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你们家流量妄想拱我们家水灵灵大白菜的这事儿，我们齐老板气还没消呢！有什么后续，你们且受着吧！
“至于刚才有记者问到什么停车场之类的事，我记得，当时欧阳就报警以示清白。”
“所以，我在这也向各位表态，‘三心’和‘谷文’的接洽一直秘而不宜，等的就是等今天广而告之。”
“在这之中来来回回的谈判细节属于商业机密，所有的无端揣测都不属实；如果还有人借此作文章，恶意炒作，‘三心’将保留起诉的权利，相信‘谷文’亦如是。”
孟慧媛向吴宇信那望去，吴宇信表示赞同地点点头。
至此，戚夏“洗稿”及与欧阳有斐的绯闻事件，算是在业界两大公司的联手护航之下，强行弹压下去了。
但是，对于戚夏来说，最大的挑战并不在此。
她一直安静地坐着，有些事可以托付给孟慧媛和吴宇信，她无须多费一点点的心。
可有些事，只能她自己面对。
孟慧媛与吴宇信讲完之后，场面一度陷入短暂的沉静。
孟慧媛看向戚夏，眼中满是担忧。
戚夏深吸一口气抬起头来，迎向孟慧媛的目光，表示自己准备好了。
既然已经决定面对，那就，更勇敢一点。
戚夏站起身走到台前，拿起麦克风，一时没说话，脸上表情五味杂陈。
场下的人们重新闹腾起来：“所以说戚小姐如坊间传闻的那样，其实姓沈？”
“戚小姐是要解释程潜之的事呢还是‘世心’的事？”
“戚夏，刘芳芳指控你躺在‘世心案’受害人的尸骨上成就今天，你作何感想？”
“孟姐孟姐，戚夏虽然不是艺人，但是以现在对‘劣迹艺人’的零容忍态度，是否会影响到她继续在‘三心’主持‘沈七七’这样的重头项目？”
“戚夏你会因此退圈吗？”
……
一波又一波的质问袭来；但对于已经经受过几次臭鸡蛋番茄雨的戚夏来说，这些质问已经无法捍动她了。
况且，她知道，今天出席记者会的，不是与“三心”关系良好，就是跟“谷文”合作愉快；
所有的提问，即便有的貌似很“尖锐”，但都在可控的范围之内。
更别说，齐恪还让她放心，说是拜托警局的朋友在附近设防设卡，以免出现拉横幅、丢鸡蛋等不堪的场面。
戚夏弯下腰，鞠了个九十度的深躬，直到场中的声音低下来，大家都闭上嘴，不无同情地看着台上的女子。
戚夏等都全场都静了才直起身，说道：“是的，我是戚夏，也是沈沁。沈世昀是我父亲。”
她想到父亲避而不见，不由心里一疼，几乎泪流。
第196章 对不起
不，现在不是哭的时候。
戚夏对自己说。
之后，她变得异常平静：“之前的新闻，大家应该都看过了。我父亲，现在正在看守所等待警方调查，努力为自己十几年前的过错负责。”
“虽然现在谈‘担责’太迟了，被我们伤害过的人受到的伤害不可逆。但是，请相信我和我父亲，是诚心地对所有的受害者表示歉意。”
戚夏再一次鞠躬：“对不起了。”
“咔嚓咔嚓”场中闪光灯闪个不停，她在闪闪的光照下显得有些无助。
但是，当戚夏重新站直身躯，便修长坚韧如一根竹：
“‘世心案’已经过去这么多年，当年发生过什么事，我父亲为什么要躲这么多年，我为什么隐姓埋名……”
“这一切的一切，都只能等警方调查、等法庭给予定论。我没办法解释，也不能解释。”
“对不起！”
说完，戚夏第三次弯下腰去。
与之前的两次不同，这一次人们的反应颇为激烈：
“这么说，戚小姐是承认刘芳芳的指控是事实了？”
“呵呵……戚小姐的话里面透着一股浓浓的阴谋论啊！莫非沈世昀还是受害者不成？”
“这不就是‘你失去的只是亲人的性命，而她失去的却是大小姐的优渥生活’吗？这还有天理吗？！”
……
戚夏的脸色微微发白，轻轻地咬住下唇，似乎没想好要如何辩解。
看到她神色不对，孟慧媛站起来想说什么，但是戚夏却摇摇头。
孟慧媛有点急，举举手中的摇控器，示意戚夏。
但戚夏仍然摇了摇头。
