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娆吓了一跳,伏在他肩上想锤他又不敢,滚烫的指尖拽着他后领,汗液贴在他衣衫, 湿漉漉的。
她像是被他钉住的猎物,逃无可逃。
正房笨笨熟悉, 若是回来一准瞧见, 他扛着她来到后院。
皇帝一脚踹开后院库房的门。
库房漆黑无光, 唯有靠院子一头有一小窗, 此时天色已暗,只略略能瞧见五指的轮廓。
皇帝昨日瞧见这里头有张罗汉床, 凭着记忆寻到位置,脚跟踢到床板,便将人放了上去。
他并不疼惜她, 她做的这些事哪一桩不是诛九族的大罪,他必须给她一点教训。
不能打,不能骂, 也舍不得,能怎么办,只能通过这种方式发泄他心中的情绪。
他是存了欺负她的心,一下又一下恨不得将她揉入骨髓。
他心里一直憋着一股火,三年半,他要连本带利讨回来。
傅娆多年没有经历这种事,当初两回皆是中了药,算不得清醒,眼下是头一回正儿八经与他亲热。瞧着皇帝的动作是势在必行,她也不知道要怎么去配合他,只一双手抵在他胸前,将羞涩与妩媚,发挥到了极致。
皇帝眼底布满猩红的血丝,瞧着着实吓人,强势的气息砸在她脸靥,傅娆躲开他咄咄逼人的视线,尾椎发颤,眉梢缱绻,透着几分情意绵绵。
皇帝爱极了她,心里早就不气了,那日第一眼看到这个女人的时候,他便生不出气来,也不知道怎么的,这辈子就栽在她身上,她一颦一笑,皆在他心尖上荡漾,她给他生了这么可爱的一个女儿,哪里还能气她呢,只想着她这些年在外面不知道吃了多少苦,一个人拉扯着孩子,也不知道受了多少委屈。
男人就是这样,宁愿自己吃再多的苦,也舍不得自己女人受一点点委屈,心里是疼她的,也是打算宠着的,只是面上却不给她好脸色,若是不管不顾纵容着她,也不知道她下次还会干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来,心里这么想,动作是越发犀利狠辣,带着一股很劲,这罗汉床本就不算牢固,承受不住,反而添了几分趣味和刺激。
外面不知不觉传来孩子嘻嘻笑笑的声音,仿佛有一群,也不知是谁起了意,在院子里面寻来许多凳子,小家伙们叠罗汉似的趴在厢房窗口往里头瞅,模模糊糊的,倒是瞧不真切。
不过聪明的孩子猜到了大概,笑嘻嘻的在那里嚷嚷着,“笨笨,笨笨,你爹爹跟你娘在打架呢,像妖精那样缠在一起打架!”
笨笨个子小,也爬不动,听了这话急得不行,奶声奶气哼哼着,皱着眉,蹦跶着想去瞧里面的情形,在外头又哭又闹,“你们快下来让我瞧一瞧。”
大家伙欺负她,不给她瞧。
笨笨气得跑去灶房,将自己藏起来的弹弓给寻了出来,弹弓是苗疆的哥哥送给她的,她用过几次,弹起来可疼了,傅娆不许她用,笨笨便藏起来,眼下这些家伙们欺负她,她哪里肯忍,骨子里跟傅娆一样是不肯吃亏的性子,在柴堆墙壁的坑里寻到弹弓,拿出来对准那些叠罗汉的小孩子们就是一阵乱发。
大家伙痛得哇哇大叫,呼啦啦做鸟兽散。
凳子七倒八歪的,笨笨根本爬不上去,若隐若现听见里面有动静,急得哭。
傅娆心疼得不行,想去推开他,他哪里肯,反是受了刺激似的,不依不饶,发了狠,不给傅娆一点呼吸的间隙。
笨笨哭着跑回刘婶家里,“婆婆,爹爹在欺负娘亲....”小家伙瘪起一张嘴,眼泪水汪汪的,抬袖拭去一眶又一眶,可没把几个婶子给逗笑。
山谷里回荡着一阵阵意味不明的欢笑。
见笨笨哭得越发厉害,刘婶将她搂在怀里,“我的心肝诶,你爹爹欺负你娘那是应该的,那也不是打架,叫打情骂俏,等过几日你爹爹走了,你娘就该伤心了,你先在婆婆家里玩,等你爹爹欺负完了再回去.....”
话未说完,几位婶子又笑成一团,捧着绣盘东倒西歪的。
“过一阵子,你就会有弟弟了...”
笨笨却不高兴,撅起红彤彤的小嘴,“我不要弟弟,我娘只要我一个。”
众人只当小孩子说胡话,压根不做理会,刘婶抱着笨笨喂饭给她吃,不许她回家。
笨笨这一顿饭吃的兵荒马乱,待刘婶去收拾碗筷,她寻了个机会,偷偷溜回了家里,她不放心娘亲,万一爹爹真的欺负娘亲呢。
吭哧吭哧跑回家里,堂屋不见人,往后折入正房,却见爹爹已换了一件茶白的长衫,端坐在窗下的炕上看书。
那模样斯文俊逸,哪里看出是欺负人的样子。
笨笨半信半疑扑过去,“爹爹....”娇滴滴撒着娇。
皇帝将她提溜起来,抱在怀里,父女俩在炕上嬉戏,你挠我,我挠你,传出阵阵笑声。
以前在皇宫与其他子女相处,多少都添了一层君臣名分,无论公主或皇子心底是畏惧他的,唯有笨笨天真烂漫,将他当做寻常的爹爹,这种天伦之乐叫他沉溺其中,舍不得抽身。
“笨笨,爹爹再也不离开你....”
此前说这话,笨笨总要狠狠亲他一口。
可这一回,出乎皇帝意料,小小的人儿一本正经坐在他对面,挺直了腰板,神气十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