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我说错话了。”孙景清也是个混不吝的,看起来好像什么也不在乎。
简单收拾了一下,三个人便一同来到了江楚杭的院子,这还是曹玗希第一次来到江楚杭居住的地方。
一入庭院,首先看到的是一片竹林,竹林旁摆着一张圆桌,桌上摆着一副茶具,看得出来他经常坐在那里,就是不知道,每每独处的时候,他都在想些什么。
推开房门,一股药香铺面而来,寻常屋子从不会有这么大的药味,也就只有常年需要靠药物续命的人,屋内才会有这般浓烈又驱而不散的药味。
曹玗希的眉头不自觉的拧了起来,孙景清和江牧深倒像是习惯了一般,走进里屋,曹玗希便看到了躺在床上,一身白衣,闭着双眼的江楚杭。
孙景清眉头一皱走过去抓其他的衣袖,手腕处若隐若现的红线,让他眉头拧在了一起,他仔细把了把脉,半晌叹了口气。
“我看你真的是把他惯坏了,他做了什么不要命的事,你居然不拦着他。”孙景清沉声说道。
江牧深叹了口气,“我若真能拦得住,何故半年前就托人去寻你。”
孙景清深吸了一口气,有些负气的甩了甩衣袖,“想当年,他身负重伤为了替他续命,他师父把一身内力都给了他,一命换了一命。”
“可残心之毒修为越高,内力越雄厚,妄动内力之时便会催生此毒在周身游走,很多身中此毒之人最后身死皆是因为不通此道。”
“我当年用了半身修为封了他周身大穴,将他的内力压制,如此,既可减少毒发时的痛苦,也可延长他的寿数。”
说到这,孙景清便是一脸的恼怒,“可你现在去试试,这小子不知何时强行突破,如今他的内力怕是恢复了七成以上,最近,更是频繁妄动内力。”
孙景清盯着江牧深看着,“他这是在找死,一心求死之人,你把我找来,又有何用!”
江牧深脸色铁青,半晌叹了口气,“天下之大,除了你,我实在想不到还有谁能救他。”
听到这话,孙景清又是一阵气恼,半晌他走到一旁坐下,“我便是有心救他,也要他自己想活。”
曹玗希听着两人的对话,只觉得耳边一阵轰鸣,没人比她更清楚江楚杭是为何妄动内力的,那一次次的搭救,都是赌上了他的命。
难怪,他们第一次遇到,那土匪头子有心试探却未曾探查到他的内力,自己那时还真以为他是个毫无内力的文弱书生。
夜闯寻芳阁,他明知道不可妄动内力,却还是在危机关头让自己先走,之后,他为了救自己更是一次又一次的涉险。
曹玗希闭了闭眼,突然屈膝跪地,孙景清眼底一跳,几乎是从椅子上弹了起来,“你,你这是做什么。”
“他会活下去,他答应我了。”
“不,就算他不想活了,我也会终我一生,拖着他拽着他,活下去。”曹玗希定定的说道。
孙景清听着这话,转头看了眼江牧深,只见江牧深脸色沉沉半晌叹了口气,“你起来。”
曹玗希笔直的跪在那里,“侯爷,能允许我在侯府叨扰几日吗,等他醒了,我就离开。”
江牧深闻言没有说什么,孙景清想了想,“姑娘,我这少个护法的,你可愿意帮忙。”
曹玗希闻言抬起了头,眼底带着希冀,“愿意。”
对于孙景清的安排,江牧深没有同意但也没有不同意,就这样曹玗希得到了一个在靖安侯府小住的机会。
“去把药煮好,记得看着火候。”
“一会儿,我要施针,你过来护法。”
曹玗希每日都会按照孙景清的要求去做,无论是煮药、护法还是守夜,她都亲力亲为,从没说过一句推托之词。
短短几日,她整个人便瘦了一圈,孙景清见她脸色实在是有些难看,抽空给她把了把脉,半晌他忍不住责备道,“你们一个又一个的,小小年纪都这么不惜命。”
曹玗希闻言低了低头,孙景清静默的看了看她,“你思虑过深,过刚易折的道理不用我说你也懂,今夜你去休息吧,用不着你守夜。”
“我……”
“他醒了你就走,可若是你出了侯府大门就倒地不起,不也是在平白让人担心吗,去休息。”孙景清劝到。
曹玗希闻言只能去旁边的暖阁休息,孙景清走到江楚杭的床边,“人走了,你早就醒了吧。”
江楚杭随着他的话睁开了眼,随即坐起了身,“我以为你不会再来管我这个不肖徒弟了。”
孙景清抬手在江楚杭额头上点了一下,“如果可以,我倒真是不想管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混小子,我曾经的嘱托你但凡记得一个字,也不至于到如今地步。”
“那,师傅打算怎么做。”江楚杭问道。
“如今,你有两条路可以走。”
孙景清一边说着,一边打量着江楚杭的脸色,“我把封住的穴位解开,我手里有天下至毒的黑巫蛊,以毒攻毒可以让你如常人一般生活,不用在忍受每月的折磨。”
闻言,江楚杭轻笑一声,“世间若是有这么好的事,残心就不会成为天下至毒之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