在他们准备的PPT里，有沈一白带回的东西，可戚夏忽然不想公开那些东西了。
她等场下的声音低一些后，才重新开口：“对，你们说的都对。不论有什么苦衷，都不能改变我们伤害到别人的事实。所以，无论真相是什么、我都不想也不会做辩解。”
“因为没有意义。”
戚夏停了一下，说：“在说我下面要说的事情之前，我先回应一下关于‘诚意’集团程潜之的事。”
场下顿时“哗……”地一阵喧闹。
“我和程潜之之间很简单，他是我的大客户，承蒙他看得起，我和他合作过几个项目。”
“所有的走帐和流程，都在公司有报备。除开涉及商业机密的部分，我想孟姐会满足大家的好奇心。”
她不再理会场下“怎么又是用公事为绯闻开脱。”的讨论，说道：“其实我并不愿意用这些所谓的绯闻冲淡今天我真正想说的话。”
“既然大家都想要交代，我就给大家交代。”
“但是，对于我和我父母来讲，我认为，给当年‘世心’案的受害者一个交代更为重要。”
说着，戚夏摁动手中的摇控器，大屏幕上出现了一个名为“昀华慈善基金”的慈善基金注册信息资料页面。
主席台下的记者席里，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发出“嗡嗡”声，他们互相讨论着，有眼尖的很快指出其中关键：
“‘昀华’？这……是沈世昀和梅心华的意思吗？”
“对对对！‘昀华’对应‘世心’，可不就是沈氏夫妇么？！这是什么基金？”
“啊呀！这已经是个成立十年的基金会了啊！”
“十年？有这么久了吗？”
“等等……注册的人是……沈一白？那是谁？也是沈家的人？”
“所以这是属于沈家的基金会？慈善基金？这是用来干嘛的？”
……
没有等众人讨论得太久，戚夏很快揭开真相：“大家想得没错，‘昀华’是我在十年前申请创立的慈善基金，只是因为当时还未满十八岁，所以委托了一位叔叔。”
“而这些年，也是这位叔叔一直在帮我打理‘昀华’。”
想到沈一白，戚夏脸上露出依恋的神情，不过这神情一闪即逝，她深吸了口气，继续道：
“这个基金是个专项基金，专门用来补偿当年受‘世心案’牵连的受害者。”
“哗……”即便已经心有预感，众人仍是不由发出一阵低呼。
在现代的经济体制及伦理体系下，一家公司经过破产清算，在法律上认定无法清偿的债务，实际上债权方只能自认倒霉。
除非你能举证对方有隐瞒财产的行为。否则，在就算杀了对方、对方也拿不出钱还债的情况下，又能怎么办呢？
“世心”集团的破产清算在十几年前就已经完成，撇开沈世昀所要逃避的刑事责任，此案在民事范畴上算是盖棺定论；
因此，戚夏此举几乎可以说是从个人良心出发的纯粹的善举。
“不过，‘世心’案涉及面太广；因为担心一旦大范围公布基金会的情况，会出现不可控的局面。”
“比如挤兑。这个基金会开初时的资金十分有限，只不过是我个人起念，年纪又小，对于能偿还多少，心里无数。如果让太多人知道，对基金会的发展和持续不利。”
“比如……比如我私心中，不想让隐姓埋名的父亲母亲、以及我自己，被大众发现。所以，这些年来，它的运作一直是在极为低调的情况下运行的。”
“基金会中有专门的专业人员，他们负债寻找当年的受害者，对其受害的数额及救助的缓急等情况进行评估和赔付。”
“我们在赔付的同时，也有请他们暂时不要扩散。”
“庆幸的是，这些年基金会运行得不错，甚至有些接受赔付的人，站出来义务地帮助我们将这个事做下去。”
戚夏摁动遥控器，大屏幕上出现了一列列密密麻麻的人名和数字，只不过人名都被马赛克掉了：
“这是我们这些年的相关帐目。我很自信地告诉大家，这里的每个人、每一项，都可以经得起查验。”
“但是，我真心希望大家不要再去打扰那些曾深深受伤、且不愿意回顾过去的人们。”
