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告诉你,早在燕山行宫,朕幸了你,便让黄门记在起居录里,周行春每回给你把脉,也记录在档,再加上这份文书,朕可以着人给她造金册玉牒。”
“你诈死这些年,朕对外称你在潭州养病,说是你当年带孕奔赴潭州,后染了病,便在当地生了孩子,养至三岁方带回京,笨笨那张脸,便是最好的证据,百官谁敢质疑?有一个朕砍一个,朕的乾帧公主,必须堂堂正正!”
认一个太子回宫,百官不会善罢甘休,认一公主,百官不会蠢到与他为对。就算真有不长脑子的人,他也有法子化解。
傅娆便知皇帝铁了心要将笨笨带回皇宫,身子瘫软在地,虽是做了准备,可真正到这一步,她恍觉极不真实,心里也空空落落的,不知该如何面对,只沉沉点头,“臣妇领命...”
皇帝见她这副模样,只当她还存了离开的心思,气血上涌,将她径直给拧了起来,抵在堂屋与甬道的夹门口,
“怎么?你还打着主意带笨笨逃?”
“我没有....”
她面色绯红欲滴,踮着脚立在门槛上,堪堪拽着身后的门板,倾吐着兰息。
皇帝眼神阴鸷,浑身燥郁难堪,往前一迈,迫着她跌入甬道。
甬道漆黑狭窄,一侧是过道,一侧是一扇雕窗,雕窗贴着布满青苔的围墙,傅娆为了防止蛇虫钻入,重金购了一些七彩琉璃装上。
饶是如此,甬道内依然幽暗不堪。
傅娆被迫贴着雕窗而立,手指胡乱抓着木制的雕窗,寻到可堪借力之处,便牢牢扣住,身上出了一层细密的汗。
他眸光迫人沉沉压在她头顶,她仰眸,迎视他,湿漉漉的眸眼布满了惊吓与无助。
皇帝欺身压上,将她堵在一个狭小的角落里,黑暗的感官无线放大,唯有喘//息声此起彼伏。
她眼神迷蒙,呼吸越来越急,已是贴着墙壁毫无遁处,“陛下,陛下.....”她泱泱唤着,声音里都透着几分滑腻。
他本就喝了那么多补汤,哪里受得了,一只手探出,
傅娆身子一抖,微往后拱了拱,推搡着他,颤声求饶道,“陛下....”
皇帝幽深的眸眼里荡漾着墨色,凝视她,哑声问,“生孩子的时候,痛吗?”
傅娆浑身一颤,绷紧的娇躯缓缓放松,晶莹剔透的泪珠一滚而落,回忆起孤零零躺在产床上,痛得死去活来,那时的绝望她这辈子都忘不了,只当自己活不下去,她双唇一颤,嘤嘤哭了起来,声音一点点蔓延,呜咽不绝,
“痛的,陛下,好痛,好痛....”
头一回在这个男人面前露出自己最脆弱的一面。
皇帝眉眼染了几分痛色,将她腰身缓缓收紧,抵着她额尖,呼吸迫得更近了些,“有人在你身边吗?”
傅娆浑身轻颤,手臂不知不觉伏在他肩头,踮着脚迎合他的高大伟岸,断断续续说着,“有的,我请了一稳婆,是她帮我接生的....”
陈一山那日恰恰外出,她举目无亲,心里不知有多害怕,现在回想起来,那大概是她这辈子最绝望的时候。
原来,比起刀尖火海,人最怕的是脆弱的时候,亲人爱人皆不在身边....
一行浊泪缓缓滑下他眼眶,他贴紧她,将她的脸从秀发里剥了出来,直勾勾望她,哑声在她耳畔,极尽温柔问,“那个时候,想朕吗?”
傅娆心里最后一根弦霎时绷断,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滚滚滑落。
她记得,那一日,孩子卡在身下,死活出不来时,她脑海里全是他的身影。
她张了张嘴,嗓音粘稠,语气缱绻而坚定,
“是想陛下的,很想....”
即便事后告诉自己,他们再无瓜葛,可当初在最难的关口,心里确实是想他的,更是恨他的,恨他不该生在帝王家。
似有一股巨大的力量灌入肺腑,皇帝俯身将她腰身牢牢掐住,迎着她眼角细碎的光芒,捉住她的红唇,狠狠衔住。
第49章 爹爹,不许欺负娘……
窸窸窣窣的, 雕窗发出一阵又一阵怦怦的声响。
傅娆晓得隔壁是胡婶家,贴得近,什么都听得到, 她羞怯难当将他推开。
“陛下, 不行的, 笨笨很快回来了....”
孩子总是跟旋风似的, 一阵刮出去, 又一阵刮回来。
不是不愿, 是担心被看到。
皇帝唇角微微一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