重挫,早上大小股东们一齐向程潜之发难,当然少不了他的鼓动,而他没有及时到场,则是因为被林伯诚呼了过去。
  他原以为林伯诚是因为股价大跌找自己,想好按原计划将责任推到程潜之身上去。
  谁知林伯诚当头就给了他一个大耳光。
  林时丰何尝受过这种羞侮,偏偏下手的是自己挑战不了的权威——他一时有点懵圈,自认这么多年兢兢业业,怎么就莫名其妙得一大耳光!
  林伯诚平时常以笑脸示人,十分慈祥,但一旦翻脸,那种江湖大佬的狠辣让人不寒而栗。
  他冷冷地看着林时丰,问道:“程潜之的事,你搞出来的?”
  对林伯诚的这一问,林时丰早有预见,他没否认:“是我做的,但这是他的计划。是他先认出沈沁!”
  “我们说好要报‘世心’害您的大仇。但他感情用事,久久不见成效,我就借势搭把手帮帮他……”
  林时丰说到这里,不由地声音渐小。
  他是想借戚夏污名化程潜之、让股东们对程潜之产生成见不错。但是,谁知道一夜之间,事情有隐隐脱出他掌控的迹象。
  莫名出现的传言竟然将“诚意”的崛起同“世心”的覆灭联系起来,直接导致“诚意”股价暴跌。
  思及于此,林时丰赶忙道:“我错了!我不该从中推波助澜,我应该用更稳妥的方式,不该让他的花边新闻影响到公司利益……请父亲责罚!”
 
 
第185章 一年七百万的年薪不香吗
  林时丰的快速认错换来林伯诚一声冷笑:“时丰,收起你的心机,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以退为进,不过是继续污名化程潜之,报两人意见相左的一箭之仇——如果能将程潜之踢走更好。
  林时丰一怔,立即直起身:“父亲想得没错,我是想给他一个教训。我和他理念不同,但他怎能那样甩手了之?此举视‘诚意’于何物?”
  “我知道他是想等父亲决断,但他何尝不是在妒嫉我在父亲面前说得上话!”
  表情瞬间变化的林时丰在某种意义上同林伯诚很相似,林伯诚坐下来倒了杯茶。
  林时丰后心全湿,他知道自己过了一半的关:果然只知认错是不行的,林伯诚更欣赏不择手段的狼性作派。
  “去查一下是谁在造谣。”林时丰正在庆幸,林伯诚冷冷地说了一句。
  林时丰不觉偷偷抬眼,不知道有没看错,他发现林伯诚拿着茶杯的手有点发抖。
  林伯诚确实走了神,他在想那个“传闻”到底是谁的手笔?
  措辞东一榔西一榔的,看似无厘头实则严谨,字里行间似是而非又言之凿凿,让人想信不敢信,不信又觉得可信——端的是位高手。
  最为可怕的是:虽然细节略有不同,却无限趋近于当年的真相。
  林伯诚烦躁不已,挥挥手让林时丰快走。
  谁知坏事接着一件,没多久,沈世昀被捕的消息便传入耳中。
  林伯诚拿起茶杯,远远掷了出去。
  “咣当!”瓷杯掉在地上,裂作数瓣,残渣四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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