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羞什么羞,孤寡了这么久亏你忍得住,换我,这么俊的男人,让他歇一个晚上我不是人....”
第48章 想朕吗?
傅娆被胡婶推得踉跄, 裴缙自然伸手将她捞住。
腰身又软又滑,像是上好的丝绸,滑溜溜的, 触感转瞬即逝。
傅娆飞快站直了身子, 拂过耳鬓的碎发, 冲他干笑, “您请进吧...”
他身上仿佛有什么令人发烫的东西, 她触之即闪, 也不知是心虚, 还是害躁, 脑海里萦绕着邻坊的话,“给他生个大胖小子..”“当兵的,过几日便走了,你得抓紧时间诶...”
傅娆脑海里乱糟糟的, 身段款款跨入门槛。
裴缙目光随她背影而动,手里空空的, 心里懊恼得紧。
她犯了这样的大错, 一句对不起便揭过么?
他可没这么好打发。
换做以前, 任她闹腾, 他都是哄着的,可这回, 她真真是将他死穴往坭坑里踩,换做旁人,早就诛了九族, 坟头的草都齐人高了。
他多少窝着火,这股子火非比寻常,他就是期望她能放低身段, 讨好他几分,心中的郁气自然也就顺了。
可她偏偏认错认得爽快,至于悔过么,那是没有的。
也不知她现在是否愿意跟他回宫,是否愿意做他的女人。
裴缙负手,缓步跨入门槛。
门口的天井下蓄了一池浅浅的水,天光洒落,映出水面波光粼粼,池里浮着簇簇睡莲,笨拙可爱。
过了天井便是前庭,厅堂不大,正中摆着一套普通的桌椅案凳。
清风绵如蜜,吹得人心神惬意。
裴缙立在廊下,打量起屋舍来。
白墙乌瓦,墙面沾染着斑驳的绿苔,年久失修,宅门极小,摆设简单朴素,走廊角落里,放着几排高架,上头铺晒一些药材,屋内四处萦绕着药香。
垂眸,旁边一高几上搁着一本厚厚的书册,裴缙疑惑,顺手将那医册给抱起,翻了几页,上头写满了密密麻麻的蝇头小楷,皆是傅娆的笔迹。
来回翻了一遍,看得出来傅娆这些年极是用心,这本《药典》已快完工。
太医院的事在这位气吞山河的帝王眼里,确实算不得大事,可他也懂得这本厚厚的典藏,于整个大晋,及千秋万代有莫大的功劳。
这姑娘呀,倔也是倔,能耐也是非旁人所及。
心里的气,莫名就消了些。
身后传来脚步声,皇帝立即将书册置于一旁,神色绷紧,目视前方,一动不动。
傅娆捧着漆盘跨出门槛,悄悄觑了他一眼,见他神色阴郁,也是大气不敢出,小心翼翼将酒壶放下,又将盘里几碟子小食端出,
“陛下,这是我亲手做的水晶脍,笨笨极是爱吃,您也尝尝.....”又将一银壶搁下,“这是我酿的菊花蛇酒,大概有两年了,还是当年在苗疆酿制的,于您的身子有益,您可饮几杯....还有一叠子花生可以下酒,您先坐坐,我去做饭。”
她身子挨得极近,若有若无的香气萦绕在他鼻尖。
余光瞥见她露出一截雪白的脖颈....
他喉咙发紧,扶在膝头的手蜷起,
几只雀鸟叽叽喳喳停在天窗的屋檐上,朝底下的人儿觑了几眼,扑腾着翅膀,在池子上方盘旋一周,莺啼骤鸣,不声不响打破了堂屋的寂静,又呼啦啦的,一跃冲入云霄。
裴缙回眸,却不知傅娆何时已不见踪影。
裴缙午膳并没用多少,在马车里被笨笨灌了几口糕点,多少还是饿着的,便将那小碟子水晶脍给塞入嘴里,入口即化,滑而不腻,极是美味,他弯了弯唇,将那菊花酿倒了几杯,清凉的酒水滑入肚腹,起先是觉着沁凉,片刻便有绵绵的热浪,这种灼热不会叫人不舒服,反倒润物无声,一点点渗透五脏六腑,十分熨帖。
裴缙干坐无趣,便折来后头,穿过一条漆黑的甬道,往动便是两间屋子,他站在门口往里瞄了一眼,屋内摆着一张黄花梨的架子床,靠北一侧矗立着一三开的镶贝座屏,除这两件之外,其余便是普通的盆架,高几,算不得奢华,倒也干净舒适。
往里的梢间似是装着箱笼的耳房。
他收回视线,踏入后院。
后院比前坪宽阔不少,空空荡荡并无绿植,各有大大小小十来个高架,架子上全部铺满竹盘,里头盛着各式各样的药材。右边隔着一堵围墙该是与那胡婶毗邻,目光越过墙头瞧见胡婶家院子里植了一些橘树与桂花树,郁郁葱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