戚夏一边翻页，一边解说道：“十年，‘昀华’一共筹集资金三千万元人民币，偿付‘世心’案受害者的比例，目前将将过半。”
“今天选择公开这件事，是想给大家一个交代。也是想请未得到偿付的受害者主动同‘昀华’联系，我们将尽力地为‘世心’犯下的错做补偿。”
“唯一的请求是，不要急，请再给多我们一点时间，让我们把这个事做得更好。”
第197章 舆论转向
戚夏诚恳地说着，简单直白的语言震撼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这个小女子，从十五岁发愿为父母还债，这十年天知道她是怎么过的。
十年，三千万，并不是那么容易达到的数字。
别的小姑娘忙着享受青春年少，她却忙着赚钱、往死里赚钱。
近年来，随着原始资本累积到一定的量，通过请专业理财经理用金融理财等其他投资手法钱生钱，加上事业渐渐上轨道——压在戚夏身上的压力才算减轻；
可之前，全靠她一分钱一分钱辛苦地赚。
期间承受的一切，是同龄人所不能想像的。
戚夏，真的不容易！
身为路人的旁观者想法如此，更别说陪她一路走来的孟慧媛；人们眼中的铁娘子当即就红了眼圈。
孟慧媛也是最近才知道戚夏的身世。
才知道齐恪早就知道戚夏的事，亦便理解了齐恪对戚夏的偏宠。
她们家齐老板啊，总是将好事都做得这么像做坏事。
记者会在众人的意犹未尽中结束了。
实际上，“三心”文娱还特地留出提问时间；但奇怪的是，平时挑刺不嫌事多的娱记们，这次却齐刷刷地选择了不再逼问。
似乎也不全是那84页PPT太过详尽、他们问无可问的因素。
一片冷场中，还是央妈的记者站起来，叹了声：“戚小姐这些年很不容易，我在这里向你表达我个人的敬意。也希望在座的同行们，都不要再逞口舌之剑，笔下留人。”
话音刚落，立时得到全场掌声。
戚夏眼中泪意翻腾，她再次深深地鞠躬道谢。
在大众传媒中，真实和诚意，永远是取信于人的至高法宝。
今天这场记者会的信息量太大，无论从哪个角度都可以大书特书；
各路记者们回去之后，各自呈上了洋洋洒洒的“作业”：
《戚夏自承是世心集团大小姐沈沁！多年努力为偿父债！》
《沈七七+沈六六！“三心”“谷文”达成战略合作！》
《自己抄袭自己？戚夏洗稿疑云是场误会！》
《戚夏与欧阳有斐闹绯闻？人家是在搞事业！》
《戚夏回应与程潜之绯闻：人家是在搞事业！》
《重磅！“昀华”基金会为“世心案”受害者开放申请！》
……
这些，都是从当天记者会上得到的“干货”，属于抢新抢快的新闻报道，当时便将公众的视听触角轰炸了好几遍。
此前围绕在戚夏身周的热点事件，一一有了官方定论的回应。
而经过一天的发酵，更多的深度报道和坊间“自发报道”各种官方非官方、线上线下的媒体中涌现出来。
属于央媒的《财经周报》很快推出重磅评论，剑指当年“世心案”，并提出新的观点：
在市场经济发展尚不完全的十几年前，“世心案”定位为“非集”是否合理？
民间借贷在特定的环境下，成为银行借款的一种补充，是否能够简单粗暴地定义为非法？
“世心”固然是钻了法律不全的空子，但是在法律的空白之外行走，是不是就要一竿子打死？
甚至，如果脱离当时的市场环境，放在现今，“世心”的沈氏夫妻或许就不会被定位为“非集诈骗”？
……
经济与法律的部分，自有学者们去探讨，坊间的民众，却被另一拨的热搜清洗眼睛。
在记者发布会上，那84页PPT中原本包含了一部分内容，也即大众十分关注的刘芳芳血泪指控小作文真相。
但戚夏并未公开这部分内容。
她想，无论刘芳芳是什么样的一个人，父母造成许多人家庭的困苦是事实，她努力地做着补偿也是事实。
也许刘芳芳这个人和她的遭遇是有造假的部分，但是身为加害方子女的她，又怎能苛求完美受害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