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霜问:“那这血月只有你会用?”
魏书照转头看她:“你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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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丁喜陪着谢楚心在房里说话,谢楚心问她找魏书照过去是为何事,丁喜老实回答:“你还记得胧月么,早先在无形居救过你和圆圆,前几日在云霭寺发现了她的尸体,死状凄惨,找魏书照想要借他的血月查查案子。”
“喔,原是这样。”
丁喜对着铜镜在瞧脸上的瑕疵,谢楚心端了茶过来,猝不及防给丁喜吓了一跳,小声埋怨,“谢姐姐,你走路怎生一点动静都没有啊。”
不待她回答,丁喜又故作神秘从怀中掏出一小瓶凤仙花汁,邀谢楚心涂指甲。
谢楚心手指纤细,摊开来白嫩柔夷直叫人看晃了眼,指甲圆润饱满,很好上色,丁喜细心地每个指甲替她涂上三遍,鲜艳好看。
右手刚晾干,换到左手上色,谢楚心说前些日子在街上买了块胭脂,也让丁喜试试,一边说一边往怀里掏什么东西。
“好呀,”丁喜笑着道,“胧月挑的东西我一定喜欢的。”
话音刚落,眼前的人脸色一变,怀中的东西迅速掏出来向丁喜一扔,正是暴雨梨花针!
不过丁喜早有准备,侧身躲避,那一排七针直直飞进了护板上,胧月见状继续扔针,“唰唰唰”直教人眼花缭乱,丁喜躲得没停,大喊:“玄霜你再不来我就要被你这徒弟扎成筛子了!”
胧月听到玄霜的名字身形一顿,待要再动作时,已经有一枚带着冷光寒意的银针直至冲她飞过来,胧月躲闪不及,被刺入胸口,摔倒呕出一口鲜血。再抬眼时,玄霜等人尽数出现在她眼前。
魏书照上前捏住她的脸,鬓角处找到痕迹撕开易容的面皮,魏书照咬牙问她:“谢楚心人呢?”
胧月嘴角勾起一抹笑,“你得问问我师父云霭寺无名女尸葬在哪儿了。”
魏书照气急大力捏住她颈间,似要掐碎她的喉咙,玄霜上前拦住他,“魏公子,待我们问完话再作处置也不迟。”
胧月还是笑,“师父到底是疼我啊,对了魏书照,你那个什么血月,我好心告诉你,叫谢楚心吞下去了,你若是想寻回,剖开她肚子即可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咳咳。”胧月大笑,被呕出的血呛到,不住地咳嗽,魏书照眼中满是血丝,赵朔生拉硬拽把他拽出了门。
丁喜见眼前女子眉目满是戾气,有些失望,“胧月,你怎么变成如今这副模样?”
“谁心狠手辣!是你们心狠手辣!”胧月有些失控,“郭是珍做错了什么你们要连他一起杀死!”
“郭是珍?”丁喜听到这个名字腿脚有些发软,胧月的眼泪大滴大滴流下来,“大公子行为莽撞了些,可心肠不坏,他待你千般万般都是最好的,为何不能留他一条性命?为何不能?”
从胧月的话中众人方知,早年她卖身葬父时,确实差点被无形居之人欺凌,是郭是珍及时赶到,救下了她,也给了她足够的银子,胧月本想跟着郭是珍回无形居,可无形居是“龙潭虎穴”,郭是珍也不能时时刻刻护着她,正巧后来裘刃也经过,便让胧月跟着七峰走了。
“郭是珍是因我而死,你要杀也该冲着我来,谢楚心何其无辜。”丁喜开口。
“她哪里无辜?那魏书照杀红了眼不就是因为她么!我杀不了魏书照就杀她泄愤!再说我要杀你得有个合适的身份回七峰,这身皮子正合适哈哈哈。”
“孽徒!”玄霜大喝一声,终于狠下了心,飞出剩下两枚银针,直封她两处大穴,暴雨梨花针不见血,银针甫一没过肌肤,胧月便已直直倒下,可她似还有什么意难平,强撑着起身,忽然发了狠向李原冲去,丁喜见状拉了李原一把,堪堪躲开,可腰上的长明灯已被胧月一把拽下,用力摔在地上,满是碎片。
“姜画......”圆圆瞪大眼睛,嘴里喃喃。
胧月用光了最后一点力气,此时终于闭上眼睛,胸口再无起伏。
“拉到后山埋了吧。”玄霜同底下人道。
第34章
玄霜打发了前来的官府衙役,道犯人已伏诛,丁喜望她,她亦回望,相顾无言。
丁喜同谢楚心的缘分不过月余,这老天爷待他们一家未免太过不公些,但仔细想想,待郭是珍又公平到哪里去了,世间万物,从古至今便是冤冤相报何时了,她想起年节那天的烟火,想到握在一处的两只手,到底有些遗憾:是不是差一点,便可以一生一世一双人了呢?
啊年节,年节那时同魏书照一道过年的还是谢楚心本人吗?还是乔装的胧月?
丁喜思绪渐深,恼得头痛,只是已无人可再回答她了。
那日赵朔同魏书照去埋骨处松了松土,死状可怖,魏书照见着当时就发了疯,捧着那尸骨又是哭又是笑,最后不见踪影。
又过了几日,赵朔与李原收拾行李准备回南境,李原问丁喜是否一道回去,丁喜道:“北域是我家,我去南境是做客,怎得生出个‘回’字。”李原挠挠头不知说什么,赵朔:“丁姑娘多保重,后会有期。”李原:“你有空来天泉派找我...找我们玩,唉五个人一道出的门,现下回程路只剩我与赵师兄了,凄凉得紧。”
丁喜往李原怀里塞了个包裹,鼓鼓囊囊全是吃食与盘缠,道:“后会有期。”
一高一矮两条人影,消失在门外,丁喜坐下来,发了很久呆,直到门外传来说话声,吵吵闹闹的,她才抬头望去,是孟语唐与玄霜,玄霜往里头瞧了一眼,就势与孟语唐道别,丁喜想说什么最终也没说出口,那孟语唐将视线转移到她身上,大步向她走来,掀开衣袍,坐下,沏了杯茶,呷了一口,慢悠悠道:“小相好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