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还刻意咳嗽了两声。
傅叡炀皮笑肉不笑,直接戳穿她:“不到一个月的时日你就年龄大了?你是天上的仙女儿?一天就是一年?”
若是在往日,周娴定是要琢磨一下傅叡炀说她是个仙女儿是不是在夸她,但现下的气氛让她根本无法去思考其他。
傅叡炀是一步步紧逼,就好像她是只在房间里乱窜的小老鼠,而傅叡炀就是那张牙舞爪将她困在角落准备来个深刻教育的凶悍老猫。
她开始考虑起了当场晕倒蒙混过关的可行性。
傅叡炀怕她耍什么花招,开始恐吓她:“怎的这么久了还不见好,看来是暗雨没好好治病啊。”
“不过暗雨其实最擅长的是针灸之术,不如让他来给你扎一针。”
“若还是不行,暗雨家有个祖传的方子,将蝎子毒蛇蜘蛛毒虫养在一起,最后活下来的那个就是毒性最强的,让它咬一口,再倒吊一日将体内的血逼出来,保证药到病除。”
“如果这样还好不了,那……”
周娴听着傅叡炀越说越离谱,虽然明白这都是拿出来吓唬她的话,但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生病的人本就易伤感,再这么被傅叡炀一吓,此时的周娴只感觉一股委屈涌上了她的心头。
从十二岁那年进宫被皇后看上,到没人问过她的意思将她和傅叡炀凑在一起,再到现在因为对傅叡炀产生了爱意日夜担心自己变成母亲那般。
她一直都是一个人。
而这么一委屈的后果,就是周娴直接蹲下了身子,抱着自己哭了出来。
“你干嘛啊你?我得罪你了吗?我不过是想一个人呆着,你怎么又是扎我又是让毒虫来咬我。”
“我招谁惹谁了啊我,我想一个人好好活着,为什么就没人能顺我意呢。”
傅叡炀被突然爆发出的眼泪打了个措手不及,连忙跟着她蹲下,伸出手在她的背上慢慢轻抚着安慰她。
“我,我不是,我没想怎么你,我那都是瞎说来吓唬你的,我就是想知道你为何要躲着我,为什么要装病。”
周娴也不管不顾,难得的耍起了性子。
“你就是怎么我了,都怪你,都是你的错,全都是你的错。”
傅叡炀觉得头大,他是真没遇到过这种无理取闹撒泼打滚的,就算是被他纵得有些任性的小九也不曾这样,堂堂四皇子竟一下子愣了神不知该如何是好。
哪怕是周娴上次醉酒后,都不曾让他觉得这么棘手过。
可见周娴蹲在地上那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他又有些心软,伸出手将这个蜷缩成一团的人揽入怀中,没发现自己下意识的软了声音安慰她。
“好好好,都是我的错,都是我不好,你别哭了行不行。”
“我改还不行吗。”
周娴抽噎了两声,抬起了头望了望对面的人。
她本就是个肤白娇嫩的,这么嚎哭了一番后,眼角倒是染了几分红,两厢映衬分外惹眼,浓密细长的睫毛上还挂着两滴泪珠,颤颤巍巍似落非落,让人怜爱。
“你错什么,你改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
傅叡炀被噎地说不出话。
这恐吓也不是,认错也不是,古人云,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诚不欺人。
他忍不住用舌尖抵了抵腮,想要撂挑子走人。
可当他视线往下,那两滴明晃晃的泪珠好像在无声地控诉他。
他忍不住在心底咒骂了两声后,又认命地哄起了怀中人。
谁叫他喜欢她呢。
“那你说说我错什么了,我就改什么,行不行啊。”
周娴无声地看着他,不知道该答些什么好。
她刚刚就是心中郁结太久憋坏了,才忍不住发泄了出来,此刻哭过也闹过之后,冷静了下来也明白了是自己的不是。
是自己喜欢上傅叡炀的,怎么能算得上是傅叡炀的错呢。
周娴倔强地用袖口抹了抹泪,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最近她就跟着了魔一样,完全控制不住最近的心绪,连自己都觉得无理取闹,思虑着该找个什么借口收场。
方才两人都各自专注于各自的事,没人在意他们现在的姿势有些过于亲密了,现在冷静了下来,周娴闻着傅叡炀身上那股熟悉的气息,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
她不着痕迹地往后退了退,打算站起来。
可在地上蹲得久了,猛然起身,周娴只觉一股酸麻的感觉从脚底直直往上,让她不由得僵直了一条腿蹦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