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吻住她的同时,将床头灯摁灭。
温眉被他放置在大床上,他松开她,黑暗中,有指尖摩挲在衬衫上的暧昧声响。
多日来粉饰的思念被重逢的欣喜打的不堪一击。
他重又附上来,贴近她的脖颈,他不着急撩拨,只停在那儿,任由自己略显凌乱的气息打在她白嫩的肌肤上,察觉到她的僵硬,他笑了笑,轻轻咬了咬她的耳垂,温眉避之不得,向后仰拉脖颈,唇间溢出破碎的呻音。
□□从他不安分的手从睡衣下摆伸进去开始便不可收拾了。
兵荒马乱的碎片久久荡漾在这一年的最后一夜。
这一年,大概是温眉人生中最跌宕起伏的一年了。
这一年,她有失去,有离开,有很多难熬到以为自己走不下去的日子。
她差点以为满目疮痍的这一年,她不过是迷失在时间概念下的一具行尸走肉。
可此刻,她与慕谦泽相拥而眠,眼眸里却跳跃着不灭的希望。
好像在遇到他的那一刻,她就忘了人生中的所有遗憾。
清晨,她困乏至极的时候,隐约察觉到慕谦泽离开了片刻。
她听到了浴室的花洒落水声,又听到了他压低声音与人通话的声音。
等她从夜晚放纵过后的疲惫中彻底醒来时,天已大亮。
慕谦泽已穿戴整齐,坐在客房的落地窗前看报。
她裹着被子从凌乱的床上坐起,慕谦泽放下报纸,迈着欣长的腿朝她走来。
跟着薄荷烟味一起落下的,还有他点在眉心的极尽柔情的亲吻。
“难得休息,出去走走?”他弓着身,指腹宠溺的抚在温眉的脸颊上,哑着嗓子问她。
“去哪儿?”
慕谦泽轻轻捏起她的下巴:“你想去哪儿都可以。”
那天,他们去了苏城市区。
跟着熙然的人群,在步行街上漫步。
天不算好,太阳若隐若现,北风缓一阵,疾一阵。
风一起,温眉便会将整张脸都缩在浅灰色的羊毛围巾里,风起的长一些时,她还会下意识的跺脚取暖。
眉眼里藏着的娇嗔倒有几分小姑娘的俏皮。
慕谦泽笑着握住她的手,将它藏进自己温暖的口袋里:“这样好些了吗?”
温眉从围巾里抬起头,想起上次来热闹的市区,还是跟赵一白在一起时。
那次,他们在一家网红的手撕面包店门口排队。
温眉在前面,赵一白在后面,队伍挪的很慢,赵一白起先还能替她遮阳,后来,排的久了,他就开始玩游戏。
几局下来,战况不好,他渐渐烦躁,收起手机,看了看头顶烈日还有前面望不到底的队伍,嘴里嘟嘟囔囔:“不过都是商家的噱头,个个站这儿跟个傻逼似的。”
温眉其实听到了他的抱怨,可她没说话。任由赵一白抱怨完后又自顾从队伍里退出去,在一旁木椅上坐下。
她总认为,那段感情走的艰难的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赵一白的不成熟。
但遇到慕谦泽后,她不这么想了。
懂得照顾别人的情绪,是一个人的修养,并不属于成熟的范畴。
就像今天,是她执意要来的市区。如果听取了他的建议去温泉酒店,大抵他们就不会挨冻了。可慕谦泽只是在她冻得呲牙咧嘴的时候,给予她温暖,轻声问了一句:“这样好些了吗?”
这样恰到好处的给予,像是无数块磁铁,诱引着人,疯狂的沦陷。
温眉下意识的靠他更近了些,两人在石板路上慢慢走着,走到岔路口,她抬起头,指着不远处的露天摊位问道:“慕先生,前面拐过去就是小吃街了。我能过去买一份铁板豆腐吗?”
他本想拒绝走进被油腻包围的空间,但看到温眉真挚的目光时妥协了。
温眉很快买了一份豆腐,一份糖糕,心满意足的出来了,找了一处相对僻静的地方坐下。
慕谦泽托着纸巾,耐心的坐在一旁,看着温眉进食。
她吃的很认真,似乎淡化了小吃散发出的劣质油味。就跟他们在一起吃过的很多顿饭一样,不管面前的菜色如何,她总能吃出虔诚。
温眉见他盯着自己,礼貌性地将豆腐推到离他近一些的地方,察觉到他皱了皱眉,她又立刻将豆腐拉回来,干干的笑了笑:“您可能从没有吃过这些吧?”
可,这就是我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