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垂着头,因为心底没由来的这句话而稍稍低落。
慕谦泽好像看穿了她,抬起手里托着的纸巾替她擦去了唇边的残渣,做完这些,他又侧着头,捏起她的下巴,轻咬起她的唇。
霎那间,温眉觉得时间一下子停住了,她的余光,被慕谦泽分明的下颚线条堆得满满的。
即便这个吻很轻,像羽毛拂过嘴唇,像微风穿过手掌。
即便这个吻也很快,快到她甚至都没来得及闭眼,他就结束了。
吻毕,他笑了笑:“这样也算尝过了。难为你惦记,滋味的确不错,只是,我看这天好像要下雨了。”他抚了抚她的脸,带着些许玩世不恭的姿态说:“我们换个地儿?”
四周依旧嘈杂,空气弥漫着冬日的萧条,可眼前这个男人,一尘不染,干净而温柔,在这一方天地,给她掌了一盏灯。
谁会拒绝从心海里升起的太阳呢?
温眉点了点头,随后,慕谦泽开车带她去了温泉酒店。
他牵着她一路走进大厅。
大厅里站着一个男人,穿着单薄,梳着背头,老远就喊着泽哥,冲过来跟慕谦泽碰着胳膊。
男人打完招呼,一双丹凤眼落在了温眉的脸上:“这是温姐姐?”
他向温眉绅士般的躬下身,握住了温眉的手,打算遵循西方的吻手礼。
慕谦泽从烟盒里弹出两只烟,朝他扔了过去。
“宋思晟,信奉西方礼仪之前,首先要学会的是,挺直中国人的脊背。”
说罢,偏头给自己点烟的时候,还不解恨的踹了他两脚。
宋思晟避让开:“护犊子就护犊子,还整这么高的格局。”他也摸出打火机,看着温眉笑:“温姐姐,你说是不是?”
温眉笑了笑,没说话。
一行人堵在大厅时,大门又被推开了,进来的人,竟是韩北言。
“他怎么来了?”宋思晟低沉的嗓音带着明显的不悦。
慕谦泽咬着烟,伸出手拍了拍他:“我叫的。新年了,大家难得聚一聚。”
韩北言已经走近了,他穿的如初次见面那般寡淡,性子也是一样,看见人,只是淡薄的点了点头,跟宋思晟的自然熟络天差地别。
慕谦泽夹着烟,跟着他们往大厅深处走:“还有人呢?”
“都在包厢。”宋思晟声音怏怏的。
等他们走到包厢,包厢里已经坐了一桌打牌的人。
推牌声,摸牌声,还有说话声,声声入耳。
打牌的一圈人中,唯独叠腿靠在桌沿儿边的慕谦芊不面生,她看见温眉,从身边年轻男人的肩上抬起手,跟她打了个招呼,目光只在她身边不远处的韩北言身上停留了一下便漠然的离开了。
云淡风轻的态度,就好像,那晚,她的哭诉只是一个玩笑。
慕谦泽将烟碾灭在烟灰缸里,走到他们跟前儿,他们这才停了动作。
通过介绍,温眉知道了一行人的名字跟关系。
坐在牌桌东面的是宋思晟的哥哥宋思建,兄弟俩的名字囊括了建造旺盛、兴盛之伟业的意思。
坐在牌桌西面的是他带过来的女人,温眉正在仔细辨认她跟牌桌南面的跟着宋思晟的女人,面相有什么不同。
慕谦芊指着牌桌北面的一个奶油小生说话了:“这是我男朋友小K。”她吹了吹新做的美甲,扭着玲珑的身子坐到男人怀里,敲了敲牌桌说:“怎么样,个个输的脸不是脸,嘴不嘴的,”她笑着捏了捏小K白嫩的脸:“我可早说我男人可厉害了。”
宋思晟听罢,隐晦的笑了笑,走到自己女人身边,在她腰上掐了掐,眼睛却看着慕谦芊说:“女人选男人,可不是看牌技的。”他回头,眼神又回到自己的女人身上,极尽暧昧:“你说是我厉害,还是他厉害?”
女人搁下牌,捏着小粉拳锤着他胸口,就差说:“你坏,你坏!”
慕谦芊实在看不下去了,随手从牌桌上抓了一把现金往他身上扔过去:“收下吧,买你闭一会儿嘴。”
宋思晟还真接了几张,凑到她跟小K跟前:“我看这小奶狗虚的很,当真不考虑跟我买点其它的服务?”
大概这种浑话听得多了,小K倒是没动气,只跟着后面笑着。
慕谦芊也笑了笑,从小K身上下来,揪住宋思晟的西服领,将他拉近自己,红唇贴在他的耳骨上,轻声说道:“小奶狗年轻有活力,你这种老腊肉啊,啃起来太柴,难吃的很!”
宋思晟摸出手,刚滑到她腰侧,她看准时机,用力的将他推开,他一踉跄,险些没站稳,倒是还有闲情逸致偏头打趣韩北言:“好好好,是我的错,说了些浑话,只希望别污了我们一心向佛韩大师的耳啊!”
韩北言正坐在偏厅里泡茶,镂空的屏风中,他的表情很是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