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后,怀了皇帝的崽——希昀
时间:2022-02-11 08:49:51

  “只是可怜了那傅家姑娘,听闻徐状元高中之前,一直租居在傅家隔壁,傅家小姐替他抄书,给他做针线活,一路扶持他考上状元,好不容易熬成状元夫人,临门一脚,夫君被人抢了去,还真是可惜可恨。”

  他话音一落,堂内一片静默。

  须臾,茶肆的小厮躬身质问,“这位公子,话可不能乱说,那可是当朝公主呢,用抢这个字不合适吧?”

  “就是,就是!”众人深以为然。

  怎知那书生宽袖一甩,扶案而起,朗声大笑道,

  “请细细一想,公主若真晕乎乎的,如何拜堂?徐状元再醉醺醺的,挑起盖头也总该认出新娘不是傅家姑娘吧?那傅家娘子与他结识了十年,闭眼听个声音都能辨出,何况状元郎不瞎不聋呢!”

  众人闻言神色各异,竟是不好再接这话茬。

  沉默片刻,一人道,“照你这么说,这是公主与状元早就暗渡陈仓,意图生米煮成熟饭,好抢了这门婚事?”

  那书生笑而不语,将茶盏置于桌案,也不顾风雨瓢泼,一脚踏入雨幕中,扬长而去。

  他这一走,余下的人皆为那可怜的傅姑娘愁了起来。

  “听闻傅姑娘家中只有一老母,并一幼弟,无人给她撑腰做主,这怕是得吃个哑巴亏。”

  “十年艰辛付出,换来这样的结局,也真是惨。”

  “倘若真是如此,这口气怎么咽得下?”

  “换你是傅家姑娘,该怎么办?”

  雨渐渐停了下来,庭芜外的芭蕉叶贴在地上,满院的红绸经风吹雨打,破败不堪。

  湿漉漉的水汽伴随着凉风吹打进来,傅娆静静坐在窗下,凝望园外雨雾蒙蒙。

  从醒来到午时,她脑子晕乎乎的,如同一团浆糊,直到此时此刻,望着外头渐渐清明的天色,翻腾的眸色才缓缓平静下来。

  从昨日被撞出喜轿,她便晕了过去,竟是昏睡了整整一夜,今晨方在平康公主的马车内醒了来,原先真当是一场意外,可渐渐思索不对劲。

  这一切太过巧合。

  半月前徐嘉堪堪才中状元,紧接着被吏部和礼部传胪,授翰林编修一职。

  婚期是早就定下的,依着她母亲的意思,徐嘉无依无靠,无论高中与否,皆要完婚,那徐嘉也应下,还信誓旦旦握着她的手承诺,此生必不负她。

  怎知,转眼高中状元后,他便像换了一人,成日不见踪影,连婚事也办的马马虎虎。

  她原想他刚踏入仕途,应酬颇多,也不计较,可从昨日这接亲来看,怕是徐嘉高中后便与公主暗通款曲,故意设计昨日那出戏,来个李代桃僵,将生米煮成熟饭。

  平康公主也是个狠角色,必是料定皇帝和百官顾及皇家脸面,顺水推舟认下这门婚事。

  公主下嫁状元,不失为一桩美谈。

  到头来,皆大欢喜。

  唯独撂下她。

  白皙的手指深深嵌入掌心,指甲泛出一层粉红的光晕。

  脑海里浮现起徐嘉那清润如玉的脸,傅娆揉了揉快要搓乱的绣帕,冷笑出声来。

  十年哪,她清早贪黑,一日三餐送去隔壁,他衣裳破了她给他缝补,他鞋底穿了洞,她给他纳鞋,得了空闲,替他去书院借书,一本本抄下来供他研读。

  要说他这状元,有一半功劳是她的,也不为过。

  十年相濡以沫,生死相随,皆抵不过那前程似锦。

  懊悔,愤懑,憋屈绞在心头,叫她如坠深渊。

  终究是她错付了人,瞎了眼,幸在及时止损,看清了他的真面目,否则蹉跎一生才真是亏大了。

  傅娆自梳妆台起身,整理仪容来到隔壁东次间。

  她母亲郑氏病恹恹地靠在引枕上,见她掀帘进来,眉心一颤,两行眼泪先滑了下来,扶着床榻朝傅娆伸出枯瘦的手,已是哽咽难言,

  “娆儿,是娘不好,是娘害了你....

  郑氏泣不成声。

  傅娆忍住眼眶的酸痛,挤出笑容上前,扶住了郑氏,“娘,您别难过,早日认清他的真面目,总比回头陷入泥潭,拔不出来的好。”

  郑氏只当女儿是宽慰她,心里越发难受,只垂着眸,任凭眼泪横陈。

  那徐嘉是她娘家亲戚的儿子,自小无父无母,被人收养,后来知他一心要科考,郑氏将他带至京城,那徐嘉生得一表人才,又刻苦研读,在郑氏面前十分殷勤小意,郑氏后来便做主将傅娆许配给徐嘉,徐嘉喜不自禁。

  当时,只想着傅家勠力帮衬徐嘉,他日徐嘉功成名就,必定念着傅家的好,会一心一意待傅娆,怎知是这般狼心狗肺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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